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撲哧一笑:“好好好,秦大師,秦大法師,謝謝你啦,我感覺好累,我得去睡覺了。”
雙兒說完,就回房間休息了。
秦伯溫點點頭:“看來雙兒要恢復(fù)還得需要一些時日。對了,你答應(yīng)我的大餐什么時候兌現(xiàn)?”
我擺擺手:“還大餐呢,我去買壽衣錢都不夠,后來說租一件,那老板好心借給我兩件壽衣,不然就糟了。”
秦伯溫一拍腦門:“恁個鱉孫兒,我還是頭一次聽說要租壽衣的,這玩意也能租嗎?”
我一攤手:“那咋辦?我是再也不想去那種地方了。一進去感覺陰森森的,那個蝦老板也是,個子瘦高的,臉色煞白,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像個竹竿一樣。而且我感覺那屋子里好像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弄的我渾身不自在。”
秦伯溫聽我一說,突然來了興趣,湊過來說道:“你把去壽衣店的細節(jié)再跟我說一遍。”
“細節(jié)?”我一愣:“什么意思?”
“你去壽衣店不是感覺屋子里還有一雙眼睛嗎?你有沒有仔細觀察一下屋子里?”
我搖搖頭:“沒有。那屋子里擺的全是紙人,還有花圈什么的,我看著就渾身不自在,哪還有心思觀察啊?不過我還得回去還壽衣。”
“我替你去還。”秦伯溫說道。
“你替我去還?為什么?”我疑問道。
“我懷疑那個壽衣店老板,養(yǎng)了小鬼。”
我一聽,就是一激靈:“養(yǎng)小鬼?怎么養(yǎng)?”
秦伯溫面色凝重,嚴肅地說道:“你還記得你們公司出了好幾檔子怪事嗎?還死了幾個人。”
我點點頭:“沒錯。我好幾天沒去公司了,也不知道那個蕭柔現(xiàn)在怎樣呢。”
“兇多吉少。還有那個大力的魂魄,出現(xiàn)在土地廟。我一直都搞不懂,一般來說,人死之后,魂魄不會離自己的肉身太遠,而且也不會背井離鄉(xiāng)跑那么遠去,所以我就想在饒城一定有人在載魂。”
“什么是載魂?”
“就跟你開車一樣,把魂魄運到另一個地方。”秦伯溫解釋道。
“你是說是壽衣店的那個蝦老板,把這里的魂魄運到土地廟的?還有養(yǎng)小鬼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懷疑。養(yǎng)小鬼的環(huán)境要求陰氣重,所以一些壽衣店,太平間是最佳地點。而且養(yǎng)的小鬼要定期用主人的血來喂養(yǎng),所以主人都是氣血虧敗。你說的蝦老板的情況很像這種。我替你去還壽衣,順便會會這個蝦老板。”
我點點頭:“這……照你這么說,他要是真的養(yǎng)了小鬼,你會不會有危險?”
秦伯溫冷笑了一聲:“區(qū)區(qū)一個養(yǎng)小鬼的,還奈何不了我。你在家照顧雙兒吧,我這有幾張符紙,你拿著防身,我去去就來。”
秦伯溫從懷里掏出幾張黃符遞給我,又把那兩件壽衣團了團,抱著離開了。
秦伯溫離開了,我卻感到心神不寧的,好像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雙兒一直睡到了晚上才醒來,她起來問我秦伯溫哪去了,我才意識到,秦伯溫已經(jīng)去了一下午了。壽衣店距離這里并不太遠,即便是步行,也早就應(yīng)該回來了。
這時我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不行,秦老道出去半天了,雙兒你在家休息,我得出去找找他。”我有些擔心。
“我跟你一起去。”赫連雙看起來精神十足。
我點點頭,帶著赫連雙出門直奔那條喪葬一條街。
我們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我們站在街頭,發(fā)現(xiàn)喪葬一條街大部分的店鋪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整條街都黑漆漆的,只有一家店鋪里面亮著微弱的燈光。
而這家店就是蝦老板的壽衣店。
我們一直找到這里,也沒有看到秦伯溫。我決定去蝦老板的壽衣店里去看看。
雙兒緊緊拉著我的胳膊,看的出來,來到這個地方她也不太適應(yīng),有些緊張。
我低聲說道:“我準備去店里找找秦老道,雙兒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家吧。”
雙兒搖搖頭,抓著我的胳膊的力度又加強了。顯然她并不想離開我先回家。
我嘆了口氣,帶著赫連雙來到蝦老板的店鋪門前。
我伸手在壽衣店的門上敲了幾下,敲門的聲音很清脆,在整條街顯得很突出。
但是我敲了半天,也沒見有人出來開門。
我心里狐疑,輕輕推了一下門。
那門吱呀一聲,竟然被我推開了,原來那門里面并沒有上鎖。
我站在門外,沖著里面喊了一句:“蝦老板,在不在?”
