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起來!”傅冰語喊了一聲,我們連忙跑向那兩副棺材后面,死死趴在地上,看著走過來的那些黑影。
影子越來越清晰,是一隊人,穿著銹跡斑斑的破爛盔甲,拿著長矛,面無表情,整齊劃一的走向青銅大門,我冷汗直流,如果沒猜錯的話,它們應(yīng)該就是陰兵,陰兵借道,難道那扇大門是地獄之門?門后是陰曹地府?
我呼吸加重,看著它們從棺材旁經(jīng)過,我一個個掃過,當看到陰兵里最后一個時,我再也忍不住,從地上一躍而起。
假油子!他就站在陰兵群里,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回頭朝我嘿嘿一笑,然后隨著陰兵走進青銅大門里。
我再也忍不住,狂奔上去,他混進了陰兵里,那我的父母呢?
“小七!”“王啟!”
我根本不顧身后的喊聲,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追上去,一定要追上假油子。
“砰”沒走幾步,我就摔了個狗吃屎,回頭一看,一個紙人緊緊拽住我腿,而傅冰語還維持著施法的手勢。
“你干什么?放開我!”我朝她吼道。
傅冰語眉毛一擰,二話不說,手印一變,那紙人抓住我就往旁邊一甩。
我疼的悶哼一聲,但還是不放棄,好不容易才遇到假油子,我不能再讓他跑了。
我努力想站起來繼續(xù)向前,但紙人一拖,我又摔倒在地。
我咬緊牙關(guān),不管不顧,一點一點爬向青銅大門,我不能放棄。
“小七,你別這樣,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二楞子實在看不過去,跑過來勸道。
我抿著嘴,沒有說話,目光堅定看著青銅大門。
二楞子沒法又去求傅冰語,要她放開我。
“放個屁,就他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想追?我成全你。”她說完我感覺腳一松,紙人重新變回一張黃紙,我起身,看了他們一眼,然后堅定不移追上去,我一定要問到我父母尸身的下落。
“就怕還沒追上,某人自身難保!”身后傅冰語冷冰冰說了一句,我渾身一震,轉(zhuǎn)身看著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事自己最清楚,不然你以為憑什么在石洞里,你能將青藤干尸焚燒干凈,還有,剛剛你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吧 !”
我回想起剛剛的事,很震驚看著傅冰語,這個瘋女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在石洞里,我因為昏迷忘記發(fā)生過什么,但從二楞子的描述里,我也被自己身上的變故嚇住,這一切似乎從進破廟前就開始了,我身上一定發(fā)生了某種變故,而這一切就是假油子塞進我肚子里那東西造成的,傅冰語應(yīng)該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只是在猜測。
我心里在猶豫要不要問她,站在那沒有再動,許久才開口,“你知道我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道,不過,萬物循法,莫不是循序漸進,像你身體里突然出現(xiàn)那股力量,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反常即為妖,現(xiàn)在沒有事,不代表以后沒有事,想解決,你還是把實情說出來吧!”
“我沒有隱瞞!”我急道。
正想跟她爭論下去,突然不遠處出現(xiàn)打斗的聲音,那個方向正好與我們來的方向相反,遠遠看去,有一行人在混戰(zhàn),這一次真的是人,不是陰兵,其中還隱隱有女人的嬌叱聲。
我們齊齊看向那個方向,那行人越來越近,開始追逐起來,我越看越驚疑,因為這些人好熟悉,當快跑到跟前時,我腦袋“嗡”的一聲,是江玄一行人,而其中的那個女聲,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個人——皇甫靜。
在我們還沒下井前,她告訴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使命,然后獨自一人跳進葬龍井,下井后,我一直沒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沒想到在這里遇上了。
但此刻她形勢很不樂觀,竟被江玄一行人圍攻,身上已經(jīng)掛彩了。
雖然對這個小妖女有些忌憚,但在村子里時,她并沒有害我,相反還救過我和二楞子,比起江玄,我更愿意幫她,只是也不知他們怎么遇到一起,還打起來了,雙拳不敵四手,更別說皇甫靜一個女人了。
我焦急看向傅冰語,希望她出手。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自己去!”傅冰語很不爽,冷言幾句。
見狀也不再求她,她肯定還在惱怒剛剛的事,我小跑過去,連忙喊讓他們停下。
江玄看到我,微微一驚,“別多管閑事,這妖女殺了我們的人,必須血債血償!”
