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聽,臉色發(fā)白,“我、我還要去接我兒子放學(xué)呢!下回有空再說吧。”
“這怎么行,新房子搬進(jìn)去,就是今天要沾點兒人氣啊,我們新來乍到也沒有什么朋友,大姐你回扣都拿過了,咱們也算是朋友了,回頭我們再給你介紹客戶,今兒就去坐坐吧!”我死死拉著她的衣服,那女人一邊掙脫著一邊道,“哎呀,別拉拉扯扯的,姐真要去接孩子。”
“你可以選擇去,也可以選擇死。”馮書橋見這個中年娘們和氣喘吁吁的我拉扯,終于忍不住,把修養(yǎng)啊內(nèi)涵的全都拋到九霄云外,走到她面前,冷冰冰的說道。
馮書橋眼睛直視著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下子就癱軟下來,跟我拉扯的那雙手也頓時沒有了力氣,眼神中帶著恐懼,突然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拍著大腿哭了起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沒想到那屋子真有問題??!我老公去年出車禍死了,留下兩個小孩和公婆,全靠我養(yǎng)活,我也是不得已才什么房子的生意都做??!”
聽她這么一哭鬧,我和馮書橋倒都真的沒辦法再恐嚇?biāo)耍X得她也是可憐,馮書橋只好放低了聲調(diào),“我們不想為難你,你就說說那房子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是不是出過人命?”
一聽到出人命,那女人臉都嚇白了,良久才擦了擦眼淚,“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就聽說前幾個月有個年輕女人在那里服毒自殺了。后來那屋子就不干凈了,總是出事,那一家子找了什么高人過來也沒鎮(zhèn)住,就索性搬走了。他們到我們這里低價掛了出租,全權(quán)交給我們處理,能賣掉最好。”
我和馮書橋?qū)σ曇谎?,沒有說什么,看來我身上的那個女鬼確實是死在那間屋子里的,但是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怕這個中介的婦女確實是不知道。我逼問著她要了房子業(yè)主的電話,也得知那業(yè)主就在本市別的別墅區(qū)居住,果然什么出國移民都是托詞。中介那婦女交出了電話,還在嘟嘟噥噥的說著,“業(yè)主說了,不可以暴露他們的信息,你們這是在砸我飯碗。”一邊說一邊把路邊的一輛電瓶車打開騎走了。
我和馮書橋也沒有再理會她,直接給業(yè)主打了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聽說我們是租客,直接回了一句有什么事找中介就把電話掛了。
馮書橋接過電話又打了過去,沒想到那頭直接把電話掛了不接。我冷笑一聲,“看來這家人也是像甩燙手山芋一樣甩這套房子。”
馮書橋不甘心,又打過去一個,結(jié)果還是一樣,我們只好悻悻的回到家里,把房東拒接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吳陽陽之后,他也是氣憤不已,“這種人真的是可惡至極,明明知道自己家的房子有問題還要出租,出租就算了,還藏著掖著,現(xiàn)在害了人還躲著不出來!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用我的號碼打過去!”
我掏出手機,正準(zhǔn)備找房東的電話,沒想到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居然正是房東打過來的!我給馮書橋看了一下,馮書橋點點頭示意我接起來。我接通電話,聽到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請問你們是租我家房子的租客嗎?”
我連忙說是,把電話打開了公放。電話里的男人自稱姓謝,問是不是房子出了什么事,馮書橋點了點頭,我便又說是,那男人嘆了一口氣,說之前接電話的是他老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不要見怪,說有什么事直接跟他說,退房子的話也可以,租金全還給我們。馮書橋搖了搖頭,我便說我們不退房子,只是這房子確實有些古怪。那男人頓了半晌,突然問道,“你們看到她了?”
馮書橋把電話拿起,自己開口說道,“您好謝先生,我也是您房子的新住客,我們在這里確實見到了一點臟東西,但是正好鄙人會些堪輿之術(shù),可以把那個臟東西除掉,只是需要您跟我們說一下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才好對癥下藥。”
讓我們都感到意外的是,電話里的男人竟然立刻急了,“什么?!除掉她?不要不要,你們在家嗎?等著我,我一會兒就過來!”說完,他就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這下我和馮書橋還有吳陽陽全都懵了,這是什么情況?
這個房東不但知道這個鬼的存在,也猜到了我們是見鬼了才找他,可是現(xiàn)在他居然跟我們說不要除了這個鬼?這……不符合常理啊!
馮書橋見我們都愣愣的,便說道,“等一會兒吧,房東不是說他馬上就過來嗎?等他來了,一切就見分曉了。”
果不其然,不過半小時左右,門口便響起了一聲強有力的馬達(dá)轉(zhuǎn)動聲,吳陽陽臉上露出興奮的光芒,“哇,好家伙!聽這聲音一定是輛跑車!”
我們都迎了出去,只見門口停著一輛保時捷911,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戴著個大墨鏡,也看不出長相。看身材大概也有四五十歲,穿得非常講究,夾著個愛馬仕的男用公文包,急匆匆的往我們這邊走來。
吳陽陽的嘴巴張成了O型,低聲道,“這不會就是那個房東吧?看起來派頭好大?。∵€有錢的樣子!”
馮書橋并不理他,只是默默地盯著那個中年男人看,我扯了扯他的衣角,暗示他等下不要丟人。眨眼間,中年男人已經(jīng)走進(jìn)了院子,他三步并作兩步的跨上了臺階,拿下墨鏡,有些趾高氣昂的看著我們仨,“你們就是租客?”
吳陽陽見他這個陣勢,頓時有些不爽,“是啊,你是房東嗎?”
“沒錯沒錯,里頭坐著說。”中年男人說著,便毫不客氣的往里走去,朝沙發(fā)里一坐,還對著我們說道,“都坐坐坐,別客氣。”我們都有些無語,他顯然還是把自己當(dāng)作這里的主人,忘記了自己已經(jīng)把這房子租了出來。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大家都排排坐開,看著中年男人。摘下墨鏡的他看起來要比戴著墨鏡顯老些,大概也就四十七八歲的年紀(jì),臉上一看就是保養(yǎng)過的,明顯的在外混世的人。
此時他有些鬼鬼祟祟的把腰一勾,仿佛要和我們幾個說悄悄話似的,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你們都見到她了?”
“你說的是一個穿著真絲睡衣,中長頭發(fā)燙成波浪,穿著高跟鞋,有些像邱淑貞的女人嗎?”吳陽陽和馮書橋都只是透過我的身子接觸過那女鬼,并沒真的見過她長什么樣,這里見過女鬼長相的人只有我一個,所以我便直接開口了。
我一說完話,這中年男人又是激動又是興奮,拍了大腿一下,“沒錯,就是她!她長得像港星邱淑貞,身材也像,就是因為這……”說著,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連忙打住,又往我靠了靠,“你看見她了?”
他從進(jìn)來到現(xiàn)在也不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斷地問我們是不是見到那個女鬼了,跟個神經(jīng)病似的,我也有些煩他起來,便不耐煩的說道,“是的是的,我看見她了,她還出來跟我們說話了,說自己冤屈有未了的心愿,叫我們幫忙。我們喊您來就是想問問您知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
中年男人聽我這么一說,坐在沙發(fā)上愣住了,頓了一會,突然眼眶一紅,抹起了眼淚,這樣的人突然抹眼淚,搞得我們幾個不知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氣氛一時非常尷尬。
“都是我不好,我害了茉莉。”中年男人抽了一下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