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發(fā)上,我依然無法讓心情平靜下來,不時的環(huán)顧周圍,突然想起晚飯還沒有吃,就站起來廚房做飯,以前,這廚房幾乎是杭一的天下,他從來不讓我下廚房,現在他突然不在了,我才恍然覺得他對我竟然那么好,好到我現在連一點點他不好的地方都想不起來。
他有不好嗎?
有,他唯一的不好就是對我太好了,讓我完完全全的依賴上他,甚至把他對我的好當做是一種理所當然,我甚至覺得我們會這樣過一輩子,他也會對我好一輩子,而我有恃無恐的享受他對我的好。
仔細想想,我對他好嗎?說不好,也沒有,但是也沒有特別好,我想,如果我們兩個那天分手了,最痛苦的那個人一定是我。
杭一,杭一,你究竟在哪里?
鼻頭又是一陣酸澀,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他,即便明知道前面是懸崖,我也要跳下去,就算摔的粉身碎骨。
打開冰箱才發(fā)現冰箱里的早已空空如也,只有幾個雞蛋,就連青菜都沒有,以前每次打開冰箱,看到的都是滿滿的食物,無論是新鮮的蔬菜還是我愛吃的零食,都應有盡有,可現在冰箱卻空了,如同我空空的心臟,杭一真的把我慣壞了,他把一個原本生活自理能力很好的我,再次變成一個什么都不會的我。
菜是買不到了,我只能放兩個雞蛋,簡單的做碗雞蛋面,這味道一定沒有杭一做的好吃。
吃飯的時候,我的眼淚忍不住掉進碗里,這幾天所有的委屈全部涌出來,喉嚨堵的難受,面都無法下咽。
“寶貝,怎么哭了?”
突然,我聽到杭一的聲音,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我抬起頭慌亂的看著周圍。
“杭一,杭一,是你嗎?你在哪里?”我站起來,驚慌失措的看著周圍,然而,什么都沒有,有的只是冰冷的空氣。
“好好照顧自己。”
就在我失望的無所適從的時候,聲音再次響起。
我抬起頭看著周圍,我敢肯定我沒有聽錯,那是杭一的聲音,一定是杭一的聲音。
“杭一,是你嗎?”我在房間里亂轉,但是到處都沒有杭一的身影,粗心大意的我忘記關掉放進洗衣機里的水,流的滿地都是,看到這個,我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傻瓜,關掉就好了,哭什么。”
又是杭一的聲音。
以前每一次再我忘記關水的時候,他都會這么說,如果剛才是我的幻覺,那么這一次一定不是,這聲音太真實了。
“杭一,我知道是你,你出來,你為什么要躲著我?如果你不想要我了,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要玩失蹤?”我看著虛空大聲的喊,我不知道杭一為什么要離開我,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聲音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的消失不見。
杭一一定在周圍,他一定在,那聲音真真實實的存在,不是幻覺,絕對不是幻覺。
我沖出衛(wèi)生間,把門打開,樓梯間昏黃的聲控燈立刻亮起,而就在聲控燈亮起的瞬間,我看到下面樓梯拐角處站著一個人。
“杭一,真的是你。”我驚喜的大喊,然而,那身影在看到的瞬間就立刻朝樓下跑去。
我顧不上換鞋子,穿著拖鞋追出去:“杭一,杭一,你去哪里?為什么要跑?”
我跌跌撞撞的追著那個人影往樓下跑,因為穿著拖鞋,我跑不快,而那人卻跑的很快,我根本追不上,我一邊跑一邊喊,但是他還是很快消失在我視線里,即便是這樣,我依然不肯放棄,追著跑下樓,鞋子掉了也顧不上。
等我跑下樓的時候,人影已經消失不見,我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大聲的喊,然而卻沒有任何回應。
“吵死了,大晚上的,發(fā)什么瘋。”
沒有叫來杭一,卻招來鄰居的憤怒,我連聲道歉,眼淚更多的落下來,杭一為什么要跑?為什么?
