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的話讓我十分驚懼,我說不是成功了么?為什么我一家還是會永不超生?
他哼了一聲:“那個老不死沒跟你說清楚?你以為毀降頭師十年功力就行了?就算殺了他都不行,因為降頭術已經施出去了。”
我心中十分愕然,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們在耍我?
我真的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果,我跟阿諾的師父達成了交易,我飼養(yǎng)他女兒十年,他救我家人,沒想到方正還是說我一家會永不超生!
“你想得真天真,以為老不死成功了你家人就能活過來了?降頭術那么容易破解的話誰還練降頭術?”
方正嘲諷我,我心里憋著一股火,說那他媽你們到底想怎樣?
方正聳聳肩:“該做的事都在信里,你聽我話就行了,能不能救活你家人還是要靠你自己。”
這話的意思是他們幫不了我?
我越發(fā)覺得自己被坑了,阿諾的師父和方正似乎都在為骨灰盒做什么事,我只是一個棋子。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方正不管我了,又去點香。
我咬咬牙下樓去,一樓有個座機的,我手機早沒電了,也沒辦法充電,現(xiàn)在要打電話只能用座機。
還好我之前為了以防萬一記下了阿諾的電話,這會兒我就趕緊用座機給阿諾打電話。
好一陣子她才接聽,率先開口:“周川,你沒事吧?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我說沒事,但我不相信你師父和方正,你那邊怎樣?
阿諾語氣有些驚疑:“我?guī)煾高M趙老三家去了,我一直在外面等著,只聽見里面有很奇怪的聲音,跟拆樓似的。剛才我偷偷進去看了一下,你說的那具棺材已經破裂了,地上還有很多破裂的骨灰盒,應該是我?guī)煾傅?。但里面沒有人了,我?guī)煾覆灰娏恕?rdquo;
阿諾的師父的確去跟降頭師斗法了?我松了口氣,起碼這個他沒有騙我。
我看了看樓上,壓低聲音道:“先別管他了,你說當年你師父想害你?方正整天看著那個骨灰盒,完全不管我,我覺得他和你師父都有什么陰謀。”
阿諾吃了一驚,但她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陰謀,她只能叮囑我小心,如果情況實在不對勁就趕緊跑吧。
也只能這樣了,我現(xiàn)在是砧板上的魚肉,掌握不了主動權。
我們掛了電話,我心里越發(fā)不安。這時方正走下樓來了,皺眉盯著我:“你在打電話?”
我忙說沒有啊,他冷哼一聲,直接道:“明天你就要出發(fā)去干正事了,這是救你家人的方法,如果你不去就等死吧。”
現(xiàn)在我可不會聽之任之了,他和阿諾的師父都太古怪了。我就冷靜道:“事情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聽你話去辦事的,大不了一拍兩散,那個骨灰盒需要我吧?”
我緊盯著他觀察他的神色,他神色果然變了一下,然后怒罵:“你威脅我?我和老古好心救你,你不信任我們?”
老古就是阿諾的師父吧,他一直叫老不死的。
我臉色還是很冷靜,說我只想知道你們在干嘛,就這一個要求。我需要知道我家人能否救活。
方正臉現(xiàn)兇惡之色,接著臭罵一聲道:“你小子還挺倔的,我這么跟你說吧,那個降頭師是想把你養(yǎng)成小鬼,你親人的作用相當于獻祭,現(xiàn)在你家人的魂魄已經召回來了,就在墓釘上面,能不能讓他們回歸身體就靠你了。”
我皺眉,說真的?他說真的。我又說墓釘呢?他聳肩:“放在骨灰盒里,不然你家人的魂魄會煙消云散的。這下懂了吧?骨灰盒是你應該珍惜的寶貝。”
我本來已經信了,但他最后又繞到骨灰盒上面了。我心里就一凜,說來說去他還是想讓我接受骨灰盒。
我沉默不語,保持著懷疑的態(tài)度。方正看我一眼嘖了一聲,然后他掏出那張皺巴巴的書信了。
我有點疑惑,他拿著書信過來,又擋住了上面大部分的字,只露出一小截字給我看:“你自己看,老古都寫上面了。”
上面的字跡有點潦草,但還能看出來:小沫會保存好他家人的魂魄,該怎么做小沫也會告訴他,讓他聽話,他家人能得救……
我還想看別的內容,不過方正已經收回去了:“瞧見了沒?事情很明白了,我們的確在幫你,你別嘰嘰歪歪了。”
我說小沫是誰?方正臉色微微一變,嘴角也抿了抿:“就是老古的女兒啊,古小沫。”
我說那她在哪里?她是人還是鬼?