結(jié)果我喊了這一聲,就發(fā)現(xiàn)那屋子里的燈忽閃忽閃了兩下,又恢復(fù)了正常。
我心里納悶,難道這燈還是感應(yīng)的?
我拉了一把雙兒,邁進了壽衣店。
雙兒躲在我的身后,突然指著屋子的一角喊道:“快看,秦老道。”
我心里一驚,急忙順著雙兒的指點看過去。
我發(fā)現(xiàn)在屋角有個人正背對著我們,頭沖著里,佝僂著背站在那里。而他身上穿的就是秦伯溫的破道袍。
那道袍太顯眼了,上面還有著一塊又一塊的油漬。
但是他站在墻角,一動不動。
我趕緊走過去,一拍他的肩膀:“秦老道,你干嘛呢?”
沒想到,我的手剛拍上去,就發(fā)出了一種奇怪的聲音。而我觸手的地方,感覺也不太對勁。并不像是拍到了人的肩膀上。
這一拍發(fā)出撲撲的聲音,我一把扯下那身道袍,那人一下子被我拉倒了。
“啊……”赫連雙發(fā)出一聲驚呼。
我也被那人嚇了一跳,因為倒在地上的,是一個紙人,那紙人穿著秦伯溫的道袍。
“怎么回事?”我大吃一驚,看著地上的紙人,雖然臉上有五官,但是那五官看著格外詭異。
我拎起秦伯溫的道袍,四下環(huán)顧了一下。
剛進來的時候,我沒太注意。原來這屋子里面擺滿了紙扎人,那些紙人有男有女,有成人,還有童男童女,雖然形態(tài)各異,但是無一例外的是,那些紙人身上穿的都是真正的衣服。
看來秦伯溫的推斷是對的,這個蝦老板,真的不同尋常。哪有給紙人穿活人衣服的?秦伯溫的道袍在這里,人卻不見了,難道出事了?
我看到這屋子里還有一個門是通往里間屋的,而且那門開著一條巴掌寬的縫隙,我提著秦伯溫的道袍,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門走了過去。
還沒等走到門口,我就感覺到一股陰冷的風,從那門縫里面吹了出來。這種陰冷的風,我曾經(jīng)在那條鬼路以及墳塋地里感受過,但是在這城市的屋子里,怎么會有這么強的陰風?
我有點后悔沒做點準備再來,哪怕去弄一把桃木劍也好,現(xiàn)在我身上只有秦伯溫給我的幾張符紙,還不知道管不管用。
而現(xiàn)在看來,秦伯溫八成是出事了。而且應(yīng)該跟這壽衣店有關(guān)系,我到底要不要進去?
我正在猶豫間,突然看到那門縫里面有光亮一閃一閃。
因為那屋子里面是黑的,這光亮尤其顯眼。
為了弄清楚真相,我一咬牙,推開了那扇門。
我緊緊拉著雙兒,走了進去。
里屋沒有點燈,我曾經(jīng)看到的光亮是從一個墻角發(fā)出來的,看著像是點著一根佛香。
我在門邊摸了摸,運氣還好,我摸了兩下就摸到了開關(guān)。
“啪……”我按下了開關(guān)。
屋子里頓時亮起了一盞昏黃的燈。有了燈光,我稍微心安了一些。
我看到在燃著佛香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供臺。在那供臺上,有一尊小小的神像。
那神像大概有一尺多高,通體黝黑,由于有些距離,我看不出那是一尊什么神像。但是我看到,那佛香燃起的煙氣,竟然沒有向空中散去,而是盡數(shù)被那神像給吸了進去。
我記得聽秦伯溫說起過,寧要佛跳墻,莫讓鬼聞香。這種佛香對于鬼魂來說,有一種特殊的誘惑力。
那神像居然是在吸這佛香的煙氣,難道那神像也是鬼魂?
“哥……”雙兒突然在我身后拉了我一下。
我低聲問道:“雙兒,怎么了?”
“那個小孩好可怕。”赫連雙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聽了不解地問道:“小孩?什么小孩?”
“那里。”赫連雙手指著神像的方向,說道:“小孩在吸那個香氣。他就坐在那個神像的前面。”
我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只有一尊神像,哪里有什么小孩???
“哥,那小孩在盯著我們看,還……還在笑……”赫連雙突然指著那神像喊道。
“雙兒。”我嚇了一跳,忙拉著赫連雙問道:“你真的能看到有一個小孩?”
“當然了。你看不到嗎?”雙兒瞪著一雙大眼睛,不解地反問道。
秦伯溫說這個蝦老板養(yǎng)了小鬼,難道那個神像就是蝦老板養(yǎng)的小鬼的本體?但是雙兒為什么能看到那個鬼魂呢?
“雙兒,那個小孩在干嘛?”
“他坐在那里,吸著煙氣,只是沖著我們笑。”
聽著雙兒的解說,我想象著情景,更是讓我心驚膽戰(zhàn)。
我掏出秦伯溫給我的符紙,捏在手里給自己壯膽,狠了狠心,朝著那小小的神像移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