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一點就著,瞬間化為黑煙,小俞老師從空中落下。
“咳咳,咳咳。”
小俞老師躺在地面上咳嗽,在脖子上有著一道明顯的勒橫。
砰,砰,砰。
十幾米外的棺材排成了兩列,緩緩的整齊跳動,然后又有三尺白綾在空中。雖然白綾不敢靠近我,但是打火機總有沒油的一刻。
我拉起小俞老師,“快走,快走,后面的棺材板就要追上來了。”
小俞老師漲著臉,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艱難的爬起。我是沒有他這么沒義氣的,第一時刻我肯定會只顧著自己跑了。
但是我現(xiàn)在會攙扶著他,一起逃生。當(dāng)然了,如果真的遇到生死,我也只能自己跑,顧不了他的。
還好棺材跳的不是很快,只是它們的聲勢很嚇人,一排排整齊的棺材,發(fā)出一致的聲響,尼瑪,都可以去當(dāng)棺材板護(hù)衛(wèi)隊了。
古宅很大,九曲十八彎,小溪、假山,甚至還有幾個寬大的院子。
我們沒有朝紙人那邊跑,怕發(fā)生更大的危機。所以不一會兒,我們就迷失了道。
古宅內(nèi),只要有路的地方,都擺放著蠟燭,而這些蠟燭又統(tǒng)一的放在蓮花上,這也是一件稀奇的事。
我不敢告訴小俞老師,這些蠟燭都是用尸油做的,不過聞多了蠟燭散發(fā)出的奇異氣味,我的腦子有點沉。而小俞老師也是氣喘的厲害。
“靜聲!”
汪地棺竟然是坐在了我們面前的一座假山上!他此刻正抬頭向遠(yuǎn)處望去。
我和小俞老師也看向了那邊。
呼呼呼,呼呼呼。陰氣陣陣,擺在古宅內(nèi)的蠟燭滅了大半。
來人了!
我看到這條大路上,密密麻麻的出現(xiàn)了大批的人,可以說是一下子出現(xiàn)的。說的仔細(xì)點,那就是和陰風(fēng)出現(xiàn)的。
“沒,沒了……”小俞老師錯愕的叫道。
原來那些跳動的棺材和掛在半空的三尺白綾都不見了。
“哼,你們看那邊!”汪地棺冷冷的道,似乎他永遠(yuǎn)都是這個性子。
那是一具具被裹著草席的尸體躺在地面上!這些都是從棺材里落下的。
下一刻,草席抖動,然后一具具尸體活了過來。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胖有瘦,只要你見過的,就沒有這里看不到的。我一驚,這已經(jīng)分辨不出這些怪物到底是人還是行尸了。
從棺材里掉落下的尸體,慢慢的呈現(xiàn)出形態(tài)各異的表情,先前還有些僵硬,到后來跟常人一般無二,甚至一些尸體開始交談,發(fā)出愉快的笑聲。
“哈哈,哈哈……”
我和小俞老師聽得頭皮發(fā)麻,這些活的尸體又和剛才出現(xiàn)的影子混合在一起,形成不分你我的人潮。
過了一會,小俞老師睜大了眼,我擔(dān)心他的眼珠是不是都要掉下來了。
“這……這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趙一一嗎?”小俞老師隨即說道。
“這是高二的一個女學(xué)生,在幾天前,死了!”小俞老師見我有些驚訝,嘴角抽搐的說:“你絕對猜不到,他們是怎么死的。”
“剝皮!”
汪地棺突然說了一句,這才讓我們重新感覺到他的存在。
“不錯,就是剝皮。兇手把趙一一的皮囊整個都剝了下來。但是因為這件事影響惡劣,所以學(xué)校并沒有向外聲傳,不過我正是知道這件事真相的人。”
“你看,那邊的女孩就是披著趙一一的皮囊,還有那邊那個,也是我們學(xué)校的一個男生,叫趙同。”
小俞老師指給我看,我是不知道,誰是誰,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內(nèi)心的恐懼,連手都不止的抖動,而且整個人顫顫巍巍的站不住,就像那些上了年紀(jì)的老人。
在童謠中學(xué)先后發(fā)生了三起奇異的剝皮事件,這件事甚至驚動了有關(guān)部門,而事情的真相竟是這些鬼怪鬧的??!
小俞老師搖搖頭,似乎要把這恐怖的猜測清除出去。
汪地棺還是盯著那處熱鬧非凡露天廣場,而我已經(jīng)小心的退后了幾步,艾瑪,那么多的行尸還有鬼,可嚇人了。
“嘟嘟,嘟嘟。”
“滴里搭拉——”
嗩吶和鑼鼓的聲音傳來,這時候一堆紙人慢慢的出現(xiàn)。
紙人抬花轎,嫁娶冥婚,這件事我已經(jīng)和小俞老師說過了,不過當(dāng)他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多看了幾眼。
人世間娶親,有著眾多的禮儀,但是冥婚就沒有了。
八個小紙人踏著大花轎,停在兩個花甲的老人身旁,然后花轎的簾子拉開,只見一頭毛茸茸的老鼠滾了出來!!
