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絕了我。
我一時也舍不得走,因為難得再見老朋友……其實算不上老朋友,要不是因為施媚跟她熟,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我只是有點迷戀跟施娘有關的人和事,就舍不得就那么離開。
林小虹見我老看她,有點不自在,放下手頭上的功夫問我說:“你怎么還不走?”
我挺尷尬的,但還是硬著頭皮找話說:“沒,回去也沒事,想問你要不要出去坐坐。”
見她臉色嚴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忙改口說:“沒空也沒關系。對了,你住哪?等你忙完了,我送你回去吧,我有車,省得你這么多東西搬來搬去的麻煩。”
林小虹搖頭說:“不用了,我就住在這里。”
我聽著大感驚奇:“你就住在這里?”
她那店里除了個十幾平方的小店面就什么都沒有了,而且店里各處被油煙薰得油膩發(fā)黑,哪有地方睡人。難不成她拼桌子睡?無法想象呀!林小虹那么愛干凈的人,居然就睡在這么油膩的簡易餐桌上?
林小虹臉有些紅,指指高處說:“我睡上面。”
我抬頭才注意到,原來店里做了隔層。
盡管如此,我還是很不舒服,問她說:“你不是有工作嗎?賺到錢怎么不租個房子?單間挺便宜的??!”
林小虹有些困窘的說:“工資不高,一個月就六七百塊,我還要給家里寄錢,沒錢租房子。”她說話時為了打發(fā)窘迫,就翻起了行李來。
還說老板一家待她不錯呢!原來是被當廉價勞力使用了,我就說那老板娘的面相看著不怎么和善。
我很不高興,想想說:“你還是別住這里了,工作也辭了吧,回頭我給你找份新工作,跟以前一樣做班長。”崔瀟瀟不是要開廠嗎?還說需要大肆招工,林小虹能力不錯,我就給她收了吧。
虹愣了下,問我說:“你為什么要幫我?”
說得好像我對她有什么企圖一樣。不過也正常,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以后,她就像只驚弓之鳥,對什么事都懷有戒心。
我怕她越想越多,忙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認識個朋友,知道她開廠需要人,我跟你又是朋友,就想幫幫你。對了,你一會兒跟我走吧,我有個地方給你住。我有個朋友調(diào)職去了外地,但是她原來租的房子預交了半年租,又不能退,就想給我住??墒俏也幌矚g那里,現(xiàn)在給你住吧。”
我這幫助似乎太大了,林小虹臉上的警戒越來越濃郁,猶豫半晌后居然問我說:“你是不是想追我?我勸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我不是那種肯跟別人分享男朋友的女人,就算,就算你沒有女朋友,我也不會喜歡你的,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聽了滿頭黑線:“你瞎說什么呢?我沒想追你,我也不是那種會同時交幾個女朋友的男人,你不要污蔑我。”
林小虹很不客氣的跟我說:“你騙不了我,以前你跟施娘在一起的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梅,華雪梅不清不楚的,還有,你還經(jīng)常偷看我。”
草!眼神要不要這么犀利啊?我那時候確實跟梅姐不清不楚,不過那是梅姐主動撩撥我的好吧?看她倒是真看了,不過我那是見到美女忍不住欣賞。哪個男的看到漂亮的女人,有機會不瞄幾眼呀?沒想到居然讓她看到了。
我嚅嚅著說:“你誤會了,我真沒想追你,以前,以前那都是誤會。唉!我跟你解釋不清,反正我對你沒意思,愛信不信。要不是看在一場朋友的份上,我才不會讓那么好的房子給你住。工作你還要不要了?我估摸著能有兩千多塊一個月,比你在這里干強多了。”
“我知道你這人要強,現(xiàn)在身份證也拿回來了,肯定想自己找工作試試,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浪費時間了。我以前還干過車間主任呢,應聘班長都沒人要,因為資歷太淺,別人都以為我是冒充的。你做班長最多也就半年,想應聘同樣的職位,幾乎沒有可能,只能再從最底層干起。”
雖然交往不深,我還是有點了解她的性子的,知道她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相信我。
見旁邊的桌上有紙有筆,我就把自己的手機號跟崔瀟瀟那屋的地址寫上去,再從鑰匙串里抽出崔瀟瀟那屋的鑰匙,遞給她說:“這個你拿著,手機號是我的,想要工作就打給我。地址和鑰匙是我說的那房子的,你愛去不去,走了。”
我說走,還真走了,反正她現(xiàn)在不可能跟我一起走,就讓她到時候想搬就背著一袋子行李累死累活的找吧。
……
林小虹第一天沒有給我打電話,第二天也沒有,不知道她是去找新工作了,還是還在原來的地方干。我也不管她了,反正作為朋友的義務我已經(jīng)盡到了。
第三天中午的時候,崔瀟瀟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我要的二十萬到賬了,讓我去查查看。
我挺開心的,因為崔瀟瀟再次用錢證明了她確實是很重視我的。
我問她開廠的事辦得怎么樣了,她說現(xiàn)在還在物色可以承租的地方,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讓我再等等。
我跟她提了一下林小虹,告訴她我給她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基層管理者,我認定了林小虹到最后肯定會找我。
崔瀟瀟是不認識林小虹的,她聽了我的話,稍一沉吟就說:“你自己作主吧,我說過廠子以后交給你管理的,要沒有比較重大的事,我基本上不會插手廠里的事。”
我很滿意的說:“好,那你忙吧,我也要去找我那朋友買電腦了。”關羽已經(jīng)催了我好幾天了。自從我告訴他很可能有二十萬的投資打進來以后,他就放棄了去找他朋友借錢,專心等我這邊的消息。
我查到確實有二十萬到賬后,馬上回家找關羽出門采購。
他電腦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就等著我拿錢去領。
關羽沒讓我一下子投二十萬進去,說暫時拉來的訂單有二十臺機子就可以滿足了,買太多機子練號的話,怕那邊一下子吃不下,等他再拓展一下市場再追加投資。
我完全不懂那一行,他怎么說我就怎么辦。
完了把機子領回來,把他那出租屋的大廳排得滿滿當當?shù)摹?/p>
我見機心喜,店也不回了,留在關羽那玩了半天的游戲。
崔瀟瀟還說施媚管不來電器店呢,我這么經(jīng)常翹班都不見有什么事發(fā)生。
電器店晚上九點半才關門,我一直沒回去,晚飯時間給快餐店打電話,叫他們送酒送菜,打算在關羽家不醉不歸。
誰知吃著吃著,聽到外面有人敲門,聽聲音像是敲我家的。
我開門出去一看,老羅頭回頭看我,一臉的詫異。
他兒子站在他旁邊,也奇怪看我。
我呵呵笑道:“老羅頭,是你呀?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兒?我在這邊玩呢,你找我有事?”
老羅頭呵呵笑道:“施媚告訴我地址的,我去你店里找過你。也沒什么事,就是來謝謝你。”他說著揚了揚手。
我見他揚手才知道他手里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呢。
我說:“喲!發(fā)財了?這是什么好酒呀?”我說著伸手去接。
我雖然不愛喝白的,但別人送禮,總得看看。
他謝我,我是知道原因的。
不久前,瀾姐那廠的圍墻莫名倒了,我去看她見到了,就隨口問她要不要幫忙,說我認識人,然后就把活拉給老羅頭干了。想來現(xiàn)在是完工了,他才抽得出時間來見我。
關羽聽到有酒,跑出來看,很高興的搶過了說:“這酒好,正好我屋里有菜,這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