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蹓粞刂澈圩?,想走回去,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我們昨晚留下來的砍痕,也就說走了這么久完全走錯路了,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芹夢也明白過了,急得冒汗:“怎么辦?這是誰留下的砍痕?會不會是驢友?”
唯一的解釋就是來這里探險的驢友,我說八成是他們留下的,我們要繼續(xù)前行還是回去?
芹夢說要不去找找那些驢友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而且他們說不定知道路。
我也有這個意向,雖然昨晚那幫驢友很奇怪,但好歹算是人吧,總比遇見鬼好。
我就說成,我們繼續(xù)走,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人,如果不能就再返回。
我和芹夢繼續(xù)前行,繞過大石頭前面又是密密麻麻的樹木,腳下還是沒有路,不過兩邊的樹木上都有不少砍痕。
這一次我就看明白了,這的確不是我們留下的,我和藍(lán)道長的砍痕主要還是用來開路的,而這里的卻像是特意標(biāo)記的,十分清楚。
我不能排除這是個圈套的可能性,所以還是很小心,砍刀一直抓得很緊。也不敢放開芹夢的手,免得出現(xiàn)意外。
兩人都不說話,一直這么走了近一個小時,然后前邊兒忽地傳來了刀砍聲。
我一驚,聲音又響起,在安靜的林中十分沉悶,有人在用刀砍樹,但并不是真的要砍斷樹木,而是在做標(biāo)記。
芹夢驚喜不已:“前面肯定有人,周川我們快點追上去,是他留的砍痕!”
這很有可能,盡管我還是有些不安,但這個機會不能放過,我就帶著芹夢跑了起來,那砍聲一直響著,但奇怪的是聲音好像越來越遠(yuǎn)了。
我就覺得挺奇怪的,如果有個人在做標(biāo)記,他速度肯定很慢的啊,怎么我們越追越遠(yuǎn)呢?
不過我還是沒停下來,跟芹夢繼續(xù)追趕。后來聲音就消失了,我看看前面,有棵巨大的古樹,樹上枝繁葉茂青藤密布,一條條青藤甚至垂落在地上,掛著一些枯萎的樹枝,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有人吊死在上面一樣。
這顆大樹有點嚇人啊,不知生長了多少年了,把這一方的天空全給遮擋住了。
我停了下來,芹夢也很驚訝:“好大的樹……砍聲呢?”
聲音到這里戛然而止,前方后方都沒有一點動靜,四周白茫茫的霧氣雖然開始消散了,但太陽還沒照射到這里,所以視野依然很不好。
我沉吟片刻,拉著芹夢往大樹走去。這附近已經(jīng)沒有別的樹了,這顆大樹霸占了這里所有的資源。
我看了看樹身,上面并沒有砍痕,那個人沒有留下痕跡。
這樹下十分空曠,古樹像一把巨大的太陽傘,撐出了一大片空地。
我又仔細(xì)觀察了一下,然后抓著砍刀繞過大樹到另一邊去看看,結(jié)果驚得瞳孔都縮了,這另一邊幾個邋邋遢遢的人竟然驚慌失措地縮一起看我。
我真是嚇得叫了一聲,這幫人也嚇得往后退,芹夢跑來一看也驚了,接著詢問:“你們……是你們?”
我護住芹夢,警惕地打量這幫人,有點眼熟,這不是昨晚消失的驢友嗎?
我還搞不清狀況,他們見我們說話了一下子就軟倒在地上,不少人竟然崩潰了一樣哭出來:“救命啊朋友,有東西在追我們。”
他們還是七個人,但個個身上都有傷,恐怕是摔出來的,不少人顯然已經(jīng)得病了,此刻肆無忌憚地咳嗦起來,口水噴得到處都是。
我特意觀察了一下他們的雙手,沒有一個人有武器的,他們消失的時候什么都沒帶。
我心里不由一沉,這時候他們領(lǐng)隊站起來勉強一笑:“果然是有人在砍樹做標(biāo)記,我們聽見聲音就來了,但又害怕,所以沒敢貿(mào)然行動,先躲了一會兒。”
他還跟我表示感謝,芹夢滿臉驚愕:“不是……不是你們在做標(biāo)記嗎?我們也是聽見砍聲過來的,這里只有你們啊。”
我皺眉不語,他們怔了怔全都驚恐地縮在一起,那領(lǐng)頭看向我的砍刀:“我們根本沒有砍刀啊,怎么可能做標(biāo)記?是你們做的吧?不要開玩笑啊。”
他很慌張,我搖搖頭:“朋友,的確不是我們在做標(biāo)記,沒開玩笑。”
所有人瞬間死寂了,四周一點風(fēng)都沒有,灰白灰白的霧氣裹著下垂的藤條,像是一個個吊死鬼在空中看著我們。
“那……是誰在砍樹?”領(lǐng)頭顫抖道,死寂散去,但這群人更加慌了,芹夢也驚慌失措。那領(lǐng)隊還算有點膽量,示意大家安靜。
我輕呼一口氣,讓他到一邊說話,我得跟他聊聊。他很聽話,跟我到一邊去說悄悄話,免得那些人聽了更加不安。
我先問他昨晚是怎么回事,他臉色很尷尬很不安,說只是突然想去叢林里探險,所以離開了,打算早上回去的。
我瞇起了眸子:“兄弟,如今大家都自身難保,我有個朋友也不見了,你還隱瞞真相?你想大家一起死?”
