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那個人怎么跟你長得一個樣呢?”店主問我,我看著他,我說我不知道,但是他盯著我,臉色越來越惶恐,似乎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著急地問店主我怎么了,但是他好像沒聽見一樣,啪啦啪啦就要把店門關上,店主老婆走出來問他在做什么?他說:我撞見鬼了!剛剛蘇涼還站在我身邊的,一轉(zhuǎn)眼,她就被那些人抬著走了!老婆,你看那個隊伍,像不像送葬的隊伍?
店主老婆看了一眼,馬上說像,兩夫婦趕緊動起手把門給關了。
我聽完他們的對話后,震驚不已。
我終于明白店主為什么會害怕了,因為他看不見我了,他以為剛剛在店里面跟他買糖吃的蘇涼是個鬼!
我不是鬼!
我著急地跟店主兩夫妻解釋,但是他們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而我在玻璃柜的鏡面上看到我們?nèi)说牡褂?,只有他們兩人的,沒有我自己的!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難道我死了?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我其實是個鬼魂?
可是……可是我什么時候死的?我什么時候靈魂出竅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透過窗戶,我看見有一個人向那隊伍走去,他過去拍著一個黑衣人的肩膀說了幾句話之后,就轉(zhuǎn)過身,木訥地走開了,那個樣子僵硬得就像是失了魂一樣。
我認出來,那個過去說話的人正是和我們家關系比較好的王海燕,小時候經(jīng)常和我一起玩的男孩子。他一定是看見了這支奇怪的隊伍,看見了他們抬的人,才會走過去問的,但現(xiàn)在看樣子,他已經(jīng)中招了!
他們要抬著我的尸體去哪兒?
我穿過墻,跑過去,我看見他們一直朝前走啊走,也不知道要走去哪兒。
幸運的是,他們似乎看不見我。
我跟著他們一路走出了村口,村外面就沒有一盞燈照路了,全由月光來照路。
這路,是越走越暗。
也不知走了多遠,我耳邊忽然傳來輕嚀的呼喚,是在喊我的名字。
我聽了三聲之后,認出是那天出現(xiàn)在我家里面、自稱是我親生母親的女鬼的聲音。
她在喊我。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聲音讓我有著說不出來的懷念。
我像是著了魔一樣,偏離了軌道,朝那聲音走去。
遠離了喪樂隊。
我跟隨著母親的聲音去走,恍恍惚惚間,我似乎變回了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懵懵懂懂、莽莽撞撞地,一心只想朝母親的懷里走去。
那聲音,越來越近了。
我天真如孩童地喊了一聲“媽媽”,就要朝那聲音撲去。
忽然一腳踩空,我就往下跌了下去。
“蘇涼!”頭頂上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胳膊一疼,就被那人給勾住了,止住了往下掉的墜勢。
我這才從失神中回過魂來,低下頭一看,看見自己腳下的萬丈深淵,立即嚇得抓住拉著我的手,大喊:小叔救我!我不要掉下去!我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