藍道長給我們解釋了一下目前所遇到的詭異之事,什么走陰交陽,聽著就有點邪門。
我和芹夢也沒有心思過問,現(xiàn)在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
三人一路鉆出濃霧籠罩的地方,終于回到了正常的叢林。
說來也奇怪,我一感覺四周的叢林正常,立刻發(fā)現(xiàn)一點霧氣都沒有了,頭頂上方是晃動的樹枝,陽光透過縫隙投射下來,有種暖洋洋的氣息。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的難道是幻覺?我看向藍道長,他聳肩:“別問我,我也不清楚,這些邪乎的東西不是人類能揣摩的,我們只能避開。”
也的確如此,誰知道那個人形駝背怪物是什么呢?說不定是地獄里的東西呢。
我穩(wěn)穩(wěn)神,芹夢開始詢問藍道長之前去哪里了。藍道長罵了一聲:“媽的,我守夜的時候發(fā)現(xiàn)暗處有不少鬼東西圍過來了,我們已經被圍死了,我只好跑了,試試能不能引開他們,沒想到還真能引開,不然你們早死了。”
原來是這樣,我心有余悸,說那你知道那些是什么東西嗎?
藍道長眉頭皺了起來,斟酌道:“它們行動很慢,根本追不上我,有點像僵尸。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一些死尸,跟我們之前在那個村河里發(fā)現(xiàn)的一樣。”
什么?
我大吃一驚,說你確定?藍道長并不確定,說看不清,自己又顧著逃命,但感覺上就是河里的浮尸,惡臭難聞,行動緩慢。
芹夢也變了臉色,我回想了一下我們之前經歷的事,似乎遇到的受害者都沒了眼睛,這跟留下筆記的那個遇害村民是一樣的,難道真的是河里的東西殺了他們?
“其實我們早該料到了,那些東西就是從河里爬出來的,他們在追我們。”
藍道長又道,我看他臉色也不好,而且他還很疑惑。芹夢臉有些白,河里的浮尸給她留下的陰影太大了。
我想了想沉聲道:“那一隊死人也是從河里爬出來的?”
藍道長當即搖頭:“不是,陰路上的東西是自然邪物,他們本來就在這里,我們逃亡進了陰路,所以遇到了。一直追著我們的不是它們。”
我又吃了一驚,也就是說現(xiàn)在有兩支邪物?
藍道長似乎看出了我的擔憂,不由揮手一笑:“別慫,我?guī)煾刚f過,自然界中的邪物是不會理會人類的,除非驚擾了他們。那駝背怪物帶著的一隊人不會主動害我們的。目前只有河里那些浮尸還在追我們。”
就算只有浮尸也很恐怖啊,河里的死人怎么就上岸了呢?還一直追著我們。
我說難道我們中了小女孩的咀咒?她派浮尸來追我們?
藍道長搖頭不語,他摸著下巴回憶什么事情:“好像師父說過這種情況……邪物離開自己所在的地方……糟了!有人在驅使!”
這是什么意思?我和芹夢都疑惑看他。他竟然嚇出了滿頭大汗:“河里的浮尸是不會上岸的,他們會永世徘徊在河里,除非有人驅使,有高人改變了他們的行動,我們恐怕被盯上了!”
他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們?我茫然四顧,叢林布滿了斑點陽光,遠處鳥鳴聲正暢,感覺不到一絲陰冷。
“絕對是有人盯上我們了,我就說今年怎么這么奇怪,都還沒進山就這么慘,原來是有人要害我們。周川,你小子什么來頭?肯定是你引來的人吧?”
藍道長郁悶地看我,我愣了愣,順著他的意思想了一下也是渾身發(fā)涼:“難道是那個黑袍人跟來了?”
藍道長和芹夢都不解,我將我一家遇到的事告訴他們了。他們都臉色沉重,藍道長撓頭抓耳:“難怪,既然是降頭師怎么可能放過獵物呢?人家是盯死你了,而且聽你說那什么壽衣,這手段太高超了,恐怕是東南亞的頂級降頭師,驅使浮尸也不是做不到,說不定那個村子的事都跟他有關!”
