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比較落后的小山村里,在那重男輕女的年代里,我的出生并不討喜。
在我出生的那天我家四周,房頂上聚集了很多的貓,不管是大貓小貓還是什么花色的貓都來了,我爸說估計是方圓幾個村的貓全部都來了,起碼有幾百只貓包著我們家的房子,貓叫聲不停。
那貓叫聲簡直是連鄰村的人都能聽見,貓的叫聲大,我媽生我的時候叫聲也非常大,直到我平安落地后,那些貓才漸漸的離去,那壯觀的樣子到現(xiàn)在都是我們那里的人津津樂道,茶余飯后的討論的事情。
本來我爸要給我取名叫許貓貓的,結(jié)果被我媽一頓罵,我媽說這都是巧合,不能看見這么多貓,就給我取一個那么俗氣的名字。
我媽給我取了我現(xiàn)在的名字,許苼,我媽希望我平安一生。
但是我的名字剛?cè)。覌尵碗x奇的去世了,沒有任何的征兆。
村的老人說貓是屬陰的,不吉利,還說我媽是因為我而死的,但是村里的老人們又說,我媽死得很安詳,神色平靜臉色安穩(wěn),就跟睡著了一樣
所以我爸經(jīng)常拿著酒瓶子對我唉聲嘆氣的,雖然他心里不說,但是我還是知道的,他在怪我,怪我克死了我的媽媽。
十多年過去了,如今我差一個禮拜就二十歲了,小時候的事情也漸漸的沒有再被提前,讀完初中后我也被我爸送到廣東的工廠里,做了一名質(zhì)檢員。
這天我正在檢查一批從外面買來的材料,品質(zhì)部的組長張燕突然朝著我走了過來。
“許笙啊,你都快二十歲了,有沒有男朋友啊?”組長張燕笑瞇瞇的問我。
她的話讓我有些奇怪,雖然張燕現(xiàn)在在跟我說話,但是我手中的活可不敢停下來,關(guān)于張燕這個人典型的兩面三刀,只要你停下來一會兒,她就會到處說你偷懶。
所以當(dāng)張燕問我的時候,我只是搖了搖頭。
我哪有什么男朋友???我天天在工廠里上班,朋友也沒有幾個,穿著打扮什么的也比較老土,所以是沒有什么男孩子會追我的。
張燕見我搖頭,突然一把奪過我手中的貨物放在了一遍,親切的拉著我的手來到一邊,非常熱情的說道,“來來來,我跟你說,我給你介紹一個男朋友好不好?是生產(chǎn)部三號流水線的張全旦,人很老實的,你要不要見見?”
呃,我愣住了,感情張燕是想跟我做媒?
張全旦這個人我好像是見過的,屬于那種放在人群中,我不會看第二眼的人,當(dāng)然了,我也是屬于那種人。
不過我現(xiàn)在一點也沒有談戀愛的心思,對于張燕的熱情,我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張姐,我覺得我現(xiàn)在還挺小的,不適合談戀愛。”
聽我這么說,剛才還笑瞇瞇的張燕,臉色突然就變了,她肥胖的臉一皺,然后指著我說道,“我跟你說,張全旦人不錯的,人又老實。”說完張燕在我的身上打量著,雖然說冬天我穿得比較多,但是張燕的眼神還是讓我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張燕的眼神一直停在我的手上,她突然笑得非常曖昧起來。
“我聽說毛發(fā)旺盛的女人,那方面的欲望都挺強的,許苼,你也該找男人降降火了。”張燕陰陽怪氣的說道。
聽完張燕這么赤裸裸的話,我整個人都愣住了,臉飛快的變成了煮熟的蝦子,這個女人真是好不正經(jīng),我曾經(jīng)聽同部門的同事跟我說張燕跟我們部門的主管有一腿,我還不相信,現(xiàn)在看來,搞不好還真的有一腿。
見我沒有說話反對了,張燕拍了拍我的肩膀,再次笑瞇瞇的說道,“下班后,我讓張全旦來找你。”說完張燕扭著肥胖的屁股走掉了。
等到張燕走后,我才抬起自己的雙手放在自己的眼前,我已經(jīng)好幾天不敢正眼瞧我的手了,這幾天看貨物的時候,我都是故意無視掉我的手。
那是因為,我的手上長出了一層淺淺的絨毛,很淺很柔軟,但是卻非常的多,幾乎布滿了整只手。
這些絨毛是自己幾天才長出來的,開始的時候我也很害怕,怎么會突然長出這么多的絨毛來,不僅僅是手上,身上也長了。
我去醫(yī)院檢查過,醫(yī)生說我身體很健康,突然長出這么多絨毛來,可能是因為我長期熬夜,導(dǎo)致生理期絮亂而且內(nèi)分泌失調(diào),雄性激素分泌過多,所以才會長出這么多的絨毛的。
醫(yī)生拿了一些調(diào)理的藥給我吃,我想這毛發(fā)的問題,應(yīng)該是會慢慢的解決的吧。
我再次看了看手上那層細(xì)細(xì)而且密密的絨毛, 在燈光下竟然微微的散發(fā)著銀白色的色澤,我也沒有怎么在意,我想可能是光線的問題吧。
加班到晚上十點,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現(xiàn)在只想沖回宿舍洗澡睡覺,結(jié)果剛走出部門,我竟然看見了三號流水線的張全旦正站在我們部門外,我不是傻子,我想肯定是張燕叫來的,我準(zhǔn)備裝作沒有看見張全旦,直接走掉的,結(jié)果隔著老遠,張全旦就朝著我揮手大聲的喊道,“嘿,許苼,這里,這里!”
