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雖然消瘦,但身高至少在175以上,怎么說也得有個一百多斤,可是,這一百多斤的大活人,此刻卻宛若一個小雞子一般,被突然暴起的劉姥姥一把掐住了脖子,輕而易舉的便給提溜了起來,場面當真是恐怖到了極點。
我跌坐在地,借著手機的光亮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只感覺渾身發(fā)抖,手腳發(fā)涼,額頭上更是布滿了冷汗。
自打我回村后,村里發(fā)生了一系列的詭異事件,而通過這些事,我也對鬼神之說信了個八九不離十,可是,除了那次神魂出竅,在觀音洞看到過那只蜥蜴精之外,便再也沒見過別的精怪,更沒見過鬼魂之類的事物。而此刻,一個早已死去小半年的老太太,竟然活了過來,而且還變得力大無窮,甚至要傷人性命,這讓我怎能不驚,怎能不恐懼?
難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詐尸了嗎?
我坐在地上,渾身瑟瑟發(fā)抖,甚至都失去了起身逃跑的力氣,只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幕。
道士脖子被掐,整個人也瞬間失去了氣力,就見他雙腳亂蹬亂踢,嘴巴大大張開著,不時的還發(fā)出‘嗬嗬’的窒息聲,顯然要支撐不住了。
我見狀有些糾結,我到底要不要上去幫忙?
要知道,那可是死而復生的人啊,且還力大無窮,連一身本事的道士都給制住了,我上去,豈不是送死?
可是,如果我不上去幫忙,道士可能就有生命危險,而且,道士是來幫我辦事的,此刻他遭了難,若是我見死不救,那我還算男人嗎?
草,人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拼了!
想到這里我大叫了一聲給自己壯膽,隨后咬了咬牙,悶著頭就沖了上去。
劉姥姥大部分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道士的身上,此刻我沖到近前卻也沒對我發(fā)難,我見狀咽了口吐沫,隨即狠了狠心,提起拳頭,一拳就打在了劉姥姥的臉上。
劉姥姥畢竟是我們村的,而且小時候還給我算過命,自打我轉運之后,我家里更是對劉姥姥諸多照拂,關系倒也不錯,所以此刻出拳,我卻也留了幾分力。
但哪里想到,我這用了七八分力氣的一拳打下去之后,那劉姥姥卻不為所動,就好像我這一拳是撓癢癢一般,我見狀狠了狠心,舉起拳頭還要再打。但哪里想到劉姥姥卻忽然轉過了頭,瞪大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這到底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那一雙眼內,宛若充斥著這世間所有的怨毒,被她看上一眼,我整個人便宛若墜入了冰窟一般,渾身冰冷,就連舉起的拳頭都僵直在了半空。下一刻,就見劉姥姥忽然張開了嘴,對著我一聲低吼。
腥臭的氣息噴打在我的臉上,把我熏的是眼冒金星,一屁股就跌坐在地,險些就背過氣去,而就在劉姥姥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的時候,道士卻抓住了機會,從懷里抓出一張黃紙,猛地貼在了劉姥姥的額頭上。
那黃紙上畫著古怪的符號,宛若蝌蚪一般,密密麻麻的,此刻貼在劉姥姥的額頭上之后,那蝌蚪一般的符號卻散發(fā)出了一陣青光,但那青光也只是一瞬,稍縱即逝,隨后便再次收斂進了黃紙之中。
劉姥姥被黃紙貼中,當即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一把將道士扔了出去,隨后一跳一跳的,快速退到了地窖的角落里。
道士被扔出去老遠,摔在地上之后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我見狀急忙沖了過去,問他怎么樣,道士聞言罵了一聲,隨即慢慢坐起,說:“媽的,你讓她掐一把試試!”
道士一邊說一邊揉脖子,但一雙眼睛卻滿是警惕的盯著躲在陰暗角落內的劉姥姥。
道士被摔的夠嗆,連手臂上的石膏都碎了,脖子上更是被掐出了好幾條指印,又青又紫的,看著就疼,但他只是揉了幾下便不在意,而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慢慢起身。
我緊忙一把扶住了他,然后問:“大哥,這是什么東西,別告訴我,這是僵尸吧?”