“咦!王啟!你也來了??!”皇甫靜看到我,笑吟吟喊道,在江玄的圍攻中左右閃躲,“這群人陷害我,如果不是他們跑得快,我一定要多殺幾個!”
“妖女,我看是你厲害還是我們厲害!”江玄一臉怒色,雙手一揮,兩股蟲潮從衣袖里沖出來,就像兩條巨大的長鞭,直接抽過去。
皇甫靜不敢小覷,彎腰避過,然后往后急退,哈哈大笑,“又是這惡心的蟲子,你也不嫌瘆的慌!看我燒了你!”
說完皇甫靜彎腰急劇吸氣,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然后她雙手放在胸前變了幾個手勢,狡黠一笑,“龍神敕令,火神借法,紅蓮烈焰!”
然后她張嘴,有風聲呼嘯,仿佛風箱鼓蕩發(fā)出來的,她肚子逐漸癟下去,但吹出來的氣流卻隨風而燒,化成了一條火蛇,就往蟲潮席卷而去。
“死蟲人,在村子里你擺我一道,還沒跟你算賬,如今新仇舊賬一起了結(jié)!”皇甫靜說完,手勢又變,再次吸氣吹氣,一時間火光炸耀,火蛇亂舞,那蟲潮被烤的嘎嘣作響,江玄心疼無比,連忙收回蟲潮,大怒無比,“妖女,今日有你沒我!”
“噴火龍!”二楞子三人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捂著嘴巴,大驚道,但被皇甫靜瞪了一眼,趕緊閉嘴不說。
“龍神敕令!竟然是他們!”傅冰語沉聲,盯著皇甫靜,似乎已經(jīng)認出她來歷。
我看了她一眼,還是對我冰冷無比,我也很奇怪,女人果然都很古怪,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得罪她,就是瞞著假油子的事,也沒必要老記著吧,再說我自己都不清楚吃的啥玩意。
“喂,你們別打了!都走到這里,誰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么,我們只有齊心協(xié)力才能……”
我還沒說完,兩撥人都是齊聲喊道,“不可能!”
我一陣無奈,江玄一行人的經(jīng)歷顯然不會比我們好到哪去,因為他們只剩下五個人,而皇甫靜雖然現(xiàn)在看似占據(jù)上分,但畢竟是女人,比耐力怎么會敵得過五個男人,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不行,我得想辦法,我看著傅冰語,只有她才有能力去阻止,但要怎樣說動她呢?
“??!死蟲人!”皇甫靜大呼一聲,氣炸了,剛剛蕭棋的匕首幾乎是貼著她臉劃過。
她往后急退,拉開距離,再次結(jié)印,“龍神敕令,風神借法,風刃!我刮死你們!”
“呼呼”
話剛落,風聲呼嘯,無數(shù)風刃鋪天蓋地而來,每一道都像鋒利的匕首,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
江玄一行人嚇了一跳,然后走出一個人,他怪叫一聲,然后腳使勁跺地,雙手亂舞,像羊癲瘋發(fā)作一樣,最后大吼一聲,“有請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關(guān)圣大帝降臨!”
緊接著他抽搐一陣,突然眸子一亮,整個人的氣勢瞬間不一樣,在這么短短時間內(nèi),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呔”的一聲,然后雙手舞起來,我看的好奇怪,隱隱有一種錯覺,仿佛在他身上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那雙手似乎拿著一柄青龍偃月刀。
關(guān)圣大帝?青龍偃月刀?我眼里閃過一絲迷惑,然后恍然大悟,這人是請了關(guān)公上身。
“這是神打!”傅冰語淡淡說了一句,我更是吃驚,這江玄帶的一群什么人,那蕭棋兩把匕首使得出神入化,現(xiàn)在又出來一個會神打的,剩下的那兩人又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