正好張燕也下班走在我的身后,我一個不注意就被張燕給推到了張全旦的身邊了,我只好尷尬的笑了兩聲。
“下班了還不走呢?”我極其尷尬的問道。
此刻張燕對張全旦擠眉弄眼的,十分丑陋,也不知道這兩人在通過眼神交流什么,而此刻我直想快點回到宿舍!
張燕沖著我曖昧的笑了笑后就走了,張全旦看了我一眼又馬上的低下頭,兩只手糾纏在一起身子不安的扭動著,一副十分害羞的樣子。
“許苼我請你去吃夜宵,好嗎?”張全旦扭捏了半天,抬頭對我羞澀的說道。
工廠員工在晚上下班后都喜歡吃夜宵,我雖然愛吃,可不是一頓夜宵就能將我收買的,最主要的是我不想和張全旦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我也不想得罪人,畢竟這工廠里面魚龍混雜,萬一張全旦找人揍我怎么辦?
于是我對張全旦說道,“不用了,我還不餓,我先回宿舍了。”
說著我就準(zhǔn)備走,也不知道看似羞澀的張全旦哪里來的膽子,居然一把拉住我的手,路過的工友看到這一幕都開始起哄起來,紛紛大吼要我跟張全旦在一起。
此刻我的心里是又羞又氣,我只想快點掙脫張全旦的手,然后快點回宿舍,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張全旦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死拽著我不放。
“你放開我啊!”我有點生氣了。
張全旦卻堅定了搖了搖頭對我說道,“我三姨說了,要帶你去吃夜宵的!”張全旦的三姨正是張燕。
我一點也不想吃夜宵好嗎?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生氣,居然感覺到力氣變大了,我狠狠的將胳膊一甩,同時我感覺到我的指尖發(fā)癢,我也沒有在意。
可是下一秒,我聽到張全旦的一聲驚呼,就放開了我,我朝著張全旦看去,見他捂著手背,一張老實巴交的臉都皺在了一起,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
見張全旦不再拉著我,我趕緊跑了,可是張全旦那痛苦的臉卻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張全旦是怎么了?我只是甩開了他的手而已啊,也沒有傷到他?。?/p>
回到宿舍,我去接了一桶熱水準(zhǔn)備洗澡的時候,我看見自己的左手的指甲縫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有點紅白紅白的,我趕緊去取了一根牙簽將指甲縫里的東西給掏出來,掏出來后我瞥了一眼,這一瞥讓我有些奇怪,掏出來的東西好像是表皮組織,還帶著一點點血跡。
我立刻想到了剛才張全旦那捂著手背痛苦的樣子,難道剛才在不經(jīng)意之間我把張全旦的手背給撓到了?
可是不可能的啊,我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指甲,我的手指甲 一直都被修剪得短而圓潤,是不會將人撓出血的。
我想張全旦的事情應(yīng)該是個誤會。
于是心大的我就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后,開心的洗刷刷起來,我們宿舍一共住了六個人,除了我之外,其余的五個人都是大媽。
夜晚躺在床上,我睡得正香,卻突然被宿舍的人給吵醒了,我摸出我的山寨手機看了看,現(xiàn)在才凌晨兩點多一點,這群大媽是要干嘛啊,不睡覺在陽臺上罵罵咧咧的干嘛?
我睡眼惺忪的來到陽臺上,問其中一個比較好說話,年紀(jì)比較大的王姐,“王姐,這大半夜的,你們在這里干嘛啊?”
一個嘴巴比較碎的比較毒的大媽瞥了我一眼,隨后指著陽臺下說道,“你自己不知道看嗎?這樓下是啥?”
我們住的宿舍總共六層,而我住的是三樓,這個嘴巴毒的大媽讓我看樓下,我朝著樓下看去,一看嚇了一跳,幾十雙綠幽幽的眼睛同時看向了我,昏暗的路燈下,我看見幾十只貓圍聚在我們的宿舍樓下,也就在我看下去的時候,那幾十只貓突然同時叫了起來,聲音連綿起伏,經(jīng)久不絕,場面真是有點壯觀。
“這里怎么這么多貓?。?rdquo;我奇怪的問道。
問這句話的時候,我想起了我爸告訴我,我出生的時候 ,也是很多的貓圍著我們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