道士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說:“沒錯,正是僵尸,這僵尸呢,分為三種,最高級的一種名為飛天僵尸,靈智開啟,擁有大神通,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第二種呢要差一些,名為銅甲僵尸,渾身銅皮鐵骨,且內丹已經成型,很難殺死。而第三種,便是眼前這種了,名為鐵甲僵尸,雖然比前兩種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但也很難對付,渾身宛若鋼鐵不說,還力大無窮,殺人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般簡單,若是尋常人遇上,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只是奇怪,這養(yǎng)尸之術,只在湘西一帶流傳,怎么北方也有人練就了這般手段?”
我不理會道士的喃喃自語,而是苦著臉問:“那就是說,我們只有等死的份了?”
道士卻搖頭,說:“也不一定,那施術之人雖然借了你們一家的氣運用來養(yǎng)尸,但卻還沒到火候,所以眼前的這一具,還算不上是鐵甲僵尸,只能說是半成品,而且我剛才被她掐住的時候,已經用望氣之法看出了她的弱點!”
道士說完之后拿出了一張黃紙,對我道:“這僵尸渾身煞氣隱于頭頂,且伴有紅光,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么,她的弱點就應該在頭頂后腦處。兄弟,這張符箓名為定尸符,你且拿好,一會我吸引她的注意力,然后你趁其不備,將符箓貼在她的后腦上!”
他說罷便將符箓塞進了我的手里,而我卻愣在了原地。
我靠,這特么不是開玩笑呢嗎?
這僵尸力大無窮,恐怖無比,而道士,竟然將這艱巨的任務交給了我?
我剛要推脫,但道士卻一聲低喝,整個人宛若獵豹一般,快速沖到了劉姥姥的身前,隨即和劉姥姥斗成了一團。
劉姥姥雖然兇橫,但靈敏度顯然差了一些,道士力氣雖然比不上她,但勝在靈活,圍繞著劉姥姥一陣躲閃,不時的抽冷子踹出一腳,一時半會,倒也沒落下風,不過卻也被劉姥姥壓著打。
“草,你特么還愣著干啥呢,在不幫忙,一會你道爺就要去閻王爺那報道去了,不過黃泉路上我也不至于孤單,你也要下去和我做伴!”道士沖著我大罵,而我聞言卻打了個激靈,隨即躡手躡腳的向劉姥姥身后摸去。
道士見狀打的更加賣力,到最后甚至不顧自己受傷,悶頭就沖進了劉姥姥的懷里,一把抱住了劉姥姥,隨即對著我大叫:“快,貼上去!”
道士顯然是在拼命了,我若是再畏畏縮縮,那不僅會害了道士,可能還會害了自己。
想到這里我放下了心頭的恐懼,一步向前,隨即將手中的符紙,猛地向劉姥姥的后腦貼去。
我本以為貼符時還要生出一些波折,卻沒料到竟是出奇的順利,我?guī)缀鯖]廢什么力氣,一下就將符箓貼了上去。而當符箓貼在劉姥姥的后腦上之后,就見前一秒還活蹦亂跳,暴起傷人的劉姥姥卻宛若被下了定身咒一般,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瓷牙咧嘴滿面猙獰的定在了原地。
我見狀還有些發(fā)愣,看了一眼道士,驚愕的問:“這就完了?”
“草,你還想怎么樣?”道士罵了一聲,隨即從劉姥姥懷里掙扎了出來,然而就在這時,忽然就聽‘砰’的一聲悶響自我身后響起,下一刻,就見道士臉色一驚,對著我大喊:“小心!”
我聞言急忙回身,卻看見我身后竟然站著一個人。
他戴著一張鬼臉面具,一動不動的站在我身后,而當我回身之后,卻發(fā)出了‘嘿嘿嘿’的怪笑聲,下一刻,就聽‘噗’的一聲,一縷青煙竟從他的嘴巴中噴出,瞬間射在了我的臉上。
“不要呼吸!”道士的聲音響起,可是已經晚了。
那煙霧中充斥著一股腥臭之氣,吸入體內之后我立馬就感覺渾身僵硬,腦袋更是無比的沉重,只是眨眼的工夫,我便再也站立不住,一頭栽倒在地,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