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傅冰語她們齊齊喊道,而那個人則哈哈大笑,老和尚沒有一絲留情,哪里還是一個得道高僧,簡直就是一個魔僧,他臉上甚至還有一絲獰色。
“我靠!死禿驢,你這是要下死手??!”我嚇得魂都快沒了,這死和尚竟然真的起了殺心,當(dāng)即我雙手抓住他手,想掰開,但老和尚看似皮包骨,那手勁大的很,我竟然一下沒能掰開,于是我往地下一縮,但老和尚那手將我卡的死死的。
眼看他另一只手就要拍下來,傅冰語和皇甫靜終于趕到,兩人各自結(jié)印沖那只手而去,而另一邊,蕭棋和早輝則繞到老和尚的背部。
四人齊攻饒是老和尚也不由得變色,收手轉(zhuǎn)而去對付他們,而這個時候,我終于找準(zhǔn)一個機(jī)會從他手里掙脫掉。
“死禿驢!”我瞪著老和尚咒罵道,剛剛嚇出一身的冷汗。
在四個人的圍攻下,老和尚面不改色,一點也不落下風(fēng),那根禪杖被他舞的虎虎生風(fēng),雙手金光大盛,最后整個人沐浴在金光下,猶如佛陀再世,神圣不可侵犯。
“走!”先前那人走到我身邊,一把抓起我,然后直奔上層,老和尚一見,頓時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我不由得伸手捂住耳朵,這佛門獅子吼也太過變態(tài)了,不過我旁邊那人嘿嘿一笑,然后帶著我直竄入上一層,至此我再也聽不到下面的動靜,仿佛在短短時間就跨越了兩個空間。
看到這一層的情景,我很震驚,沒有尸體,也不是活人,塔中間就只有一件袈裟,很普通,就像普通寺廟主持披的,甚至都比不上老和尚身上那件,我有些疑惑的看著那人,“這是天龍袈裟?”
他點點頭,我又問,“這是老和尚苦苦尋找的?”
他繼續(xù)點點頭,我反而是納悶,既然袈裟就在這,老和尚找什么?還說要有緣人,這不是眼瞎嗎?
“你不要誤會他,這袈裟雖然是在這,但他看不到,更不可能找到!”那人微微一笑。
我很奇怪,問為什么看不到找不到。
“因為和尚走不過他自己那一關(guān)!”
我暗暗咋舌,不會吧,老和尚一看就是得道高僧,六根已凈,不會連自己那一關(guān)都走不過吧!
“你可知這天龍袈裟是何物?老和尚為什么要找?”
我搖搖頭,“不知道,老和尚說,我們幫他找到,就帶我們出去!”
“呵呵,原來什么都不知道!”那人搖搖頭,“這天龍袈裟是他哥哥的遺物!”
“遺物?”我想起之前在塔里看到的那具尸身,腦海里泛起一個大大的疑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們應(yīng)該聽老和尚說起過他哥哥吧!”
我點點頭,聽他繼續(xù)說下去,“他哥哥是因為尋找方外之道才進(jìn)來這里,雖然后面不幸身死,但他確實是找到了他的道,只不過沒有機(jī)會再辯論,于是就把他的道留了下來。”
我隱隱想到些什么,脫口而出,“這天龍袈裟就是他的道!”
那人點點頭,“沒錯,他用生來詮釋他的道,這袈裟就是他的道,兩兄弟從生斗到死,但在天龍袈裟面前他怯弱了,因為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來斗過他哥哥的道,而要想替他哥哥收尸就得取這天龍袈裟,因為他哥哥的精氣神都在這上面,他想他哥哥落葉歸根。”
原來如此!我終于將一切聯(lián)系起來,想必還是因為兄弟情義,老和尚不忍心讓自己哥哥就這樣暴尸異鄉(xiāng),可沒想到他哥哥用自己生命來進(jìn)行最后一次賭注,而他又沒有把握這次能勝過,于是想找我來拿天龍袈裟。
看到這,我也黯然,老和尚也算是情深意重之人,但未免太過迂腐自私些,尤其是想到剛剛他下死手那會,我頓時很生氣。
“那現(xiàn)在我去拿那天龍袈裟?”我問道,那人神秘不語,見狀,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老和尚不是這么想要這天龍袈裟嗎,那我就拿這個耍耍他。
我走過去,一把撿起天龍袈裟,那東西入手還挺沉的,我以為就跟一件衣服差不多,沒想到重量差遠(yuǎn)了,我左看看右看看,并沒有看到什么區(qū)別,于是往身上一披,也沒什么奇怪,想回頭問問時,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不見了。
奇怪,神出鬼沒的!
我也沒去管,披著袈裟下去,袈裟在我手里,我看老和尚還敢不敢不聽我話。
下去的時候,他們還在交戰(zhàn),而老和尚一看到我,頓時愣到原地,我嘿嘿一笑,“和尚,快點告訴我們怎么出去,不然你這袈裟……”
我故意拖長,想借此威脅他,可沒想到老和尚不驚反怒,看到我,雙目充血,禪杖都扔到一邊,然后飛奔上來,“動袈裟,我讓你死!”
“喂,死和尚,這可是你……”
話還沒說完,老和尚已到面前,這一次他幾乎是用盡全力拍下來,還未近身,一股狂風(fēng)如刀子似的打在臉上,我嚇出一身冷汗,劇本不是這樣的啊,不應(yīng)該是老和尚服軟,然后求我嗎?
