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尖銳的聲音從我的嗓子里滑出來,就像不是我的聲音,我自己都被嚇到了。謝光林也被茉莉這聲嘶力竭的控訴嚇到了。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到馮書橋的身體癱軟下來,而我的身體一冷。
不一會兒,我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撕扯了一般,疼痛到不能忍受,我也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身體里好像有兩個人在打架一樣,“啊?。?rdquo;
劇烈的撕裂一般的疼痛過后,我奇跡的感覺到自己重新恢復(fù)了對身體的控制,我看到謝光林的眼睛瞪大,吳陽陽身體緊張的弓成了一把箭的形狀,而馮書橋也慢慢站了起來。沙發(fā)背面的陰影里,站著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波浪頭,紅嘴唇,美艷無方,正是茉莉,似笑非笑的看著謝光林。
馮書橋已經(jīng)迅速的走到了我的身邊,將我護在懷里。我還沒有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茉莉已經(jīng)冷笑一聲,倏然不見了蹤影。
謝光林不過就是對茉莉那一瞥,就又已經(jīng)陷入了痛苦,嘴里念叨著,“茉莉……茉莉你去哪兒了?”他四處找了一遍,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然后就像一個行尸走肉一般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呆呆的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只覺得兩腿發(fā)軟,幾乎快要站立不住,馮書橋一直攙著我,吳陽陽也湊了過來,對馮書橋問道,“你剛剛也上了她的身?”
馮書橋點點頭,“沒有辦法,那女人不愿意走,我只好出此下策把她擠出去。”
馮書橋朝謝光林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但是被兩只鬼同時上身,她……她受得了嗎?”
“受不了也沒有辦法,你在這里陪他,我?guī)м鞭鄙蠘切菹ⅰ?rdquo;馮書橋面色冷冽,對我看了一眼之后,眼神更加冰冷,他望向了謝光林,“這些事全部都是因你而起,你自己看著辦吧,剩下的事我們不會幫你解決了。那女人看樣子是不會放過你的。”
謝光林渾身發(fā)抖,良久,對著空氣中喊道,“茉莉,我真的不是辜負你了,這事兒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會變這樣。你要是覺得冤,你出來咱們聊聊,你有什么心愿我都幫你完成。”
可是空氣中什么回應(yīng)都沒有,茉莉就這么消失了。馮書橋抱著我,站在臺階上看著樓下的一切,不再說話,轉(zhuǎn)身上樓。我眼皮沉重,躺到床上沒有一會工夫就睡著了。睡夢中我能感覺到馮書橋一直緊緊的握住我的手,我的身邊是他帶著淡淡檀香味的氣息。
我覺得很安心,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馮書橋還是以昨晚的姿勢坐在床頭,見我睜眼,對著我默默一笑,“我去給你拉開窗簾。”
我心里暖暖的,有種說不出的感動,我知道他不愛看到陽光的。但是我身上陰邪纏身,現(xiàn)在很需要曬曬太陽。
“那個茉莉……現(xiàn)在在哪?”雖然深恨她強上我的身讓我那么痛苦,但是她在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怨氣,連我都感同身受,現(xiàn)在忍不住問道。
“她跟著那個謝光林走了。”馮書橋淡淡說道,伸出修長五指在我頭發(fā)間摩挲,頓了頓又說道,“唔~應(yīng)該說她是悄悄的跟上了謝光林。”
“啊?”
