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你要記得,今日離開,可能是再也不見了……”久久的一個夢。醒來只留下這一句話縈繞在我的耳邊,揮之不去……
八月十五,正值中秋佳節(jié),安靜的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我望著房間內婚慶裝飾,坐立不安,玉蓮走了,帶走那引來陰運的嬰靈,我心里卻空寂寂的,就像突然給掏干凈了一樣。
不過,我該高興,我沒有死,過陰順利完成,玉蓮將雙魚玉佩留給了我,她說如果有機會,肯定會再見的,我堅信,但我也希望,她能好好投胎,不再受苦受難,不再枉負一生,去等待一個人。
我躺在床上,月光照在了我的臉上,這樣的環(huán)境,更適合沉思,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有一副畫面出現,一個男人拉著一個小孩的手,來到了一間破舊的院子里,小孩的手上,捏著的就是我手心里的玉佩……
漸漸的我也不想了,忽然窗外,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讓我更加無法入睡。
我聞聲至此,看到陽臺上有一個孤孤單單的人影,很是熟悉。
穆旗才重傷初愈,就一個人上了陽臺孤影自酌,此時此刻,暮云收盡,銀漢無聲,現在的他倒是有幾分詩人的韻味。
“干嘛呢,老大。大家伙兒可都在樓底下吃月餅,你怎么不去啊。”我笑著說道。
他抿了抿嘴唇,將酒推到了我的面前,指著天空問了一句。
“你見過紅色的月亮嗎?”
我稍加思索,便很輕松的立馬說道。
“月亮變紅,不是發(fā)生月全食的時候才會出現嗎,這是因為濃厚的大氣層,將其他的光吸收了,只有紅色光能透過來, 前幾年就有過月食啊。”
穆旗突然語塞,一副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對我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指的是,血月,血月現,百鬼夜行,國之將衰,氣盡,如墜獄。”
我抬了抬眉毛,表情詫異的望著他,來了一句:“那現在又不可能出現血月,太平盛世的,倒是你挺奇怪的,一個人沒事跟我講這些干嘛?我記得你好像月圓之夜,比較弱雞,就好像上次,你被梅子的鬼魂一頓胖揍,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你給我講講唄?”
“哎喲!”我饒有興趣的跟他講這個問題,迎接我的只有冰冷的拳頭!
我敢斷定,穆旗多半是半個女人!月圓之夜,情緒極為不穩(wěn)定,就跟來了大姨媽一樣。
第二天早晨,大家伙兒都在吃著早餐,率康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跑過來,一進門就嚷嚷。
“不好了,大家伙兒。”他看樣子是直接跑回來的,還喘著大氣。
金羽臉色微變:“干嘛呢,一驚一乍的,你不是出去買包子去了嗎,我的豆沙包呢?”
“沒買著,不過啊,我把這個說了,你們肯定吃不下,我剛剛路過小區(qū)前面的便利店啊,結果發(fā)現一個人躺在了地上,衣服什么都穿的好好的,我還以為是流浪漢呢,就尋思著過去看看,結果那個人四平八穩(wěn)的躺在了地上,眼眶子里面啊,空蕩蕩,血淋淋的,還留著血淚呢!”
