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我以“周武成”的畫像為參考,施展出麻子臉教給我的問死師法術(shù)。
結(jié)果是徒勞無功!
“周武成”與當(dāng)日遇到的麻子臉不同,附著在他身上的黑色氣息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既然“周武成”不是亡魂寄主,我的法術(shù)也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又想起曾經(jīng)在玉佩中見過的鐵青色臉龐。
那副臉龐乍一看上去好像是周家畫像里的“周武成”本人,如今再想,他們壓根就是兩個人。
為什么如此說?
只因鐵青色臉龐的鼻梁正中上多出了一個花瓣狀的胎記,黑色的。
根據(jù)相學(xué)上講,但凡胎記長在鼻梁正中者,厄運纏身。
我再回憶那個胎記的模樣,居然與我的雙瞳牡丹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難道說“假候尸奴”的實際操控著就是鐵青色臉龐?
這些思考寫出來很多,實際上發(fā)生的極快,就在“周武成”還沒有落下最后一步的空檔里連續(xù)發(fā)生。
情況非常緊急,先以鐵青色臉龐為圖像,試上一試!
然而此番嘗試仍舊徒勞無功!
此時“周武成”的左手已經(jīng)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的落將下來!
另外一邊的龍發(fā)出一聲斷喝,高舉勝邪劍殺將過來。
不知是賀東風(fēng)請來的神仙給他加持了法力的緣故,還是其它原因,這廝的速度快到難以想象。
就在斷喝聲尚未消退的時候,龍已經(jīng)殺到了我面前,硬生生替我擋住了“周武成”的左手一擊。
散發(fā)著黑色氣息的左手與勝邪劍直接交鋒,我聽到一陣烙鐵燙肉的吱吱聲,旋即有酸臭喂散發(fā)出來,熏得我連連咳嗽,幾近嘔吐。
“周武成”發(fā)出一陣咕嚕咕嚕的喊叫聲,整個左手軟綿綿垂落下來。
目光可見的,他左手中的黑色氣息消散一空,露出了生滿黑斑的黃色骨骼。
原來這位“假候尸奴”竟然是由腐朽骨骼組成的骷髏人!
就在假候尸奴周武成左手報廢的同一時刻,這廝繞身一轉(zhuǎn),想要躲過勝邪劍的追擊,直接把我拿下。
龍得勢不饒人,同樣快速的追將過去。
又是一陣烙鐵燙肉的吱吱聲傳出,“周武成”的右手也報廢了。
正當(dāng)我祈求勝邪劍大展神威的時候,龍一把拽住我,快速后退。
他的力氣極大,我被他提在手中恍若無物。
等我們退到賀東風(fēng)身邊的時候,龍就像是虛脫了一樣,坐在地上氣喘吁吁道:“我他媽不行了,先讓東風(fēng)頂一會兒。”
不是吧?
你小子前后只出了兩劍,結(jié)果就累成一灘爛泥了?
裴蘇解釋道:“本來他在賀東風(fēng)請來的神仙的支持下可以連發(fā)三劍的,奈何他為了救你,平白耗掉了其中一劍的能量用來施展身法。”
我問裴蘇:“他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正常?”
裴蘇搖頭道:“明天。”
我靠!
不是吧?
小爺還把你當(dāng)成救命神仙呢,結(jié)果你報廢的這么快?
既然手持勝邪劍的龍沒辦法繼續(xù)作戰(zhàn),只能寄希望于賀東風(fēng)。
賀東風(fēng)果然不負眾望。
這廝手持銅盆,一下又一下的沖擊著“周武成”。
他的攻擊方式非常特別,在每一次看似簡簡單單的撞擊中,都會幻化出一艘古代帆船的模樣。
裴蘇解釋說:“蓬萊仙島的請神入體實際上借來的是海神之力。”
“世上真有海神么?”我問裴蘇。
裴蘇反問道:“海中有龍王么?”
我撓撓頭:“這個我真不清楚。”
裴蘇笑道:“所謂的海神,并不是西方傳說中的波塞冬。而是生存在海洋中的古老生物,它可能是一頭年歲久遠的鯨魚,也可能是一頭年歲久遠的海龜??偠灾且恍┚哂徐`性的古老生物。
賀東風(fēng)把某一個海神請進帆船中,再用蓬萊仙島的秘法把海神之力賦予自身,此時的他等同于海神降臨。
可是這個辦法對人體傷害極大,因為海神的能量不應(yīng)該為普通人類所擁有。即便是頗有道行的蓬萊仙島弟子,在海神眼中仍舊只是個普通人。
所以賀東風(fēng)的辦法會讓自身受到極其嚴重的傷害,他的下場就跟借用了海神力量的龍一樣,同樣會一天一夜癱軟如泥。”
我暈了,這樣的后果未免太過嚴重。倘若在此期間遭遇任何危險,豈非只能眼睜睜看著?
裴蘇嘆息道:“任何事情都有其代價。實際上,師父傳給我的鬼神之術(shù)同樣如此。而且我們這一派的法術(shù)請來的都是些陰神,只有陰時陰刻出生的女子才能學(xué)習(xí)。”
我聽她對我提起許多僅屬于他們五人之間的“團隊機密”,頗有些受寵若驚。
這是五人小團隊準備接受我的信號么?
