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阿姨繼續(xù)在那里絮絮叨叨的罵著,
一邊罵一邊把這些紙人全部都抱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是想要丟了出去。
突然她的話音停住了,彎下腰去,我看到她從紙人下面撿起了幾個金閃閃的東西,看樣子似乎是戒指和項鏈一類的。
“開門見財?。?rdquo;她一臉的喜色,就把這些東西往懷里揣。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了我在對面,臉色一尷尬,
“閨女,這東西是你的?”
我急忙搖頭,我躲還來不及怎么會要。
她眉開眼笑,這就好,
說完她也不管那些紙人了,只顧著喜滋滋的就把戒指和項鏈拿了回去。
看著對面把門關(guān)住,我也趕緊回到家,把門關(guān)的嚴嚴實實的,生怕門口的那些紙人突然跑進來。
在家里我心一直突突跳,一直到上班快要遲到了,我才躡手躡腳的把門打開。
之前那堵滿樓道的紙人已經(jīng)沒有了,到了樓下的時候我才聽那些晨練的老太太說,是有人打電話,叫物業(yè)的來處理的。
她們說那些紙人被拿了出去燒掉了,可燒的時候有些邪門,居然隱隱聽見火堆里有哭鬧聲和慘叫聲,把物業(yè)都給嚇了一跳。
我心里一顫,沒敢搭話,遠遠的走開了。
到了學校,我遠遠的就看到我的辦公桌前圍著好幾個人,看到我過來了,都迎了上來。
“小虞老師,你男朋友可真夠浪漫?。?rdquo;
“是啊,瞧瞧這么大一束玫瑰花,挺貴的吧。”
“什么時候帶來給我們看看啊。”
我一臉蒼白的愣在那里,在我的桌子上,赫然放著一大束嬌然欲滴的玫瑰,玫瑰通體漆黑,看上去攝人心魄,
我沒記錯的話,黑玫瑰的花語是:你終將成為我的人。
如果說之前我還抱著點僥幸心理,到這時,我徹底絕望了,看樣子這個鬼是鐵了心的要我陪他!
整整一天上班,我都無精打采的。
不是我坐以待斃,
昨天我買了那么多東西,符紙,桃木劍等等,還是特地在我們這里最靈驗的算命一條街買的。
當時聽那些所謂的道士,大師們也確實都說看我眉間有黑氣,身上有兇兆一類的話。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想讓我多買他們幾件東西,還說都是被開過光的,能夠驅(qū)邪,防百鬼。
可是結(jié)果全是騙人的,一點點用都沒有,晚上那個鬼依舊是毫無阻礙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根本就沒辦法。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我鄰桌的一個女老師指著旁邊的玫瑰說:虞老師,這么多玫瑰花你打算怎么處理???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還能怎么處理,扔了唄。”
“扔了?那多可惜啊。”她似乎挺喜歡這些八卦的,一下來了精神,“怎么,虞老師不喜歡給你送花的小伙子?我感覺挺有誠意的啊。”
我苦笑,就算再有誠意他一個鬼讓我怎么喜歡。
她看我不說話,以為我默認了:“虞老師,我是過來人,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就不該收人家東西,要不讓他誤以為他有戲,纏上你可就麻煩了!”
“不收難道就不會纏著我么?”
“你不收他的禮,最起碼他纏你,到哪說起來都是沒名沒份?。?rdquo;
她的話一下點醒了我。
聘禮這東西自古以來都得女方收了才算,他送給我,我不接受那應該就不會嫁給他吧?
不管是不是這樣,都至少讓我有個念想,我抬起頭沖她笑了一下,“張姐,謝謝你!”
“謝我干啥。”她擺擺手,又把目光看到了桌子旁邊的玫瑰,“虞老師,反正你這些花都是要扔的,要不你別扔送給我吧,我家那口子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就沒送過我玫瑰,我拿回家說別人送我的,去氣氣他!”