馮書橋說那個謝光林和茉莉之間的關(guān)系雖然不倫,但是兩人之間顯然也有些不正常的感情,至于他們以及謝太太三人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們無從得知,茉莉想盡辦法見到謝光林,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去完成。我問馮書橋謝光林知不知道茉莉跟著他回家了,他搖搖頭,“不知道。”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覺,但是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么。茉莉似乎說什么謝太太搶了她的孩子,謝光林又說自己不知道事情的始末,然后茉莉死了……這中間一定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隱情,茉莉只怕是不會放過謝家。
馮書橋笑著跟我說那些都不是我們的事,眼下最最重要的是我要好好休養(yǎng),把被茉莉上身后損失的陽氣和精神補回來再說,上次和奶奶說十天后回去處理鬼仙的事,眼看也只有三天的時間了。
沒有了陰魂作祟,這套別墅簡直可以說是天堂,裝修豪華,所有東西一應(yīng)俱全。我在身體有力氣以后樓上樓下查看了一番,不由感慨有錢就是好,所有的用具不能更人性化了。頂樓大陽臺還有空中花園,陽傘餐桌,我端了杯咖啡坐在花園里享受了半天下午茶時光,心情也好了起來。馮書橋見我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也挺高興。
不過第二天一早,我們所有人都被大門外一聲清亮有力的嬰兒哭聲鬧醒了。大家穿著寬松的睡衣和妥協(xié)跑到門外的時候,看到門口放著一個嬰兒提籃,里面皇用包被包著一個嬰兒,正卯足了勁兒在哭。
我們?nèi)寄康煽诖?,誰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我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只見提籃里的小孩因為用力哭泣,憋得小臉通紅,深秋的清晨氣溫也不高,凍得流了鼻涕,像兩條面條一般掛在鼻子下面。這個嬰兒長得非常漂亮,打扮也很漂亮,這么一看,我心疼極了,連忙把他(她)從提籃里抱了出來,放到身上哄著。小孩子似乎也通人性,知道有人抱她了,便不再哭鬧,睜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四處看著。
我回頭朝馮書橋瞅了一眼,他顯然對于這個孩子哪里來的也很茫然,上來把提籃拎起來,說道,“外頭冷,還是進屋再說吧。”
回到客廳,我們?nèi)齻€都圍著這小嬰兒打轉(zhuǎn),從嬰兒身上的的穿著打扮可以看出來價格不菲,這不是貧苦人家丟棄孩子,我們都想不到這孩子到底是怎么來的,打開襁褓看了看,是個男孩兒。
“這丟孩子的人一定不是窮人,而且這是個男孩,就連大山里的窮人都不會丟掉男丁的,是不是有人惡作劇???”吳陽陽皺著眉頭說道。
“誰惡作劇拿自己小孩兒惡作劇?”我白了吳陽陽一眼,又把嬰兒摟進了懷里,這嬰兒乖巧的不行,自從進屋一聲不吭,好像是怕自己再被遺棄一般,我不由得罵道,“這當(dāng)父母的也太缺德了。這么漂亮的孩子。”
馮書橋卻搖搖頭,“沒有這么簡單,這孩子應(yīng)該不是普通的棄嬰。”
“???那怎么辦,不會是有人以為咱們住在別墅里是有錢人,故意把孩子送過來回頭訛咱們吧?我們還是報警吧。”吳陽陽眼珠子一轉(zhuǎn),連忙說道。
他雖然想法奇特,但是也不無道理,我們幾個人圍著這個小孩,一時全都沒了主意。正打算報警,這小孩又哇哇哭了起來,我們哄了半天也沒有把他哄住,最后還是馮書橋提議說看看他是不是尿了拉了,才發(fā)現(xiàn)小孩褲襠里的尿不濕已經(jīng)兜不住了,提籃里有一罐奶粉,一個奶瓶,還有幾片尿不濕,顯然送來孩子的人怕我們都是新手,帶不好小孩,把小孩的用品至少準(zhǔn)備了兩天的量,給我們時間去準(zhǔn)備。
換好尿不濕,又給他喂了點奶粉,他居然躺在我懷里呼呼的睡著了??粗焖男殞殻覀円粫r間都不忍心報警,大家都說要不等等,或許遺棄嬰兒的父母很快就會后悔,重新討回孩子。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孩子長得有點像一個人?”吳陽陽一手晃著奶瓶子,一手抱著孩子。我們?nèi)齻€人,倒數(shù)他最得這個小嬰兒的歡心,孩子一到他手上就格格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