我蹲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杭一看到我就跑,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一定是這樣的,他肯定是覺得我對他不夠好,所以才要離開我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旁邊突然一陣響動,旁邊是一樓的一戶人家在地上開的一小片空地,里面種了些蔬菜還有幾顆我叫不上名字的矮樹,而那聲音就是從那矮樹后面發(fā)出來的。
我立刻害怕的站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里,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黑影蹲在一顆矮樹的后面,雖然那顆矮樹不足以擋住整個人,但是因為是晚上,光線太暗,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
“杭一,是你嗎?”我剛一出生,那身影站起來就跑。
“杭一,杭一,你為什么要跑,如果要分手,你可以跟我說清楚啊!”站起來的那個人影就是我剛才在樓梯上看到的人影,沒想到他竟然沒有離開,而是躲了起來。
然而,即便是看到他,我還是追不上,沒跑幾步,另一個鞋子也掉了,我眼看著他又要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拼命的大聲喊,但是他依然頭也不回的往前跑。
我繼續(xù)追,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蘇子凡,抓住那個人。”
蘇子凡聽到我的聲音,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就看到迎面而來的人,那人看到蘇子凡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跑,蘇子凡幾個跳躍竄到那人面前,一把扭住他的手臂,那人反抗的去打蘇子凡,蘇子凡幾個漂亮的動作,將那人的手臂扭到背后完全控制住。
我看到蘇子凡抓住了他,懸著的心放下來,氣喘吁吁的跑到他們面前。
“小偷?”蘇子凡看著我疑惑的問。
“不,不是,是杭一。”我說著立刻沖過去,抓著那人的手臂將他抬起頭,然而,當我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我徹底失望了。
因為,那根本不是杭一。
看到我失望的臉色,蘇子凡皺起眉頭:“認錯人了?”
我眼淚再次滾落,無奈的點頭。
“你是誰?”蘇子凡厲聲問道。
“我……我是……我是過路人。”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
“過路人?夏天,你竟然把一個過路人當成宋杭一?該配眼鏡了吧?”蘇子凡無奈的笑著說,不過當他看到我滿臉的淚水時,悻悻的閉上嘴巴。
我看到的人真的是眼前這個人嗎?如果他真的只是過路人,為什么要躲在樓梯口,又為什么看到我就跑?后來更是躲在矮樹下看我?
“既然你不是杭一,你為什么要躲在樓梯上,又為什么看到我就跑?”我依然不肯放棄,也許我看到的那個人是宋杭一,這個人是后來才出現的。
“我……我只是……只是看……看看。”那人眼神閃爍,始終不敢和我對視,很明顯是在說謊。
“你說謊!”
“我……”
“說實話!”那人還想解釋,蘇子凡猛地用力扭他的手臂,頓時疼的他“哇哇”大叫。
“我……我說還不行嗎?你輕點,手要斷了。”
蘇子凡手上再次用力:“別廢話,快說。”
“我是跟著這位小姐到這里的,我看她一個人,就悄悄的跟過來,隨后躲在樓梯間,想要看看她家里是不是還有別人,如果沒有別人,就……就可以……我哪想到她會突然像個瘋子一樣沖出來,看見我,叫著人的名字就追,我本來是可以逃走的,但是看到她真的是一個人,就想躲起來,等她回去的時候,趁機……趁機……”
我放開他的手臂,失魂落魄的轉身往家里走,蘇子凡在背后大聲的叫我:“喂,你去哪里?”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覺得我要瘋了,竟然能把一個陌生人看成是宋杭一,蘇子凡在背后叫我,我卻什么也聽不到,耳邊只有轟鳴聲,就連后來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都不知道。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九點,早已過了交接班的時間,我慌忙的坐起來,眼睛一陣發(fā)黑,頭暈的立刻,全身更是酸軟無力。
“我是怎么了?”我摸著額頭,發(fā)現額頭滾燙滾燙的,發(fā)燒了嗎?
“你醒了?身子也太較弱了吧?這樣就能發(fā)燒。”蘇子凡手里端著一碗粥,走到床邊放在床頭柜上。
我茫然的看著蘇子凡:“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不記得了?”
我搖頭,大腦里一團漿糊,什么也想不起來。
“昨天晚上你把一個想要入室搶劫的賊當成宋杭一,追的他滿大街跑,后來發(fā)現他不是宋杭一,你就昏過去了,我抱你回來之后,你就開始發(fā)燒,燒了一整個完全,而且一整晚都在胡言亂語。”蘇子凡滿臉無奈,我這才注意到他眼睛里滿是紅血絲,眼睛下面也出現黑眼圈。
“對不起!”我小聲的道歉,沒想到他竟然照顧我一個晚上。
蘇子凡擺擺手:“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需要說對不起的是你的身體,宋杭一是怎么照顧你的,這樣也能發(fā)燒,能吃下飯嗎?不能吃也要吃點,你燒還沒完全退,把粥喝了,然后吃藥繼續(x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