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讀懂小白的眼神,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小白的眼神會成為我的一種鼓勵,只是當我看到她那眼神,就不想讓她失望,不想在她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懦弱與無能。
這邊一共是三個門,這是一個選擇題,不過對我來說卻沒有多么艱難,我一定會選擇林尚志進去的那個門,即使找不到卞大爺,我也找到林尚志,把林尚志從這里帶出去,這個想法,也是讓我不得不走下去的理由,自然也就成了我的一種動力。
林尚志進去的是最左側(cè)的那個門,我毫不猶豫的像那個門走去,在這個門前,我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這個人身材很高大,黃色的頭發(fā),臉上長滿了絡腮胡子,他的表情極度的夸張,眼睛和嘴長得老大,眼球都碎裂了,我能感覺到臨死前他極度的驚慌與恐懼,只是無法猜想他遇到了什么,才會把他嚇成這樣。
他的身體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掏了一個透亮的對穿大洞,這也是他死亡的直接原因,他穿的的和外邊死的那個人差不多,迷彩服,皮鞋,我知道這個人跟外邊死在樹林里那個人是一伙兒的。
死人我也不是見過一次兩次了,這人的死相相對于我看見的韓五叔他們的死相來說算是不錯的了,我對這死人也沒什么害怕的感覺,我看見他身邊扔了一個軍用背包,我拿過那個背包,在背包里翻了起來。
這背包很大,里邊的東西也特別多也特別雜,我直接把背包里的東西倒在了地上,里面有幾件衣服,錢包,筆記本,餅干,罐頭,藥包……
我拿起錢包,打開一看,在錢包里夾著一張照片,用手電照了照,看到這照片上是三個人,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應該就是這個死了的男人,一個漂亮的黃頭發(fā)的女人,那個女人懷里還抱著一個長得跟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這應該是一家人,三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絢爛的笑容,看到這照片就給人一種幸福的感覺,這也讓我瞬間想起了我的父母。
不知道外面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估摸著天已經(jīng)黑了吧,我沒回家,我父母會不會著急,他們會不會知道我下了這個洞里面,會不會來這個洞找我……
一剎那間,我腦中涌入了很多想法,我抿了抿嘴,又想哭,偷偷瞄了小狐貍一眼,忍住了,沒讓自己哭出來。
我又翻了翻錢包,看到錢包里還有一沓我不認識的錢,我把錢包扔到了一邊,想了想,又把錢包撿了回來,扔進了那軍綠色的背包里,我把我的小書包從背上摘了下來,把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拽過那個軍綠色大背包,把我包里的東西裝了進去。
這會兒我也覺得有點餓了,就把他那餅干撕開了,就著水吃了兩塊,味道一般,不是特別好吃,那餅干都是壓縮了,吃了兩塊我就飽了,我把剩下的餅干和罐頭也扔進了包里,我又翻了翻他那堆東西,找到了一個打火機,兩包香煙,一個不知道什么動物的蹄子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還有幾塊電池,我和我的手電比了比,發(fā)現(xiàn)竟然不是我手電能用的,我的手電筒是圓的,那電池是方的,我也不管這些,把這些東西一股腦的扔進了軍包里。
我又用手電照了一下這具尸體,發(fā)現(xiàn)他的身上掛著一個水壺,我把水壺摘了下來,晃了晃,發(fā)現(xiàn)里面的水竟然還有不少,我又把水壺扔進了背包里,這都不是讓我最高興的,最讓我高興的是我看到男人身旁扔了一把刀,還發(fā)現(xiàn)男人手里握著一把槍。
我興高采烈的把刀撿了起來,揮舞了兩下,頓時覺得底氣足了不少,那槍其實我也沒打算放過,我嘗試著把槍從他手里拽下來,可是他握得太緊了,我費了好大的勁也沒能拽動,后來想想,反正拿著我也不會開,索性就放棄了。
收拾好這一切,我把軍用背包背在身上,就往門口走,走了幾步,我嘩啦一下踢到了一個東西,我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手電,那手電和我手里的不一樣,是方形的,我想了想剛才那電池,應該就是給這個手電用的。
我把手電撿了起來,很新奇的擺弄了起來,那手電正對著我,我一不小心碰到了開關,一下把手電打著了,頓時眼前就是一黑,那手電實在是太亮了,我急忙關了手電,緩了好一會兒,視力才恢復過來。
拿到這個手電,我又開心很多,看了看自己手里幾乎沒什么光芒的手電,我想扔,后來一想,這是家里的東西萬一扔了,回家我爹不得揍我么,我又把手電關了塞進了軍包里。
