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蒙蒙細(xì)雨撒落在大地上，泥土潮潮的，漆黑的棺材在小雨的浸潤下更加漆黑油亮。十六個抬棺材的漢子默默地走著，沒一個人說話。
有個人腳下一滑，差點(diǎn)兒摔倒，低聲罵了句：“他奶奶的，這地也太他媽…………。”旁邊一個黑黢黢的大漢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噤聲，沒人再說話。
十幾個人小心翼翼地走著，臉色都不太好看。天還是那么低，那么陰沉，讓人心里堵的慌。想起最近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大漢輕輕嘆了口氣。
“咚咚咚，”棺材里好像有響聲，眾人的臉色都有些變了，露出恐怖的神情。幾個膽小的腿都有些打顫了，勉強(qiáng)硬著頭皮繼續(xù)抬著棺材走。
終于到地方了，看著地邊兒上長著的幾棵歪歪扭扭的樹，荒草叢生的土地，眾人都面帶喜色。他們把棺材抬到早已挖好的坑旁。把棺材小心翼翼地放到坑里，迫不及待地用鐵鍬把坑給填上。大家都同心協(xié)力的趕緊鏟土填坑，累得滿頭大汗也顧不得歇息，只是默默地填土。
一切都收拾好了后，眾人在一個黑黢黢大漢的帶領(lǐng)下，一起燒了紙錢，跪拜過了，才趕緊起身離去?；厝サ穆飞?，依舊是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打破沉默。
歪嘴走在最后，他不僅嘴歪，個子也比較矮小，鞋子卻有點(diǎn)大，再加上地里的泥土粘鞋，鞋子半掉了，歪嘴便彎著腰提鞋。
余光中看到身后好像有一雙鞋，難道自己后面還有人？不過這鞋好像有些不對勁，怎么是雙女鞋？難道是……
歪嘴一時忘了王嬸兒的警告，下意識的回了頭。
走到村口，黑黢黢的大漢說道：“這件事就算是了了，大家都各回各家吧。以后不要再提這件事了。”眾人都答應(yīng)著四下走開。
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怎么沒見歪嘴??？”大伙兒都瞅瞅周圍，就這么十來個人，但就是沒有看到歪嘴。
黑黢黢的大漢心里咯噔一下，喊道：“回來的時候，你們誰和他在一塊兒走？”
有個瘦瘦的男子說道：“從小路回來時，他走在我后面。走著走著好像就沒再看到他了。”
大家面面相覷，雨有些大了，一時間只能聽到冷雨淅淅瀝瀝地打在樹上的聲音。
靜默了片刻之后，黑黢黢的大漢問：“你們誰愿意和我一起去找找看？”死一般的沉默，沒人應(yīng)聲。
“發(fā)生這么多事，現(xiàn)在又丟了一個人，誰敢再去?。?rdquo;人群中不知道誰說道。大家都低著頭，沒人說話。
黑黢黢的大漢想了想，揮了揮手，說道：“大家都散了吧。我去問問王嬸兒吧。”
眾人散去，大漢一個人大步走到一個農(nóng)村家庭小院前，看到門虛掩著，離老遠(yuǎn)就扯著嗓子喊：“王嬸兒，在家嗎？”一連喊了幾聲，都沒人應(yīng)。大漢覺得有點(diǎn)兒奇怪，走近，推開門，院子里空蕩蕩的。堂屋的門也是關(guān)著的。
“奇怪，大清早的，人上哪里去了？”大漢喃喃自語道，轉(zhuǎn)身大步往門口走去。
身后，門輕輕地“吱”了一聲，露出一絲縫隙，地上有什么東西紅紅的，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