他臉現(xiàn)難色,明顯很心虛:“其實……我們也不見了三個人了,你們來的時候我們不是要進山,我們是要下山逃命了。恰好遇到你們,我們就想……利用你們。”
我說利用我們什么?他語氣更加虛:“有東西跟著我們,每天晚上都會出現(xiàn),我們想著偷偷離開,它們或許會纏上你們……”
果然如此,我就覺得他們詭異,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個陰招,這群王八蛋。
我心里動怒,但強忍著沒表現(xiàn)出來,我說看來你們對暗中的東西很了解啊,給我說說。
這個他倒不隱瞞,徑直說了:“是一種跟人差不多高的東西,會挖眼睛的,我們誰都沒見過真面目,只知道很臭。”
這不廢話嗎?我說那你們怎么知道可以利用別人引開它們?
這人心有余悸:“之前我們有個同伴受了重傷,大伙實在沒辦法救他,只好把他放在營地里,我們先下山去求救。那些怪物竟然沒有理我們,它們恐怕都被那個同伴吸引了。”
說白了就是這幫人拋棄同伴了,那種情況下留下同伴跟讓同伴送死無疑,那同伴吸引住怪物,恐怕已經(jīng)死翹翹了。
但我沒心思指責(zé)他們,這會兒還是需要和氣,免得他們亂來。
我就安慰了一陣,然后跟他商量一起回去,可以按照原路回去,他說他們之前已經(jīng)迷路了,原路回去也沒用。
我指了指我和芹夢來的方向:“我們走這邊,我有個營地在這邊的,回去找到營地,大伙一起下山,相互照顧。”
他連連點頭,說一定要相互照顧,誰也不能拋棄誰。
這話說的跟小孩子一樣,看來他已經(jīng)徹底慌了。
我也不多廢話了,過去拉起芹夢的手,然后抓著砍刀帶路:“跟我走吧,別走散了,有臟東西出現(xiàn)了也別亂跑,咱們?nèi)硕?,可以拼一下的?rdquo;
我這話的作用僅僅是讓大家安心一點,他們太慌了,對我沒有好處。
一群人一起走,果然安心不少,起碼我和芹夢背后有很多人了,之前可是空蕩蕩的讓人很不安心。
一路上大家也盡量說話活躍氣氛,到后來終于安穩(wěn)了,我和芹夢又給了些干糧他們吃,這些人總算有了一點斗志。
但此時我發(fā)現(xiàn)了不妙的事情,我們已經(jīng)走了很久了,一直沿著砍痕往回走的,路沒有錯,可那塊石頭呢?
走了這么久了竟然還不見那塊石頭!
我低聲問芹夢是不是這條路,她說是吧,畢竟只有這條路有砍痕。我說石頭哪兒去了?她一怔也想起了,不由變了臉色:“可能還沒到……”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現(xiàn)在有兩個可能性,一是我們走錯路了,二是石頭被人搬走了。
第二個可能性太低了,那就是第一個了,可沒理由走錯路啊。
我懷著不安和疑惑繼續(xù)帶隊,這次又走了半小時,還是不見石頭,倒是前面出現(xiàn)了熟悉的場景。
一大片空地,一顆巨大的古樹,上面枝椏青藤茂密,藤上掛著的枯枝如同吊死鬼一樣輕輕晃著。
白霧依然沒有淡去,視線無法看見盡頭,我停下來驚愕地盯著古樹,身體打了個寒顫。
那群人也震驚地叫了起來:“怎么又回來了?怎么回事???”
領(lǐng)頭問我是不是帶錯路了,我說沒錯,我沿著砍痕走的,可能是繞圈子了。
人心不由惶惶,而且這時候人群最后面有人驚叫了一聲:“大志呢?”
所有人都看過去,那個人滿臉驚恐地查看身后:“大志呢?”
我喉嚨蠕動了一下,感覺十分干澀。走了一圈,他們竟然只剩下六個人了,最后一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