金羽端碗的手放下了,表情也變得凝重,我十分驚訝的看著率康。
“我警告你別說了哈,大清早的,我還沒吃飽呢。”
“嘔,我吃不下了,我回屋去。”孫篁月頭一個起身,捂著嘴走了。
穆旗和錢坤默默的吃著早餐喝著粥,就跟什么事情都沒聽到一樣。這兩個人在某些方面還真有些驚人的相似,一個自私愛財愛裝逼,一個高冷潔癖愛用毒,直接共同點就是力氣大,寡言少語,處變不驚。
“康哥,你說的這事真的假的?”我十分好奇的問道。
“對啊,可不是真的嗎,那個人啊眼珠子都被挖了,估計是給鬼活生生的吃掉了。”
“我去,你丫的不信邪是吧,這種死人每天都有,誰去管這種爛攤子事兒啊,先扣半個月工資,再罰你中午再去買一次菜,給我稱半斤豬肘子,哦不,兩斤,錢從你薪水里扣。”金羽忍無可忍,一拍桌子。
率康怒不敢言,只好“哦”的一聲,就往回走。
事務所里最近是不太景氣,自從我來到之后,光是忙活玉蓮的事情,就花了不少功夫,而且是無償幫我的,若是平時像消滅尸王這種大單子,估計至少得五十萬酬金,結果這次,不光沒錢拿,光是受傷和材料費就賠了不少,加上事務所里成員都在養(yǎng)傷,不能接委托,所以,大家的日子是拮據了一陣子,豬肘子,便是一頓上好的美味了。
夜幕降臨,我敲了敲率康的門問他在不在,他答應了一句,我就直接溜了進去。
他剛洗完澡穿衣服,我就問:“康哥,那啥,你能帶我飛么?”
他眉頭一皺:“雙飛?”
我輕微點頭,他立馬翻臉了:“去去去,我可是直男,這種事,找錢坤去。”
我連忙解釋道“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說,今晚,你能帶我出去走走嗎?早上聽你說的那事,后來我又向隔壁張大爺打聽了,據說每到夜晚,就有一個奇怪的鬼魂,在夜里飄來飄去,見到你,就會問你問題,答錯了,就要被挖掉雙眼呢,可刺激了。”
“不是,這事又不是鬧著玩的,得死人的你知道嗎,萬一真碰上了,那可是猛鬼了啊,到時候就是自身難保的事情。”
率康有些擔憂,白天金羽他們也不是很樂意參與這件事,所以我沒直接找他。我一方面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另一方面,我從張大爺口中還得知一件事,他說昨天晚上,一整夜的都是彈奏鋼琴的聲音,在小區(qū)里頭跌宕起伏,接著就出事了。
而我那天晚上也是清楚的聽到這陣鋼琴聲,現在我還記得,那個旋律,仔細感受起來,仿佛是死亡之音!所以我很想讓率康帶著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在作祟。
經過我的軟磨硬泡,率康被我夸上了天,什么高大威猛英俊瀟灑氣宇軒昂之類的好詞都往他身上用,一個單身屌絲被我活活說成了高富帥萬人迷。
最終他穿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換了個大背頭發(fā)型,終于答應帶我去瞅瞅了。
夜色不算深,加上路燈很亮,街旁看起來沒那么陰森,我們沿著小區(qū)差不多走了一圈,也終于溜達到了那個死了人的街道附近,這里樓層高得多,連月光也漸漸隱去。
整個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出奇的靜,即便是往常,這里應該也有少許的車輛經過,汽車的輪胎聲會打破這種寂靜,涼風習習,吹的耳畔有些冷冰冰的,路旁的杉樹也發(fā)出竊竊低語般的聲音。
沙沙沙,沙沙沙……
不知道什么時候,路的正中央十分突兀的出現一個女人的背影,看樣子她走得很慢,可是,關鍵的是,我們這會兒根本就沒眨眼,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背朝著我們向著另一頭走去,可是走得很慢,讓我有一種奇怪的錯覺,就是,她頭朝著前面,卻是向我們這邊移動的,一瘸一拐的。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率康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才勉強鎮(zhèn)定了一些,他也看到了這個畫面,我們小心翼翼的躲了起來,突然耳旁傳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如若一場事先準備好的演奏,不期而至。
我突然聳了聳肩,把率康的手推了下去,不耐煩道:“別鬧,把手拿開,咱們走近點。”
率康卻把手伸到了我的眼前:“鬧啥啊,我的手一直沒動過。”我嚇得心驚肉跳的,渾身一個哆嗦,直接坐在了地上。
“嘿,Boy。”
我們扭頭一看,是金羽站在我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