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子接完電話,估計也沒了睡意,開始拉著我繼續(xù)喝酒,直喝到天亮,我倆就昏昏沉沉地坐車回家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京子已經(jīng)不在了,我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差不多是要去提車的時候,所以我收拾了一下,洗了個澡,就出門了。
我在京子這里賴了好幾天了,跟著他走了幾個案件,京子拿了一萬多塊,說是給我作工資,然后扭頭又把錢在我手上收走了,說是還錢。所以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我都沒在意這些,我本來就是本著“度假”的心態(tài)來玩的,沒想過拿錢。
我估摸著,是京子知道我賺點錢不容易,故意找點理由幫我還錢罷了。
京子是私家偵探,有牌照的那種,憑借著他可以鎖定別人思維的能力,他在這一行做得很出色。加上他受過專門化的軍事訓(xùn)練,在阿富汗呆了一年多,又去國內(nèi)不知道什么地方進修了一年了,等我再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幅樣子了,槍法了得,搏斗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強,不過就是腦子差點了。我說的是邏輯思維能力,讓他破案的確是比較為難他的事兒,不過他有的是屈打成招的技能,所以他不需要破案,直接打就行了。
京子以前不喝酒,等他回國之后,就開始喜歡上喝酒了,他也不是追求好酒的那種人,他對于酒的要求很簡單,烈!
像個男人一樣的喝酒。
這是京子的原話。
后來我才知道,京子在消失的這幾年,見過了太多慘絕人寰的事兒,國外管這個叫什么戰(zhàn)后創(chuàng)傷。據(jù)我所知,京子身上有很多傷口,這些傷口總會隱隱作痛,喝酒總能多少地緩解一點。
所以我也不攔著他喝酒,愛喝就喝吧,只要他覺得能夠好受一點。
他也算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吧。
等我到了提車的地方,我的確是看見了車,但是卻沒看見人,車鑰匙就在車上,車子都還沒有熄火。
“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四周,出了行人和車輛,沒有什么像是來和我交易的人。
不過我的錢倒是早就交了,那個人就把車丟在這里,是不是有點太放心了?。?/p>
我拔出車鑰匙,開始環(huán)顧起這一輛車來。
這個車是一個新型的SUV,市價得十七八萬,一般人當(dāng)然不會拿這種車來當(dāng)黑車。
我起初入這一行的時候,是買的一輛二手本田,后來在市區(qū)被扣了,轉(zhuǎn)到郊區(qū)開車之后,我就換了上一輛SUV。但是當(dāng)時我手里還是有點錢的,買個二手車不是問題。后來通過朋友介紹,有個人打電話給我,說他那里有一輛SUV,就賣給我了。
上一輛SUV順利撞毀之后,我又打電話給那個上次那個賣車給我的家伙,他猶豫了一會說,他這里正好有一輛新型的SUV,價格便宜,問我敢不敢要。
我一聽敢不敢兩個字,頓時就笑了,難不成是偷的車啊。
他說那倒不是。
我也沒多想,就拿下了這輛車。可是現(xiàn)在看到這輛車,我就覺得有點奇怪了。
車子怎么說,新的確是很新,但是充滿了灰塵和泥土,地盤磨損很嚴(yán)重,看來經(jīng)常是往偏僻的地方跑。
加上今天凌晨的時候看見了那一只黑貓,我就覺得這件事有點古怪了,于是立馬就拿出了手機,準(zhǔn)備打電話給去,問下能不能退。
這個車的確物超所值,但是我覺得還是命比較重要,經(jīng)過上一件事,我感覺自己命都去了半條,我可不想剩下的半條命因為這輛古怪的車沒了。
我掏出了手機,打開聯(lián)系人,翻了好久才翻到賣給我這輛SUV的車的人的聯(lián)系方式,想也沒想,就直接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說話的是個女人,有些有氣無力的樣子。
“喂,你好,我找下王春生。”
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緩一點,實際上,我現(xiàn)在心都已經(jīng)吊到了嗓子口。
“你是?”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
“我是他一個朋友,很久沒聯(lián)系了,問問他最近過得怎么樣。”
我裝作很關(guān)心的說。
“春生走了,你不知道?半年前就走了。”
我腦子嗡地就炸了,走了?死了?
“他死了?怎么死的?”
我的語氣一下就激烈了起來。
“車禍。”
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很果斷,似乎對于這件事很是忌諱,也不愿意再說什么,我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隨便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有點不知所措,死了?還是半年前?可是我昨天還給他打電話來著,我們約定好了,今天交車。
我算了算時間,半年前,我上一輛SUV也是在他手里買的,買了差不多也就半年的樣子,差不多他剛賣給我SUV,就...出車禍死了。
那這個車是誰賣給我的?我的錢又是打到了誰的賬上?
我趕緊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我的腦子里甩出去,既然聯(lián)系不到人,車鑰匙又在我手上,那也就只能先將就著開了。
想著,我就上了車,再次發(fā)動車,開啟清潔器,把前擋風(fēng)玻璃上的灰塵都打掉,才慢慢倒車。
這車這么臟,我肯定要去先洗車了。
我把車倒到了馬路上,找了一會空調(diào),剛打開,立馬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一種我說不出的味道,聞起來很惡心,像臭又不是很臭的味道。
大概是車太久沒有開,空調(diào)也沒有開,才會有這種味道吧。
我趕緊打開了車窗,想要換換氣,然后就把車開向洗車的地方。
......
“喲,三哥,好久不見,這陣子忙什么呢?”
那洗車店的老板一見是我,立馬就招呼了過來,又是給我端茶送水,又是遞煙點煙的。
這家伙叫仇道,別看他只是個洗車店的老板,實際上背后還做著一些別的事,反正黑白通吃,活得圓潤如意。來他這里洗車的,多半都是些領(lǐng)導(dǎo)的車,機關(guān)的車,要么不收費,要么收費讓人咂舌。
前些年我?guī)皖I(lǐng)導(dǎo)開過一段時間的車,就認識了他,兄弟不兄弟的,說不上,他就是嘴上叫得快活。
“道哥,最近好吧?”
我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半夜又被弄醒來,雖然上午睡了一會兒,但現(xiàn)在還是有點困,只是這件事還容不得我懈怠,我只好強打著精神給仇道打了個招呼,接過煙,幫他點上,看他招呼著工人把我車?yán)^去洗,就聊開了。
“我這里不還是老樣子,倒是你小子啊,幾個月不見,車都換了,怎么,賺大錢了?”
仇道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哪有。”
我苦苦一笑,關(guān)于這個車的事兒,我肯定不會給仇道說,我來這里洗車,就是看能不能從仇道口里問出點什么。
“這車是我買的,二手的。”
仇道聽了,笑著點了點頭,又扭頭看了看我的車:“兄弟,這車你開了多久了?”
誒!好像有點道道!
聽仇道的意思,他好像是看出什么。
“剛?cè)胧郑€沒開呢,說是過來先給道哥看看,靠譜不靠譜。”
我連忙回答。
“這車我瞅著面熟。”
仇道瞇著眼睛圍著我的新車轉(zhuǎn)了幾圈,慢慢走回到我面前,伸手捏了捏煙,在手上一彈,低下了頭,抬著眼睛看了我一眼。
“這車面熟那不是正常的事兒么,現(xiàn)在的車,一個型號,一個模樣啊,不同牌子的車,樣子都還差不多呢。”
我繼續(xù)試探道,但是聽他這么說阿,我心里已經(jīng)有點虛了,但愿這個車不是真的有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