“行,沒問題!”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到了下班,李雪已經(jīng)來到我們學校門口等著我了,她看到我臉上露出了一臉笑意:“小柔,你總算出來了,我們待會去吃什么?”
“我隨意啦,沒啥胃口。”
“那聽我的吧,我們?nèi)?hellip;…”
和李雪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走了沒多遠,突然看到前面馬路上圍了一群人,似乎出車禍了。
“我們?nèi)タ纯窗桑?rdquo;李雪說完沒等我反應,就朝著人群中走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這兩天我遇見的怪事太多吧,看著前方的車禍,我的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念頭。
跟著李雪走了過去,擠開人群,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正停在那里,一個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正站滿臉慌亂和不敢相信的站在那里,
周圍的人都能聽到他的嘴里一遍遍念著:“怎么可能,明明沒人的啊,怎么會有人!”
看樣子他應該是肇事司機,在他的面前,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她的臉因為撞擊已經(jīng)有些嚴重的變形了,眼睛高高的凸起,滿臉的恐懼。
明顯是已經(jīng)沒氣了。
在這個女人的四周,一大捧沾血的黑玫瑰,正靜靜的灑落在她的身旁。
那一剎那,我有種錯覺,這黑玫瑰,居然盛開的越加詭異的鮮艷。
周圍的人都在切切私語,我卻什么都聽不進去,我只是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腳后跟猛地竄上我的心頭。
這個女人是張姐,
那個十分鐘前還和我一起說話,拿走黑玫瑰的張姐。
張姐平時除了八卦點,人很好的,經(jīng)常帶我們這些新老師,她怎么會突然被車撞死!
只是一瞬間我就敢肯定,這場車禍一定是纏著我的那個鬼操作的。
可張姐是無辜的,他為什么會這么做!
一個恐怖的念頭突然在我的腦袋里冒了出來,我發(fā)瘋似的拉著李雪就朝著我家小區(qū)趕了回去。
還沒到樓道,就看到不少人穿著喪服站在樓下,一陣接一陣的哭聲從樓上傳出。
走到樓上,對門阿姨的兒子和兒媳正跪在那里,滿臉的淚水。
看到這,我感覺到我的心跳的越來越快,腿也忍不住開始顫抖。
一步一步的踏入他家,
街里街坊的也都認識,看到我進去,他們也沒有阻攔我,對門阿姨的兒子一臉的悲傷,“我媽今天中午心臟病去了,謝謝你能來看她最后一眼。”
我對他點點頭,朝著里屋走了進去。
尸體也還沒運走,上面蓋著一個白布,把頭給遮住。
她的手還露在外面,我清楚的看到在手上帶著的,正是早晨她撿到的那金戒指。
我的心徹底的涼了下來,果然是這樣。
張姐因為拿了送我的黑玫瑰,被車撞死了,
對門阿姨因為拿了送我的金戒指和項鏈,心臟病死了,
下一個呢,會是我?
我又會怎么死。
我像是丟了魂一樣的回到家。
剛剛開門,就看到我的桌子上最顯眼的位置上重新擺放了戒指,項鏈,玫瑰,還有一個小紙條。
對于發(fā)生的一切李雪還不知情,
她看到那些東西驚訝的說了一句,“誒,小柔你家鑰匙還有別人拿么?早晨走的時候沒這些東西啊,這些東西好漂亮啊。”
她說完就想走過去拿起來看看,卻被我一把搶先拿過來。
我把戒指項鏈裝在口袋里,強行擠出了一個微笑;“你去先洗個手吧,待會我們一起做飯吃吧。”
李雪雖然不解,沒有多問,只是皺著眉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就走開了。
等她的身影消失的時候,我才把那張紙條拿了出來。
打開后再上面寫著:今天晚上就是黃道吉日,如果你不希望你身邊再死人的話,就乖乖的把戒指和項鏈帶上。
漂漂亮亮的,到了晚上十二點,我來迎親。
記得,乖乖等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