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沙啞著聲音說了句：“孫志龍臉上的傷，看來是他們弄的了。”
中年胖子點了點頭說：“這個孔閑，這一段時間都在這個地方并沒有外出過，警局有他的出勤記錄。孫志龍的傷，是宋三所為，他應(yīng)該是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殺孫志龍，所以才帶來了這里。”
我頭皮有些發(fā)麻，孫志龍的臉，已經(jīng)血肉模糊了，根本就認不出來原來的半分模樣。
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夜三點了，看了中年胖子一眼，他問我還有多少時間？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孔閑的車壞在了國道，從國道過來，至少要開一個小時的車，他的車肯定修不好了，而要叫一個車過去接他，然后再回來的話，也至少要兩個小時的時間。”
老葛突然蹲在了孫志龍的身邊，按壓了一下他的脖子。
孫志龍開始顫抖了起來，只不過因為尼龍繩綁住了身體，導(dǎo)致他沒有辦法去動自己的傷口。
而就在這個時候，老葛捏開了孫志龍的嘴巴。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孫志龍嘴巴里面已經(jīng)沒有舌頭了。
中年胖子說：“好狠。”
老葛沒有說話，而是用手去掰開了孫志龍的眼睛，就連我也能夠看出來孫志龍的不正常。
瞳孔里面全部都是血絲。渙散的目光沒有絲毫的神采。
老葛收回了手，說了句：“沒有問話的價值，他已經(jīng)瘋了。”
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噩耗，找到了一個證據(jù)，卻等于沒有……孫志龍口不能言，現(xiàn)在人也瘋了，還有臉也被破壞。
中年胖子點燃了一支煙，說：“不是還能夠拿去做體檢么，他身上有病，吃的是宋三的藥物，就算是死了，他也是跑不掉的。”
中年胖子一邊說話，一邊看了阿冰一眼，說：“我和羅睿留下，阿冰你和老葛帶著孫志龍走，把能留下來的所有證據(jù)都要保住，明白了嗎？”
阿冰，點了點頭。
老葛重新把繃帶綁在了孫志龍的頭上，同時給孫志龍注射了一支麻藥，再把他扛在了背上。扭頭朝著樓下走去。
我和中年胖子走到了窗戶口，一直看著老葛和阿冰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之后，我才問了一句：“本來，孔閑是沒有那么容易懷疑到我們的身上，可現(xiàn)在，走了兩個人，這個懷疑是少不了了。”
中年胖子點頭說：“懷疑吧，總是要和孔閑交手的，提前一點也沒有什么問題，這樣還剛好能夠把葛瀟瀟的事情蓋過去，不是么？”
我緊緊的看著中年胖子，他吸了一口煙說：“我回去睡覺，你也休息一會兒。這個孔閑身上的問題絕對不小，可他現(xiàn)在是公職的身份，身上還有我們的調(diào)查，所以我們在這里是一定不會出事的。”
中年胖子說完之后，就離開了這個房間，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了。
我鎖好了門以后，躺在床上，把手機拿了出來，葛瀟瀟沒有給我電話，也沒有短信。
中年胖子似乎是給了我一個人情，葛瀟瀟的出現(xiàn)，已被掩蓋了。
看著外面的夜色，我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天色大亮的時候。陽光穿過窗戶，照射在我的臉上，格外的刺目。
我打開了房門，中年胖子房間的門是打開的，屋子里面并沒有人……
我沒有多做猶豫，朝著樓下走了下去。
一樓的位置，孔閑正在和中年胖子喝茶，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我心里面有些發(fā)涼。
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那張臉皮下面永遠不可能知道是什么樣的嘴臉。
孔閑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喝茶。
我坐了過去之后，看見茶桌上面竟然還放了一個棋盤。兩人下的是象棋。
孔閑問了一句說：“想不到程隊在棋盤上面也有很多的造詣。”
中年胖子嘬了一口茶，說：“就和我們破案一樣，你走一步，馬上在腦海里面推演出來，對方會走什么樣的步伐，然后再回頭推斷出來，你應(yīng)該怎么走下去。”
孔閑笑了笑說：“可是，我贏了。”
中年胖子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墻邊一副圖畫下面，說了句：“對了，這些東西都是你父親留下來的嗎？”