我頭皮發(fā)麻,黑袍人難道一直跟著我?還驅使浮尸來追我們?他被毀了十年功力,沒辦法施法了,但一直跟著我。會不會這些詭異的事全是他弄出來的?
我又怕又恨,驚懼地打量四周的叢林,我忽地感覺那個王八蛋就在某個地方看著我。
芹夢也怕了,說要不我們趕緊下山回去師父那里去吧,我們斗不過降頭師的。
藍道長徑直搖頭,聲音也壓低了:“師父既然讓你來大興安嶺,那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guī)煾甘秦浾鎯r實的大師,他八成知曉我們會遭遇這些。我們繼續(xù)去鬼孤崖,趕緊找到東西。”
他說得嚴肅,我忍不住詢問:“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告訴我到底要找什么東西吧?我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藍道長臉現(xiàn)遲疑,芹夢也讓他說。他抬頭張望一下四周,聲音更加低了:“每個地方都有邪物,我們看不見不代表沒有。我還是不能告訴你,萬一隔墻有耳就完蛋了??傊覀內ゾ褪橇?。”
他也說隔墻有耳,方正也是這么說的。難道那個東西鬼怪也會覬覦?
我就不好追問了,我信任藍道長。
三人也不敢多留,不過我們沒有立刻出發(fā),而是先找到了原路,然后回到了那些驢友的營地。
這里死寂無聲,火堆早已經熄滅了??諝庵胁]有臭味。
我們是回來拿驢友的東西的,他們那晚逃跑什么東西都沒拿,這會兒就便宜我們了。
食物和水,還有帳篷和武器,我們都拿了,然后整裝出發(fā)。
我也跟藍道長說了那幾個王八蛋驢友的事,藍道長氣得直咬牙:“他媽的,死到臨頭了還想些骯臟的事!他們絕對逃不了,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死翹翹在那個隊伍后面跟著了。”
我想起來也是氣得不行,巴不得他們全死光。
不過現(xiàn)在要收攏心思去鬼孤崖了,起碼還要走四天呢。
白天趕路并沒有什么異樣,藍道長也去過兩次鬼孤崖了,只要我們不亂跑還是不會遇到危險的。
他拿著指南針一直帶路,等到了天黑我們已經遠離遇險的那座山了。
但這里到處都是同樣的原始叢林,基本分辨不出什么區(qū)別,只能認出一個大方向。
天黑了我們就沒有趕路了,怕走錯路又走進陰路去了。
但河里爬出來的怪物怎么防范呢?那個黑袍人是不是真的在跟著我們?
我跟藍道長商議了許久,兩人都沒有辦法。我讓他仔細回憶一下方正教過的東西,說不定有辦法的。
藍道長懊惱不已:“我壓根沒有好好聽師父教,我就是混工資的,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啊。”
這家伙太不用心了,現(xiàn)在他想不起有什么辦法。芹夢忙安慰:“不要急,你不是說那些浮尸行動很緩慢的嘛,之前它們也是趁人睡著了來偷襲,我們不睡覺,有動靜就跑,它們追不上的。”
是啊,這點倒是忽略了。我也放松下來安慰藍道長:“你慢慢回憶,那些東西就是沒了腿的老虎,只能挪過來咬我們,我們隨時可以跑。”
藍道長撓撓頭,又喝水吃干糧,然后奮力回憶起來。
我跟芹夢坐在一起警惕地打量四周,芹夢一直在聳鼻子。我知道她鼻子很靈敏,一旦河里的東西出現(xiàn)了她肯定能第一時間聞到。
天色已經很黑了,火堆的光芒正被逐漸吞噬,四野十分安靜,只有偶爾響起的蟲鳴聲。
在這種時候我難得地安靜下來,腦海中不由思考家人的事。
這些天以來我都很懵懂,方正和藍道長都不肯把事情說給我聽。但現(xiàn)在我開始有所了解了,我要去找一樣東西,對我家人有用的東西。而那個黑袍人八成跟著我們,他一直緊逼著,只不過我今天才意識到而已。
無論是詭村浮尸還是無眼死尸,只要仔細想想似乎都跟黑袍人有關,他恐怕在利用自己的手段把我困死,而我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越想越覺得發(fā)寒,從四套壽衣開始他就一直盯著我了,我壓根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