傅冰語他們已經(jīng)救援不及,眼看我家就要被老和尚拍成肉餅,突然那袈裟大放光芒,金光大盛,竟然比老和尚還要強(qiáng)烈,幾乎將我染成了一個金人,老和尚那一巴掌不僅沒拍下,反而是自己被擊飛好遠(yuǎn),重重跌在地上。
我靠,這怎么回事?我?guī)缀跏强瓷盗?,這袈裟有那么牛?
老和尚從地上爬起,看著我,狀若瘋狂,哪里還有一點得道高僧的樣子,恨不得吃了我,他又沖了上來,這一次我站在那沒動,想試一下到底是袈裟的問題還是其他問題。
袈裟又一次亮起金光,老和尚無法靠近半步,就在這時候,我隱隱看到一個虛影出現(xiàn)在我身邊,跟老和尚很像,只不過很年輕,看著老和尚微微一笑。
和尚頓時僵在那,看著那個虛影,兩行熱淚就那么流下來。
我們都看的奇怪,先前那副要置我于死地的樣子,現(xiàn)在突然痛哭流涕,這老和尚是不是失心瘋??!
我看著身邊的虛影說了幾句話,雖然我沒有聽到,但老和尚卻是聽清了,僵立半晌,然后點點頭,站起來,頌了一聲佛號,再次回到那個得道高僧的樣子。
“阿彌陀佛!”他走過來,我看著都有些害怕,萬一這是假裝的呢?一上來又給我一掌該怎么辦?
我本能的往后縮,但老和尚走過來,看著我微微頷首,“施主,先前是貧僧失禮了!”
這轉(zhuǎn)變太過突然了吧,我愣在那。
“那個……禿……大師,你沒病吧!”我小心問道。
老和尚搖搖頭,“剛貧僧著相了,我與哥哥斗一生,沒想到最后還是輸了一招,不過這一生卻是悟了!”
他嘆了一口氣,我微微一驚,剛那虛影就是和尚他哥哥?
“跟貧僧走吧!我送你們離開!”老和尚說完就往上層走去,我們相看一眼還是有些不相信,但如果錯過了這機(jī)會,接下來還能找到出口嗎?
“走!”
最終我們還是決定相信,于是一起跟在他身后,不過傅冰語和皇甫靜走在最前面,暗暗戒備。
和尚帶著我們走到塔頂,然后指著外面,“這就是路,你們可以從這里離開!”
看著外面茫然一片的虛空,我真想跳起來暴打他一頓,這不是耍我們嗎?這就是路,難不成讓我們一個個跳塔?死了就能回去?
見我們一個個怒視著他,老和尚微微搖頭,“各位可不要誤會!”
他禪杖一指,有金光拂過,然后在虛空里真的出現(xiàn)了一條路,不說是金光大道,但看起來卻也相差不遠(yuǎn)。
“這能走嗎?”二楞子問。
和尚點頭,“當(dāng)然,這可是通往地面世界的途徑,出口便是我獨守的空寺!”
我們將信將疑走到那條路邊,袁天膽大小心在上面踩了一下,雖然是在虛空,但那條路看起來很真實,袁天真的站在上面。
見狀,我們也不再猶豫,一個個走上去,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走到玻璃棧道一樣,但腳下完全沒有踩到實物的感覺,完全是虛的。
我們?nèi)孔呱先ブ螅蜕袇s沒有跟上來,我不由得奇怪,于是問他。
老和尚笑笑,“貧僧心愿已了,心劫已去,會在此了結(jié)余生!”
見此,我們也不再勉強(qiáng),于是踏著金光大道,一路往前,直到身后的佛塔慢慢消失。
此后,我們就像一直走在云里,上下左右茫然一片,什么都沒有。
“你們看那是什么?”袁天指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云霧,有建筑在里面沉沉浮浮。
我們?nèi)ь^看去,越近越清晰,一座古城露出一角,僅僅一角卻古樸大氣,故意盎然,仿佛亙古就存在一般,我們看著出神,這是什么建筑,竟然直接在云里。
但很快我們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因為金光大道竟然是直通向那座古城。
怎么回事?老和尚不說是這金光大道能走出這個世界嗎?難道被他騙了?
我們相看一眼,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座古城肯定有異樣,當(dāng)即我們就想返回,但一看身后茫然一片,那金光大道已經(jīng)消失了。
沒辦法,只能往前走了!
我們小心謹(jǐn)慎往那座古城走去,一路上,二愣子都在罵那禿驢,說再讓他碰到,一定揍成豬頭,我們都哈哈大笑,說憑他這身板,估計還沒近身就變成豬頭了。
一路開著玩笑,我們離那座古城越來越近,也看的越來越清晰,古城高聳入云,而下半截完成隱藏在云里,看不到絲毫的痕跡,就好像是一座天空之城。
我們停了一下,但到這里也不得不前行,于是繼續(xù)走過去,當(dāng)走到金光大道盡頭時,一座高大的城門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比之前那是青銅大門還要高大,我都懷疑這是巨人的城市,不過沒事把城門弄那么高干嘛。
城門大開,古城里面死一般沉寂,我們偷偷往里瞄了一眼,全是廢墟,破爛的建筑,就連路上都堆滿了土石,古城像是遭了某場大劫,只剩下一城廢墟。
如果是真的劫難,這得多大力量才能造成??!
我們慢慢走進(jìn)去,城里看不到一個活物,進(jìn)城后才知道這里的高大寬闊遠(yuǎn)超我們想象。
一眼看不到盡頭,那種身處廢墟的絕望感,深深震撼住我們,我們看著都沒有說話,心頭沉甸甸的,然后慢慢向前,來到了古城的中心,那里還有一棟完好的建筑,也是整個古城唯一完好的建筑,甚至里面還傳出聲音。
古城里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