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見郭勇佳問話,慢慢的止住了哭泣,開始緩緩說道。
“我住的村子是在山里頭,那里特別偏僻,基本與世隔絕,而我們村里的人都被那些家伙控制了,白天我們是人,可是一到了晚上,我們就會被它們上身...”
我渾身冰冷,開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我只是被鬼糾纏都險些喪命,他們天天被鬼上身,那又是什么樣的一種感覺?
我不敢繼續(xù)想下去。
“白天是人,晚上成鬼?那你們?yōu)槭裁窗滋斓臅r候不逃跑?”郭勇佳盯著他的眼睛突然出聲問道。
“逃跑?”男子苦笑搖頭:“我們當(dāng)然也有跑,可根本沒用,想走出山里的話,沒個兩天是走不出去的。很多人白天跑出去,可是到了半夜就乖乖回來了,而且不管我們跑到了哪里,只要一到了晚上,我們還是會被附身,就算我們出去了,找到外面的人求救,別人也會當(dāng)我們是瘋子,求救的人也往往見不到第二天太陽...”
說到這里,我看到他渾身抖動了兩下,顯然他非常害怕那些家伙。
郭勇佳面色很不好看,過了好半餉,他才說:“明天你帶我去你村子看看。”
說完,我們?nèi)司蜕狭塑?,?zhǔn)備先回去休息。
我心里特別搞不明白郭勇佳為什么要幫他,因為我不是很相信他說的話。
萬一他是個騙子,到時候把我們騙到了山溝溝里,轉(zhuǎn)手又把我賣了怎么辦?
這種事在新聞里經(jīng)常報道,大山里的農(nóng)民娶不起媳婦,就到處去騙姑娘回去圓房,傳宗接代!
我越想越害怕,想和郭勇佳提個醒,可是那人一直左顧右看的,似乎對于汽車這個東西充滿了好奇...
我見他在旁邊說話不方便,打算回去了再更跟郭勇佳通個氣。
到了家,安排他在一個沒人住的房間里將就一晚上,我拉著郭勇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有些生氣的問他。
“你就不怕他是騙子?到時候把我們騙到山溝溝里賣了!”
“他不是騙子,他確確實實被鬼附身了,而且他身上的陰氣特別重,我估計他從小就被鬼侵蝕,所以才會這樣!”郭勇佳神色嚴(yán)肅:“他們村都被鬼控制了,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
“哎...”聽郭勇佳這么說,我也無力反駁什么,畢竟他是在做好事,我有什么理由讓他不管?
只不過這樣一來,我沒了郭勇佳幫忙,似乎跟徐鳳年越來越遠(yuǎn)了...
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有沒有被要對付他的那個女人抓住...
我咬了咬嘴唇,憂心忡忡。
“白素。”郭勇佳開口叫我。
“嗯?”我心情有些失落。
郭勇佳突然對我笑了起來:“他們一個村都是鬼,不老老實實在山里呆著,好好的跑出來干嘛?剛才那個小伙子被鬼上身,讓人派出村子,大老遠(yuǎn)的跑過來對付徐鳳年,這又說明什么?”
我愣住了。
他又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一個村的鬼都要對付徐鳳年!而那個長得跟你很像的女人,或許就是那邊的頭!”
聽完郭勇佳的話,我豁然開朗,好像...真的就是這么一回事!
之前那只鬼說過,有個長得和我一樣的女人跟他是一伙的,而且他就是那女人派過來的!
我的心馬上揪了起來,一個村的鬼都要來對付徐鳳年,天哪,那得有多少只鬼?
“如果我們過去,解決了他們,徐鳳年沒有危險,不就會乖乖回來了?或許徐鳳年已經(jīng)被他們抓住了,我們過去正好可以救他!”郭勇佳義正言辭道。
對??!我怎么沒有想到?
我心里萬分激動,忍不住伸出雙手想抱郭勇佳,可他身子一閃,就避開了我。
我呆了一下,郭勇佳一臉笑瞇瞇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突然想起郭勇佳之前和我說過的話,如果我是我為了徐鳳年抱他,那他就不接受,除非我是自己想感謝他,他才樂意。
我深吸一口氣,面帶笑意的走到他面前,輕輕抱了他一下,這回他沒有走開。
“謝謝你,郭勇佳。”我把頭埋在他懷里,說出一句真心誠意的話。
“哈哈,我都說了,你笨,就缺我這么一個聰明的男朋友!嘿嘿,你早點休息吧,早上我們要早點走。”郭勇佳推開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我們就出發(fā)了,按照他說的地址趕了過去。
我心里雖然激動,但同時也很擔(dān)心。
一方面是我仔細(xì)想過了,徐鳳年性子那么霸道,不可能是個會丟下我獨自逃跑的膽小鬼,他八成是怕拖累我,獨自一人去面對那些家伙!
