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相遇,是在花開的季節(jié),沒有琴聲瀟瀟。
吳國軍身上披著一件大衣,大衣上毛毛絨絨,用的是某種上好的皮料。
而鳳欒鳶,花顏一落,??鸵呀浻辛诵職g,由花魁落成下人。
還是那間春花樓,還是那樣對視,兩個人的眼里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房間里,吳國軍就這樣看著鳳欒鳶,“你憔悴了。”
鳳欒鳶沒有回答,拿起自己的琴走到窗前,輕聲歌唱,聲音沒有變,還是那么動聽悅耳,還是那樣領人陶醉。
一曲完畢,吳國軍站起身,“第一次,在我是小生,我對你有誤會,第二次,我是落魄,我想要帶你走,但是我沒有這個能力承擔一個花魁的贖身,這一次,是個第一次,整整十年,無論如何,我要帶你走,去到春暖花開的地方。”男人鼓起勇氣說道。
鳳欒鳶低頭一笑,看著整間屋子,花紅柳綠,處處散發(fā)著輕浮,這就是春花樓的特點,沒有責任,沒有尊重。
鳳欒鳶選擇低頭默認,吳國軍很紳士的抓起鳳欒鳶的手。
吳國軍為了鳳欒鳶贖了身,帶她去了一個春暖花開的地方隱居。
那天鳳欒鳶穿上了火紅的嫁衣,腳上穿著自己繡制了幾年的鞋子,所有的幸福就在今日勃發(fā)。
然而,鳳欒鳶一切準備好,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美美的自己,嘴角不自覺的笑意浮出。
門卻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一個婦人,手中領著一個孩子,這婦人的穿著也不像是村長百姓能穿得起的衣料。
鳳欒鳶看著兩個人,眼神楞了一下,“你們兩位是吳郎的什么人?”女人自知自己出身不好,只有多多自律才能改變吳國軍家人的看法。
女人很不客氣的坐在了銅鏡前面,“我是誰?我應該問問你是誰吧,我一直糾纏著我的相公干什么?”女人打量了屋子。
鳳欒鳶看著女人,“你究竟是什么人?”鳳欒鳶謹慎的額問道。
女人把孩子招呼到身邊,掏出一張照片,這種黑白照片是當時的時興,洋人婚禮更是達官顯貴的人的追求。
這張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女人,就是鳳欒鳶眼前這個女人,一個男人,就是自己要嫁的男人,吳國軍。
鳳欒鳶穩(wěn)住心神,“你想干什么?我們今天就要結婚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鳳欒鳶平靜的說道,自己等了這么久,不能為了眼前這個女人一舉破壞了。
“你看這個孩子像不像我們兩個人?”女人看著還在,點點鳳欒鳶手中的照片。
鳳欒鳶的手不經意的顫動了一下。
女人站起身,雙手抱胸,“吳國軍我們兩個人,早在四年前就結婚了,當時他生意落寞,我知道他找過你一次,他告訴我,那是最后一次見你,以后絕對不會再見面,可是他騙了我。”
鳳欒鳶沒有任何動靜,靜靜地聽著這個女人的訴說。
“要不是我,他早就餓死了,我?guī)退冗^了難關,陪他走過了低谷,讓他事業(yè)有成。”
“然后呢?”鳳欒鳶繼續(xù)說道。
“然后?讓后他竟然想著這個小院娶你為妻?你覺得呃逆配得上他嗎?”