這只老鼠大小如桶,毛發(fā)烏黑油亮,就像是染燙了一般。
這……這竟然是嫁娶的老鼠!
我的三觀瞬間被毀,我之前還猜測是紙扎的女子,甚至還想到了活人,但確實沒有考慮過新娘會是一頭老鼠!
奇葩,還是這么大的一只老鼠!
小俞老師也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看他漲紅的臉,真怕他吐出一口血來,然后就此到底身亡。
這里披著人皮的尸體,和虛影的鬼,當(dāng)然這是小俞老師看不見的,而我先前被汪地棺開了法眼,所以能見到異常。都開始鼓掌歡飲肥老鼠的出場。
坐在太師椅上的兩個老人張大著嘴笑了,只是有些僵硬,面部表情不自然。
兩老人上方就是一個大大的喜字,不過是白色的。
肥老鼠搖搖晃晃的走向了前,不過走了幾步后,撲通一下竟然摔倒了!
剛好肥老鼠的臉朝向了我們這一邊。
我剎那間屏住了呼吸,血液似乎也跟著凝固。
“怕什么,站在我旁邊,以我的尸氣覆蓋了你們,在這些鬼物面前,你們也和他們一樣,都是陰氣重的死靈!”
汪地棺拍了拍身后棺材,接著咔嚓一聲,棺材板落下,一只手伸了出來!
我可是還記得這只黑手的厲害,就那么輕輕一捏,就把毛僵給打死了。
半塊棺材板落下,在地面上震動,又引得那邊的“人”頻頻回顧,嚇得我和小俞老師小腿打顫。
汪地棺穿著黑袍黑帽,看不出表情。
而在汪地棺跟前,一具尸體正直愣愣的站立。而我和小俞老師不約而同的退后了幾步。
山魈!
從棺材里走出了一具山魈!它狀似猴子,但是高大了很多,而且身上的毛很短,全身都彌漫著黑霧,看起來就很陰森。
“走吧,我?guī)銈內(nèi)タ纯词裁词侨②せ椤?rdquo;
山魈動了,然后汪地棺也動了,我和小俞老師不得不跟上前,可是心里叫苦:尼瑪,你是藝高膽大,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啊!那可是一群鬼,一群行尸。
我現(xiàn)在有點后悔被汪地棺開了法眼了,但是距離法眼消失還有些時間,我只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
陰暗的影子憧憧,混跡在行尸中,與“人”交談,小俞老師見到有的人自言自語,有些還開懷大笑。他躲在我的身后,只露出一道眼縫,我能感覺到他哆嗦的身子。
我開了法眼,可以看到與“人”交談的鬼怪,那是各色各樣的鬼。
有吊死鬼,舌頭拖得老長老長。
有餓死的鬼,渾身上下就只有一層皮,而且骨骼凸起,像個外星人。
還有被淹死的,被分尸的,還有一些我說不出的鬼,形形色色,看的我眼花繚亂。把我二十幾年來沒見過的鬼看了個夠。
真惡心。我看著我對面的一個鬼心里暗罵。
這只女鬼穿著白衣,用手摳出來了一顆眼珠子,然后把眼珠子放在手中的茶中,接著搖晃了一會,見我再看她!
“你也要來一杯嗎?”
白衣女鬼輕飄飄的來了一句。
我嚇得趕緊再靠近些汪地棺。
我只聽說過骨灰拌飯的,而這女鬼倒好,眼珠子拌茶喝,還這么熱情好客,這讓我又驚懼又好笑。
白衣女鬼伸回了手,然后把茶一飲而盡,未了動了動還剩左眼的眼珠,似乎在考慮是不是還要下茶喝。
“你干嘛自言自語啊。”小俞老師戳了戳我的后背,他的聲音更加小了。
我隨口應(yīng)道:“在和鬼交談呢,對了周邊有許多鬼,你不要東張西望,別暴露了身份。”
說出這話后,我感覺要遭,我回過頭,剛好看到小俞老師驚恐的眼神,他現(xiàn)在走路都不敢走了。
“別怕噻,有汪地棺在,你怕什么。”我連忙安慰道。
“恩!”汪地棺冷冷的聲音傳來。
哈哈,這一尊大佛開了口,我心里有底了。我對小俞老師說:“你一個老師,要是讓你的學(xué)生知道你這么軟弱,非笑死不可。你要么就跟上,要么就留在這里給鬼吃了。”
山魈在前面開路,見到的鬼和人都紛紛讓道,似乎很畏懼它。
我們行走在鬼怪當(dāng)中,周邊的人都好奇的打量我們,甚至還有一個調(diào)皮的鬼戳了戳小俞老師,這讓他一蹦三尺高。
但是他只能緊緊閉著眼,捂著嘴,不敢大叫。
“尼瑪,你就想這些東西都是同類,有什么好可怕的!”我不停的安慰著小俞老師。
小俞老師睜開了眼,一群大媽大叔,小孩小青年都盯著他看,小俞老師趕緊底下頭,緊循著前面的人的腳步。
山魈走過之處,人們盡皆退讓,我們就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登上了高臺!
上頭的老爺、老婦人僵硬的笑著,那只肥碩的大老鼠穿戴起白色婚服還有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