中年胖子一邊說話，一邊想要用手去碰。
孔閑突然就站了起來，說了句：“抱歉，請別碰。”
中年胖子的手，已經(jīng)放到了山水畫的邊緣，差一點，就放在上面了。
孔閑說：“這些畫，都是爸爸生前最喜歡的東西，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碰。”
中年胖子迅速的收回了手掌，笑著說了句：不好意思。
我松了一大口氣。剛才的孔閑，那個目光好嚇人。
中年胖子走回了茶桌旁邊，主動的把自己棋盤上的棋子全部都收了起來，同時說了句：“總有機會，我們再下一局的。”
孔閑笑了笑說：“不知道程隊和這位小兄弟，什么時候去辦案呢？”
中年胖子點了點頭說：的確不能多做耽擱了，我們下午的機票。
孔閑說我送你們。
我感覺中年胖子和孔閑已經(jīng)無形之間碰撞交鋒了一次。
說完這句話之后，兩人之間仿佛就沉默了下來。
孔閑，專心的開始泡茶，而中年胖子，則是不停的掃視著屋子里面的一切。
又飲了幾杯清茶，中年胖子終于率先打破了平靜，說我們可以出發(fā)了。
孔閑并沒有再做挽留，三人出了別墅，院子中間，停著那輛黑色的越野車，四個輪胎，明顯新了不少。
趕到機場的時候，剛好是中午出頭，孔閑親自把我們送到了機場內(nèi)部，才轉(zhuǎn)身離開。
孔閑走后，我心里面那塊無形的石頭才被放了下來。問中年胖子，我們現(xiàn)在訂票么？
中年胖子告訴我，他已經(jīng)訂好了，三點就飛。
兩個人換了登機牌，到了登機口等待。我問中年胖子，是不是也沒有看出來什么問題？
他點了點頭，卻說了句：“是有問題的，你應(yīng)該記得，我們最開始看見孔閑的時候，他說話之間，并沒有把自己對于山水畫的感覺表現(xiàn)出來，對吧？”
我點了點頭，中年胖子咳嗽了一聲，說：“可我碰那些畫的時候，他的表現(xiàn)，太過反常了。”
我強笑了一下說：“或許，真的是他說的那樣呢？”
中年胖子搖了搖頭，皺眉說：“DNA，做不了假……”
他說這句話的同時，我的腦海之中，突然有一道驚雷閃過！
葛瀟瀟說……孔孟沒有兒子，而現(xiàn)在中年胖子同樣也開始懷疑孔閑身份的問題?？勺铌P(guān)鍵的就是，本來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人出現(xiàn)了，證據(jù)所指的人卻死了。
我想的頭疼，干脆不去想了，現(xiàn)在手上多出來了一個孫志龍，葛瀟瀟那里還有一個宋三，從宋三那里，一定能夠打開足夠的突破口。
兩點半的時候，登上了飛機，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六點鐘了。
機場的門口，阿冰在那里等待著接我們。
和阿冰會和之后，阿冰告訴中年胖子，孫志龍已經(jīng)安頓好了，警局里面二十四小時有三個人貼身保護，同時還找了一個醫(yī)生在那里照看他，只是意識方面，恐怕清醒不過來了。
中年胖子問：“身體方面呢？檢查報告出來了沒有？”
阿冰點了點頭說：“肺癌，晚期。”
中年胖子開始抽煙，一邊抽，一邊咳嗽，同時說了句：“想辦法，盡一切可能治好孫志龍的腦子，孔閑有問題，孫志龍是唯一一個能夠指證他的人。”
我一直把葛瀟瀟給我的那個盒子抓在手中。
葛瀟瀟現(xiàn)在不知道有沒有找到蕓蕓的尸體。如果把宋三交給我們的話，一定能夠問出來一些事情。
還有就是，孔孟沒有兒子，葛瀟瀟沒有給我說清楚，我當時也沒有問過，這里，也是一個突破口……
回到警局里面的時候，我又一次看見了孫志龍，他臉上依舊纏著繃帶，眼睛不停的轉(zhuǎn)動著，可是沒有什么神采。
中年胖子看了我一眼，告訴我，這里暫時沒有什么事情，讓我先安排自己的時間去吧，要是有行動的時候，他會通知我的。
我知道，中年胖子想把我放開之后，我如果和葛瀟瀟聯(lián)系，就會得到新的線索。
剛好，我也想要找葛瀟瀟。
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我的家里面。
我當時有兩把鑰匙，給了葛瀟瀟一把，身上還有一個備用的。
進屋之后，我第一時間是去看的冰箱。
讓我有些失望的是，冰箱之中，褚向東的人頭竟然還在那里。
心中略微嘆了一口氣，同時也反應(yīng)了過來。葛瀟瀟帶著宋三，肯定是沒有辦法坐飛機的，而且也沒有辦法走班車，搞不好，需要一路上開車回來。
這個時間，怕是她還沒有回到縣城。
我把屋子里面收拾了一下，回房間休息。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jīng)慢慢的黑暗了下來。
我還沒有完全睡著的時候……電腦的位置，淡淡的藍光突然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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