恰在此時,早早就嚇癱了的路遠庭喘著粗氣跑過來,這小子扯著嗓門喊:“媽的,終于緩過勁兒來了!既然都要死在這里,老子也去拼上一回!”
話音落下,這廝伸手去拿龍手中的勝邪劍。
不曾想一把抓過去,竟然沒能提起來。
此劍看似輕飄,居然重若千鈞。
龍苦笑道:“剛才和假候尸奴交手的時候,勝邪劍吸收了太多的亡魂和死氣,不是你能拿得起來的。”
路遠庭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罵道:“草!老子赤膊上陣!”
就在他跑過去幫助賀東風(fēng)之前,回頭沖著裴蘇說:“小蘇蘇,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說完之后,這個五大三粗的西北漢子高喊著沖向激戰(zhàn)中的“周武成。”
裴蘇眼圈一紅,同樣回罵道:“要死呀你!敢叫我小蘇蘇!”
壯懷激烈的路遠庭剛剛加入戰(zhàn)局就被周武成揮手拍翻了,從此生死不知。
另外一邊的賀東風(fēng)對此不聞不問。
裴蘇郁悶道:“請神上身的人沒有自我意識,眼中只有第一個鎖定的對手。此刻的賀東風(fēng)只能注意到假候尸奴一個人,對于其他事情不知、不問。”
我問她:“既然明知道路遠庭跑過去只能送死,你為什么不幫他?”
裴蘇嘆息道:“我若想幫他,只能同樣請神上身,而我的法術(shù)和賀東風(fēng)的法術(shù)頗有相似之處,如果我把目標(biāo)鎖定為路遠庭,誰來對付假候尸奴?”
說到這里,裴蘇慘笑道:“你看,賀東風(fēng)馬上就要撐不住了,既然大家注定要死,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區(qū)別?”
裴蘇說完之后不再跟我解釋什么,她把請神幡攔腰放好,旋即翩翩起舞。
小女子裴蘇生的嫵媚,跳起舞來更加嫵媚,一揮手,一頓足,秀色無邊。
這就是西北跳大神么?
看上去就跟跳鍋莊一般,只是舞蹈姿勢遠比鍋莊舞更加原始,也更加誘人。
躺在地上的龍不禁感嘆道:“裴蘇一舞,見者望魂。”
裴蘇沖他嫣然一笑,柔聲道:“可比得上你家謹兒?”
龍閉目不語。
裴蘇眼角有淚光閃過,她甩開長袖悄無聲息的拭去淚水,一閃身來到龍的身邊,附身撿起勝邪劍,輕聲道:“借君勝邪劍,請君看我斬尸奴。”
龍悲聲道:“賀東風(fēng)既然敗下陣來,即使你上去也只是個送死而已。還不如趁著陰神附體救一個算一個。”
裴蘇咯咯笑道:“咱們五人已經(jīng)倒下了一個路遠庭,我不能讓他獨自赴死。趁著勝邪劍中還有亡魂和怨氣可為我所用,拼上一回吧。”
此時賀東風(fēng)正在發(fā)起最后一擊,等他和“周武成”碰撞之后,銅盆飛,木船碎,慘敗收場。
他的身軀倒飛出去老遠,“轟”的一聲砸在大廳一側(cè),口中有鮮血不斷的涌出,很干脆的昏死過去。
再看假候尸奴“周武成”,僅僅廢掉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體內(nèi)亡魂而已。
這還是龍和賀東風(fēng)接連攻擊之后的結(jié)果。
既然他們二人都無功而返,裴蘇自然也討不到好去。
另外一邊的趙鵬焦急大喊:“諸葛平候!趕緊想辦法把假候尸奴給我定?。√热舨荒茉谂崽K力竭之前搞定它,咱們都死定了!”
我能有什么辦法可想?
師父教給我的法術(shù)對其無效,難道你要我學(xué)路遠庭赤身肉搏么?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西北漢子,心說:“不爭饅頭爭口氣!老子也拼了!”
按照以往我極度隱忍的個性,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大義凜然的事情來。
可是如今的我已經(jīng)變了,尤其是在信仰建立之后,我變得自信而果敢。
何為果敢?
當(dāng)死則死爾。
我在心中默念了一聲花伴月的名字,一陣風(fēng)似得沖過去。
等我加入戰(zhàn)場之后,“周武成”的注意力被我吸引,裴蘇那邊壓力驟減。
可她不是龍,駕馭不了勝邪劍,只能以勝邪劍中的亡魂和怨氣為引,勉強揮動劍柄而已。
如此情形下,勝邪劍的殺傷力驟減。
即便陰神附體的裴蘇把勝邪劍舞動的猶如蝴蝶穿花,造成的實際傷害卻極其有限。
再看我這一邊,僅僅躲過了兩面迎敵的“周武成”三次捕捉而已。
等他第四次貼近我的時候,我在劫難逃。
此時周武成報廢的雙手居然已經(jīng)奇跡般的愈合了,不過呢,他身上的黑色惡鬼氣息稀薄了不少。
等他再一次把左手蓋在我的天靈蓋上時,另外一邊的裴蘇還在不管不顧的攻擊。
甚至有幾次差點把我給砍死。
這還真是成也請神術(shù)敗也請神術(shù),我是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