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抬棺,住墳山,不是說姑媽會出來索命,而是一種不吉利的預(yù)兆,預(yù)示會有人死掉。
“姑媽不會出來就好。”
聽爸爸的解釋,我拍著胸脯看了眼漆黑的棺材松了一大口氣。爸爸敲了下我的后腦,嚴(yán)厲的告誡:“如果是你姑媽害人,知道是她搞事還有辦法處理,但這種預(yù)兆沒辦法防備。”
聲音越說越大,在場的親戚們和殯儀館的人都憋著氣,頓了會,爸爸掃過兩張棺材,“與它們有關(guān)的親戚,不管近親還是遠親都有可能死。”
不關(guān)外人的事,殯儀館的人松了口氣,親戚們嚇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安安大伯連忙問:“真沒有辦法嗎?”
“沒有,包括我在內(nèi)誰都有可能出事!”
爸爸給出了肯定的答案,親戚們?nèi)o張的臉色煞白,我也好不到哪去,擔(dān)心不祥的預(yù)兆落到自己頭上。
“接下來怎么辦?”
我承受不住眾人帶來的緊張感,往爸爸身邊擠了擠,挨著他才能找到那么一丟丟安全感。爸爸走到抬不起來的棺材邊,用手敲了敲棺材蓋,咚咚的聲音讓每個人都不敢動一下。
好似動了,預(yù)兆就會落到誰頭上一樣!
敲了幾下棺材,爸爸站在旁邊也不說話不知道在等什么。
他不出聲誰也不敢出聲,安靜的只有人們的呼吸聲,我看著棺材和花圈感覺比真撞到鬼還緊張。
唧唧!
一只老鼠從花圈里鉆出來驚醒了眾人,裝修不錯的守靈房不該有老鼠,所有人瞪大眼睛盯著灰不溜秋的小老鼠。
這只老鼠也不怕人,像在尋找食物似的左聞右瞅,隨著它一步一步靠近姑媽的棺材,我緊張的心越跳越快。
不知道為什么怕,不自覺的默數(shù)起老鼠的腳步,一步兩步……它慢慢走了幾十步,突然快速起跳,跳到棺材蓋上,從前端開口處跳進了姑媽棺材。
唧……
老鼠跳進去“竄竄”響了一陣,突然慘叫起來,好像被貓抓著在咬,痛苦的吱吱叫疼。等慘叫聲停下,我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著棺材和爸爸,眼神疑惑恐懼。
棺材里有什么?只有姑媽的尸體!
那老鼠為什么會慘叫?
我瞟到旁人膽寒的臉,相信所有人跟我一樣緊張著這個問題,但沒有人發(fā)問,甚至都選擇性無視了這個問題。
“呼!”
爸爸嘆了口氣,伸手進棺材摸索一會拿出了那只小老鼠。
小老鼠睜眼,身上完好無損,疲軟的身軀告訴我它死了。
所謂鼠目寸光,老鼠的眼睛只有一條縫隙,爸爸盯著死不瞑目老鼠眼看了一會,“已經(jīng)有人死了。”
沒人懷疑他的話,在場的親戚們都好好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松了口氣的同時又非常緊張,大姑媽顫抖的問:“誰……出事了?”
“我怎么知道?”爸爸轉(zhuǎn)而對抬棺材的師傅們說:“麻煩各位了,現(xiàn)在棺材能動了。”
老鼠怎么死的?誰又死了?不祥的預(yù)兆就這么結(jié)束了嗎?
我把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旁人跟著豎起了耳朵,爸爸只說:“你姑媽不下葬,鬼壓棺住墳山的不祥就不會完!這只是個開始,接下來不知道誰會出事,當(dāng)然開始也可能是結(jié)束,也許不會再死人。”
說了等于沒說的話透露出了一個信息,爸爸終究是個人不是神,他也沒譜。
親戚們臉上籠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中槍。
“菲菲,愣著干什么?拿引路白開路,去九號房給你姑媽擋死恨。”
殯儀館的人很順利的抬起棺材,我站在旁邊發(fā)愣,爸爸輕輕推了我一下,我啊了一聲,“還……還……要來?”
“生病了就不用吃飯嗎?”爸爸捏著死老鼠,眉頭緊皺,聽著不耐煩的話,我知道他心里壓著很多事,并未在意他的語氣。哆嗦的接過館長遞來的引路白,回想著爸爸之前教的儀式著手移棺了。
可是滿腦子都是老鼠在棺材里怎么死的?哪個親戚死了?接下來自己會倒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