“我配得上配不上云無關吧,這是我的婚禮,這里不歡迎你。”說著鳳欒鳶拉開門。
女人看著屋子里的一切,“這些東西都是用我的錢買來的,也包括你,你有什么資格讓我走?我說妹子,你別天真了,吳國軍只是把你當成小妾放在這,如果不信的話,五天后,就會知道這一切了。”女人領著孩子出了門。
鳳欒鳶沒有開口和吳國軍說這些事情,或許是真的,或許是假的,這一切對于一個青樓女子來說已經夠了,未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趁現(xiàn)在幸福一下。
正如女人所說,五天后,著幸福只維持了五天的時間,那天來了很多人,有吳國軍的父親,還有婚禮前來的女人,和幾個隨從。
吳國軍看著自己的父親和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臉上有些愧疚,低下頭沒有在說什么。
鳳欒鳶就在門前,看著院子里的一切。
吳國軍只有一個想法,和他們離開這里。
離別的時候,鳳欒鳶很熟練的給吳國軍長了一遍紅塵俗世,這是他自編的。
花開花落,送君去,卻不見君步蹋歸程,榮升狀元郎,卻忘家中妻兒慘女,山珍海味,天下游盡,枕邊已換嬌中閨,怎知糟糠望穿離去路。
吳國軍說他會回來,漫長的等待,只回來了一封信,那是永久的離別,女人孤獨終老,最后化作相思一直留在這個世界上找吳國軍。在游蕩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人,之后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她只知道自己的臉被割掉了,他只能不停的尋找臉。
故事結束,侯局長和彰武還沉浸在故事里。趙益天卻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十七,你怎么知道這個故事,別是說故事忽悠我們。”趙益天站起身。
十七尷尬的笑了笑,“你忘了我之前說的什么,我會聽見鬼魂的訴說。”
趙益天罵了一聲娘,“你他娘的說實話,真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呢。”
回答趙益天的不是十七,而是回過神來的侯局長,侯局長站起身,看著十七,“他確實能聽見特殊的聲音,他的腦電波和我們平常人不同。”
趙益天看著侯局長,聲音哽咽了一下,“他的腦電波和我們不一樣?”
“按照十七的學歷,我們警局沒必要招收一名成績平常的人進警局,法醫(yī)老大就看中了十七的這個本事,他能聽見我們平常人不能聽見的東西,這就是十七的特長。”侯局長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同是一驚,以前只是聽頭說的,沒想到這是真的。
十七嘆了口氣,“我確實能聽見不一樣的聲音,我在蔣潔死亡現(xiàn)場聽到了蔣潔的訴說,但是他是剛死不就,靈魂還狠微弱,沒有說話的能力,控制他尸體的不是蔣潔的本人的靈魂,是鳳欒鳶,我猜測鳳欒鳶是被放蠱侵害了,放蠱人事陰陽先生一類產生的,但是這個群體,內心丑陋,無惡不作,超出我們能想象的范圍。”
“這個女鬼倒地跟你說了什么,至于讓你讓他魂飛魄散,你也太狠了吧。”侯局長問道。
十七搖搖頭,“鳳欒鳶只是媒介,他現(xiàn)在的魂魄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他就像是一把刀,不停的殺人,根本停不下來,他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臉,因為他的臉就在自己的臉上,幕后操作的人為了攝取大量的魂魄,把他們的魂魄培養(yǎng)怨靈,這是一個循環(huán)的案子,他們被控制已經吞噬了心智,他們下不去,投不了胎,魂飛魄散是他們最好的選擇,鳳欒鳶已經飄蕩了幾十年,只有最近才殺人。蔣潔和王青青不一樣,他們兩個是直接聽從放蠱人的命令,估計用不了多久,就開始了廝殺。”
“那我們怎么辦?”趙益天忘記了之前不憤,被疑惑代替。
十七摸摸鼻梁,“我感覺我們會是他們的目標,網站一經發(fā)現(xiàn)了我們,可定對我們采取行動,我們不用干什么,蔣潔和王青青就會來找我們,現(xiàn)在最好就是把這兩個人的尸體火化,時間久了,會出現(xiàn)不必要的禍端。”
侯局長點點頭,“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死者家屬不同意我們也沒辦法,對于遺體,我們沒有權利決定火化不火化。尤其王青青,他爸認識的人多,恐怕這方面有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