手里拿著刀,那不知道為啥那么亮的手電又為我?guī)砹斯饷?,我瞬間興奮了不少,嘴里哼著那年最流行的大俠霍元甲的主題曲,萬里長城永不倒,邁著大步走進了最左邊那個門。
進入那個門,仍然是長長的甬道,即使我手中那明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手電也照不到盡頭,這并不是讓我停住腳步的原因,我停住是因為這條甬道上的東西,在這長長的甬道上,慢慢一層的白花花的堆積骨頭,而在甬道兩邊,隔著一段距離就端端正正的擺放著一個人頭。
這些人頭都是被人砍下來的,而且都沒有腐爛,如同剛被砍下來沒多久一般,只是他們的眼睛都被剜了出來,只剩下兩個黑窟窿。
看到這,我瞬間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這得死多少人,才能有這么多骨頭。”我一下就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了,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我看見遠處似乎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這也虧得我手里的手電夠亮,如果要是之前的那破手電,肯定照不到那么遠。
“尚志!”我以為是林尚志,大喊一聲,瞬間就沖入了甬道。
地上的骨頭不知道堆了多少年,已經(jīng)風化了,一踩上去就嘎巴嘎巴的變成了粉末,我也不管這么多,向著那個身影就沖了過去,我沒看清那個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尚志,但我下意識的認為,林尚志就是進入到這個門里的,有人的話一定就是林尚志。
我全力奔跑了足足兩三分鐘,也沒看到林尚志,因為跑的太急了,有點岔氣,我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的汗汗水噼里啪啦的往骨頭堆里掉。
我的手扶在甬道旁邊的墻上,一摸就感覺一種很強的凹凸感,我用手電照了照,這甬道兩邊也刻滿了壁畫,不過這壁畫上的東西不在是戰(zhàn)斗。
而是似乎在舉行什么儀式,之前的壁畫我并沒有注意去看,跑到這看到的壁畫就看到很多人跪在地上,周圍站滿了拿著武器的士兵,在一個高臺上站著一個臉上帶著面具,穿著古怪衣服的人,他的頭高高的揚起,雙手高舉,嘴是張開的,似乎在呼喊著什么。
那人的眼睛似乎是沒有眼珠一般,黑洞洞的,好像兩個黑窟窿,特別嚇人,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我的手就按在他的頭上,我急忙就想把手拿下來,就感覺手上一疼,我抽回手,一看,我的手上竟然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割了一個口子,而那鮮血正好從那人的頭上流進了那人的兩個黑窟窿里,我甩了甩手上涌出來的鮮血,根本就沒注意,那鮮血落在了旁邊的幾個人頭上,然后那鮮血竟然滲入到那骨頭中消失不見了。
這會兒我也緩的差不多了,就想往前走,我剛走幾步,就聽見我身后發(fā)出了啪嗒一聲,這聲音出現(xiàn)的十分突然,把我嚇得一哆嗦,這種突如其來的聲音才最嚇人。
我急忙回頭去看,結(jié)果我剛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圓咕隆咚的黑影向我的臉上撲來,我啊呀一聲,下意識的舉刀就砍了過去。
“錚……”我的刀砍上去竟然發(fā)出了一個金屬碰撞般的聲音。
不過這一刀劈得還算準,劈在了要往我臉上撲的那東西上,把那東西給劈飛了出去,這會兒我才去看那撲過來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這一看不要緊,頓時我的腿都哆嗦了,那飛過來的竟然是原本擺在旁邊的人頭,那人頭好像活過來一般,在那白骨堆里跳動著,嘴一張一合的,牙齒撞在一起發(fā)出咯噔咯噔的響聲,我想也不想轉(zhuǎn)身就跑,我剛一轉(zhuǎn)身,突然小腿上傳來一陣劇痛,我低頭一看,大罵了一句“我操!”
活過來竟然不止一個人頭,我的腿竟然被一個人頭給咬中了,我急忙用力的甩腿,無論我怎么用力,那人頭就如同長在我腿上一般,死活不松口,這會兒又有兩個人頭向我飛來,我也顧不上腿上這個人頭了,帶著這個人頭撒腿就跑。
我能感覺到血液從我的身體中往外流,血流的速度并不快,但那種流血感覺卻十分的清晰,現(xiàn)在的我急于擺脫后面會飛的那兩個人頭,也沒工夫去看咬著我腿這個,如果我去看,那么就會發(fā)現(xiàn),我的血沒有一滴滴落在地上,全都被這個人頭吸了進去,而它那原本是眼睛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兩個黑窟窿的地方,也在冒著微弱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