方正不耐煩地擺手:“夠了啊,我們幫你你還嘰嘰歪歪,明天你就跟我徒兒去大興安嶺,不能浪費時間了。”
我說去大興安嶺干嘛?方正說去找東西,對我有用的東西。
我就問是什么東西。方正抓頭發(fā):“靠,你能信任我一下嗎?去到那邊你自己就知道了,現(xiàn)在告訴你你萬一說漏嘴了怎么辦?你以為世上太平啊?小心隔墻有耳啊!”
他說著瞟了一眼外面的圍墻,又嘖一聲:“你看那墻上坐著的惡鬼,整天盯著這里,壞人多,壞鬼也多啊。”
他說完不鳥我了,只是讓我好好休息,明天要干正事兒。
我瞅瞅那圍墻,哪里有什么東西坐著呢?
這一晚我睡得不太安穩(wěn),還是太擔心家人了,也擔心阿諾的師父和方正利用我,萬一到頭來一場空就太慘了,我訴苦都沒地方訴。
一覺到了凌晨,我還在死睡,方正就把我踢醒了。我看他提著個背簍,里面有不少干糧食物,當然還有那個骨灰盒。
我瞄了兩眼他就把背簍給我:“這是你的行李,這一趟山高路遠,危險也多,我不管你是餓死還是渴死,或者遇到什么臟東西,總之骨灰盒你不能丟了,萬萬要記得。”
我悶頭說記得了,他讓我背好背簍,然后帶我出門。
他竟然有輛奧迪車,開車帶著我離開了這里。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雖然我很困但不敢睡覺。我就一直盯著外面看,結果沒多久就停了,這里還是鄰水縣地段,算是最外圍吧,附近都是高山,不見人影。
前面也沒有馬路了,方正讓我下車,又帶著我往前面走。
走了大概半小時,到了一片小叢林中,這里還有條小溪,旁邊則有個茅屋。
我到了這里又聞到了濃郁的中藥味道,但并不是中藥。過去一看,茅屋外面還有石盤,磨黃豆那種,不過比較小型。
此外附近還擺著不少瓶瓶罐罐,基本都是陶瓷的,當然還有很多杵藥桿,顯然經常有人在這里搗藥。
這是什么地方?我滿心疑惑,方正朝屋里一喊:“芹夢,起床了沒有?”
他話落,里面跑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披著散亂的長發(fā),臉蛋白白嫩嫩的,朝著方正就笑:“師父。”
我有點看呆了,心里想到一個詞,一笑傾城。
這的確是個一笑傾城的姑娘,一點俗氣都沒有。
我心情竟然好了,那姑娘已經跑過來,很疑惑地看我。方正指了指我:“這小崽子要去大興安嶺,你跟他一起去。你師兄呢?我要交代他一點事。”
話一落,茅屋后面鉆出一個跟我一般年紀的男人來。這男人臉臭臭的,干巴巴叫了聲師父,也不看我。
方正張口就罵他不懂禮數(shù),他撇嘴:“就是拿工資幫你搗藥而已,你還真當自己是師父啊。”
方正老臉都黑了,我心里竟然暗爽,好,罵得好。不過拿工資搗藥是什么情況?
接下來他們三個人進屋去嘀咕了一陣,方正很快出來了。徑直就走,我瞅著他,他指我的背簍:“記住,骨灰盒不能丟,不然你死了活該!”
我點頭,他拍拍手就走了。那個少女很熱情地過來跟我說話:“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芹夢,華大外語系的,看你年紀也在讀大學嗎?”
啊?我懵了一下,不好意思一笑:“我叫周川,廣大的,已經畢業(yè)了,你……在這里干嘛?”
說話間她那個師兄也走了過來,我沖他笑笑表示好意,結果他臉還是臭臭的:“哪兒來那么多屁話???趕緊去大興安嶺辦事,煩死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