可從那個女人親自來找我,還有派鬼來郭勇佳家找我,她肯定也沒打算放過我!只不過郭勇佳一直在我身邊,它們無法下手而已!
真不知道她和徐鳳年之間有什么恩怨?
另一方面,郭勇佳這次帶我過去對付那么多只鬼,恐怕兇多吉少...
不過我并不害怕,因為徐鳳年很有可能就在那,我要去救他!
我們到了縣城開始走山路,根據(jù)小伙子說,按照我們這個速度起碼還要四個小時才能到。
這倒不是我們速度慢,而是這里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非常不好走,到了后面一段全是爬山路,一邊是陡峭的巖壁,另外一邊就是萬丈懸崖,不得不慢點開。
我在車上顛簸的頭疼,索性閉著眼睛休息,郭勇佳一路罵罵咧咧,說這種鳥地方真是絕了,真難為那些鬼居然能找到這么偏僻的村子...
坐在后排的男子突然出聲道:“我小時候聽村里的老人說過,在解放前,是一個人,帶著那些鬼來我們村子的!就是因為我們村子偏僻,與世隔絕,好控制!”他的語氣雖然憤怒,但也在顫抖。
郭勇佳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一個人帶著一群鬼?我靠,他是把你們當(dāng)成飼養(yǎng)鬼的容器?。?rdquo;
我也被他說的話驚醒了,這個人未免也太狠心了吧,居然用鬼折磨一村的人!
等等,一村的鬼都是被人飼養(yǎng)的話,那么徐鳳年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得罪了那個人,所以他才能控制一村的鬼去對付徐鳳年...
一個讓徐鳳年害怕,郭勇佳自嘆不如的人?!
“那人是不是還在村子里?”郭勇佳停下車,神色凝重的盤問男子。
“不在了,聽說他只是帶了鬼過來,隨后就走了,都七八十前的事了,恐怕那人也早就死了...”男子嘆了一口氣。
“那你們村里還有沒有見過他的人?”郭勇佳追問。
“也沒有,我們村里的人不知道怎么了,不管男女,都活不過六十歲這個坎。”男子聲音有些哽咽。
郭勇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從新啟動了車,嘴里嘀咕道:“你們每天都被鬼纏身,它們會越來越壯大,而你們被吸收了陽氣,身體也會慢慢變差,活不到老年自然正常。”郭勇佳轉(zhuǎn)頭,對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我知道,徐鳳年當(dāng)初也是這么對我的...
“吸陽氣不是幾天就會死嗎?為什么他們還能活這么久?”我疑惑的問他。
“你那是因為徐鳳年想要你趕緊死,而飼養(yǎng)鬼的那個人可不會這么做。”
“為什么?”男子也問了一句。
“你們村里的人都死了,他還怎么飼養(yǎng)鬼?細(xì)水長流,他這是做好了幾十上百年的打算,用一村幾代人的陽氣,幫他壯大這群小鬼。”郭勇佳深深嘆了一口氣。
“哎,這人圖謀甚大??!”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人到底是誰,制定一個計劃居然需要幾十上百年來執(zhí)行?
那他不是早就死了么?
除非,他也是一只鬼?!
“那他...是不是也是鬼?”我顫抖出聲。
“我不知道,如果他是鬼,那肯定是個很厲害的鬼,我肯定對付不了。”郭勇佳沉聲說道:“可是我有一種直覺,他不是鬼,是人!”
我沒有去問郭勇佳為什么他覺得會是人,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會告訴我...
哎,這人,到底會是誰呢?
轉(zhuǎn)眼間,太陽高照,正中我們上頭。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午了,經(jīng)過六個多小時的長途跋涉,我們終于開車到了村頭。
下車前,郭勇佳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我臉上涂了一個血符。
他說,那個跟我長相一樣的女人肯定也在這,我給你改了容貌,只要你不洗臉,那些鬼就看不出你得真容。
我對郭勇佳說呢話不可否質(zhì)。
下了車,我才發(fā)現(xiàn)前面有一群穿的破破爛爛的村民,正在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男子沖上前,指了指我們不知道說了什么話,人群中突然傳出興高采烈的聲音,有個五十多歲,半頭白發(fā)的大叔,手里捧著一碗水走到我面前,笑呵呵的遞給我。
我沒出手接,跟我們一起過來的男子笑著說:“這是我們村的禮儀,遠(yuǎn)方客人需要喝我們這里的一碗水。”
我點了點頭,看大叔一臉淳樸,也不像會害人的樣子,于是就接過了水。
可是郭勇佳卻一步橫在我身前,一巴掌把碗拍在了地上。
我很疑惑,可我朝地上看的時候,身子卻瞬間緊繃了起來。
被郭勇佳拍到地上的碗底,有許多白色的蠕蟲,密密麻麻,恐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