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里惆悵了許久,想著該怎樣才能盡快的強大起來,怎樣才能從這封建社會里走出一條路。
沒等我想明白,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喧嘩。
我不過一介小小庶女,怎么這兩天來來往往的人還挺多,清凈一會都不行。
上午后娘剛走,下午這又是誰來?總不至于是我那嫡姐吧。
思索間,綠兒已經(jīng)推門進來了,笑吟吟的道:“小姐,是二小姐。”
話音剛落,就走進來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賣著小步走進來,我腦中想起一個詞,叫做步步生蓮,用來形容這個小姑娘,并不為過。
二小姐走進來沒來得及說話,眼光就膠著在了我身上這身衣裳上面。
“妹妹這身衣裳可真是好看。”小姑娘嬌嬌弱弱的道,看起來毫無心機。
看來這孩子也知道我平日里穿的都是些什么衣服,一眼就看出了差別。這身衣裳,雖說我只是讓小丫頭在上面繡了一些花色,可搖曳間香風(fēng)浮動似百花盛開,極雅和極俗,完全不同于原來的慘淡,不怪她和我后娘都看直了眼。
“不過一點雕蟲小技,讓姐姐見笑了。”我很是謙虛。
“妹妹可是好些了?”小姑娘走到我面前停住,溫溫婉婉的問道,端的是一片關(guān)心。
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她身薄如紙,臉色蒼白,兩頰用胭脂點了淡淡的粉紅,勉強透出一點活力來像林黛玉一般。
宰相家基因都不錯么,不知道我長得是不是也這般好看??上?,我沒有鏡子,到現(xiàn)在都沒見過自己這張臉蛋。
“姐姐快坐,”我分不清敵友,親親熱熱的拉住她引到椅子處,“畫未身體早就沒事了,還勞姐姐掛憂,真是羞愧。”
一邊暗自嘲笑自己的厚臉皮,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就能裝出這副樣子,要擱前一世的我,恐怕早就惡心吐了吧。
“沒事就好,”黛玉妹妹明明看起來最多十六七歲,可端得架子卻是老氣橫秋,打量了一圈屋里才開口,“妹妹這屋里,怎么連個簾子也沒有?”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是一個有心計的。
她說的簾子,是閨房里標準的配置,將一個大房間隔開來,外間睡貼身侍女,主子睡在里面。
我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也曾問過綠兒,可小丫頭很愧疚的告訴我,她找不到那么大的布料,而布料,都在我后娘手里。
她這句話問的果真有水平,估摸著是聽說了我的所作所為來一探究竟了。
就是不知道她希望我怎么回答了。
“姐姐說笑了,”我裝的聽不懂,“妹妹不喜屋子里掛了簾子,太不敞亮。”
“這樣可不行,”小黛玉估計是對我說的話不死心,繼續(xù)道,“姑娘家得有個樣子,這簾子,可是少不得。”
“姐姐說的是,”我點點頭一臉贊同,“回頭畫未就報府里的管事,給把簾子裝上。”
小黛玉咬了咬唇,估計是沒想到我踢來踢去把球踢給了管事,那我再裝不裝簾子,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姐姐聽說,”小姑娘看了看門外,湊過來跟我說悄悄話,一派姐妹好的樣子,“聽說今早上妹妹和大姐遇上了,把她氣得不輕?”
看她那模樣,我便知道這孩子不是我后娘肚子里蹦出來的了。
“姐姐說笑,畫未回屋的時候遇上大姐,說笑幾句而已。”我裝作嚴肅的樣子。
小姑娘失望的點了點頭,頗為尷尬的坐了回去。
“是姐姐不懂事了。”
我眨眨眼:“姐姐說的什么,畫未怎么聽不懂?”
小姑娘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會心一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妹妹還是要好好休息,身體的事可馬虎不得,姐姐就先回去了。”
我喚小丫頭將她送出去。
“二小姐也是個可憐的,”小丫頭回來抹抹眼睛感慨道,“二夫人不得寵,二小姐就要夾縫中生存,跟小姐一樣,命不好。”
“二夫人不得寵,她也好歹有個娘。”我假裝唏噓,想要打探一下府里的構(gòu)局。
至于那個二姐,我非??隙鞘莻€不安好心的人,不足為謀。
“這倒也是,但小姐比二小姐幸運,有自己的……”小丫頭頓了頓,看了眼屋外,又小聲的道,“有自己的事業(yè),二小姐就那么一個娘,還支撐不起一房。”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知道……
“事業(yè)……”我細細回味這兩個字,這并不應(yīng)該是從一個古代的小丫頭嘴里吐出來的。
小丫頭抿嘴笑紅了臉:“小姐可是寬心了?綠兒終于學(xué)會了這個詞。”
我點點頭做出滿意的樣子,壓下自己的震驚。
“大姐才是當之無愧的閨秀,”我嘆口氣繼續(xù)引她,“我和二姐,不過是綠葉罷了。”
小丫頭也學(xué)我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道:“這府里畢竟是大夫人當家,更何況她還生了三少爺,大小姐這般,也是情有可原。”
我高深莫測的點頭,可心里卻著實的震驚。
當然不是為這府里的情況,事實上,我上一世也是在大家族里長大的,我家那些事,比這府里的事可腌臜多了去了。
我震驚,是為著小丫頭的眼界。
要不是前主被我不知道擠到哪個旮旯里去了,我還真的想認識認識她,能教導(dǎo)出這樣的丫頭,主人該是多么的優(yōu)秀!
“我那倒還有些銀子,”我繼續(xù)引她說話,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可這些事我不能問,只能這樣一點點的從她身上打探,“只可惜在這府里也用不上,這么多雙眼睛。”
小丫頭臉上的笑容垮了下去:“可不是,小姐跟溫公子一起弄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賺到錢了,卻又不能花,不過拿來傍身,總好過沒有。”
我暗自皺了皺眉。溫公子,又是哪個溫公子?
“生意不好做啊,”我大著膽子猜測前主做的是生意,對小丫頭聳聳肩,“總歸是好起來了。”
“這倒是,”小丫頭眉飛色舞起來,“小姐當時沒看到,那可真是萬人空巷啊,整個長安城的人都去爭搶咱家的香粉,那可真是壯觀。”
唔,原來做的是香粉生意。那幾張配方,莫非是香粉的配料?
我沖小丫頭笑了笑,沒再說話,問的越多,好奇心就越大,為了避免我一個不小心問漏了陷,還是先緩緩吧。
折騰了這一會,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