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欲色鬼比一只成年的猴子要大些,方頭大腦,卻無一兩肉,整個面部給人一種皮包骨的感覺,耳朵尖尖如同馬耳,胳膊,腿如同兩三歲孩童般纖細,卻又很長,能有整個身子那長,手腳似是野獸的爪子,唯一能跟陽壯偉岸扯上關系的就是它的胸膛,胸膛很寬,可也因此顯得腰腹很細,胯下垂一物,與細腿幾乎成正比??傊麄€身體極其的不協(xié)調(diào)。
“咦?欲色鬼身體里,那會發(fā)光的是什么東西?”我忽然發(fā)現(xiàn),在欲色鬼的胸前,有一團巴掌大,暗黃色的光,與他自身很不搭調(diào),像是原本不屬于它身上的東西,鑲嵌在了他的身體了,就禁不住好奇,問出了口。
“你也看見了?”趙小滿似乎非常驚訝的問我。
我心說:“你這不廢話嗎?這么明顯我能看不見嗎?”
卻見王瞎子一臉抓瞎的表情問道:“啥?啥?。∥以趺礇]看見?”
要說王瞎子抹上那東西,就類似于開了天眼,我?guī)е埦究床灰姽砹耍赡ㄉ虾笥挚吹搅?,那王瞎子應該也能看的到才對啊,可他為什么看不見呢?/p>
趙小滿沒理會王瞎子,而是使勁的在我頭上摸了兩把,道:“怪不得問東行會收留你,有靈根啊,這個很多修煉多年的人,都不一定能看的見呢,好小子,將來一定有大出息!”
我還是第一次受到這么高度的贊揚,尤其這贊揚還是來著平日總嘲笑我膽小的趙小滿,一時心里美滋滋的,卻又忍不住鄙視了王瞎子一下:“怪不得王瞎子剛才沒聽見那鬼的叫聲,感情他沒靈根??!”
鬼魂會說話嗎?這里需要說一下,它是不會說話的,我聽到的那些聲音,也只是感知到的而已,與鬼魂交流,需要天生的靈體,(我就是那種天生的靈體)或者是后天的苦修,其次就是請鬼上身與人對話,走陰,托夢等方式了。
王瞎子湊上來,刨根問底道:“你們到底在說啥???什么東西需要靈根才能看到?跟我老瞎子也說道說道。”
“是它的體內(nèi)的一縷精神烙印,是人為留在它身體里的,很微弱,真沒想到小天居然能看到。”
“什么人會在它的身體里留下烙印呢?”我不解的問著。
王瞎子沉吟道:“難道是宿士海?”
趙小滿點頭:“嗯,我們推斷,應該是當年宿士海打進它身體的,這烙印只是普通的烙印,在它一直存在的情況下,這烙印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可它若死了,烙印一消失,那便是在千里之外,留下烙印的人都會感知的到。”
“那這烙印有什么用???只是讓那個宿士海知道它死了?”我挺迷惑,實在想不通這樣做有什么意義?。?/p>
趙小滿搖頭:“這種精神烙印,雖然作用不大,可卻很耗費人的心神,尤其是施在鬼怪的身上,所以宿士海這么做,肯定是出于某種原因的。”
“不管什么原因,在惡鬼身上做手腳,都不是正人君子所為!唉!早知如此,當年就不應該救他?。?rdquo;王瞎子一幅悔不當初的表情。
我心中對這個宿士海充滿了疑問,當年他一塊石碑,引起如今這么大的風波,他應該不會只是閑的難受才這么做的吧,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沉默了片刻,趙小滿說道:“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不能即刻殺死這欲色鬼,只能磨滅他的戾氣,然后封印它,讓它既死不了,又不能繼續(xù)為禍鄉(xiāng)里。”
“那為什么不直接封印它?”我問道。
“再強大的封印日子久了都會松動,所以只能把它削到最弱,毀它根基,讓它日后無論什么情況下都無法再精進,才能既保他不死,又不留后患。”
趙小滿這么一說,我才明白,為什么叔不直接一劍殺死它了。
“可這樣就能磨滅它的戾氣?”我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趙小滿笑道:“這樣當然不行,這只是磨磨它的脾氣,讓它識趣點,乖乖束手就擒。”
欲色鬼脾氣確實挺大,就見它東一頭西一頭,沒頭蒼蠅一樣亂撞,還不時的改變一下戰(zhàn)況,急速旋轉(zhuǎn),然后再一個跟頭往下沖,看來是想要藉此方法逃回去,可無論它使出什么法子,銹劍都緊緊的守著它,不讓它有一絲可乘之機。
這個乍看還挺新鮮熱鬧的,可看的久了,脖子都疼,看欲色鬼那精神勁兒,怕是到天亮都不會束手就擒吧,叔咋也不想個別的辦法?
這時王瞎子八成也看夠了,一個勁的上下打量我,盯著我看,若不是我知道他暫時開了天眼,準能被他那倆滴溜溜亂轉(zhuǎn)的白眼珠子給嚇著。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小子的模樣,你小子,嘖-嘖嘖,就她娘的一個謎,嘿嘿,不錯!不錯!細皮嫩肉的。”王瞎子看著我淫笑,哈喇子都要留下來了?
我搞不懂,不錯咋還跟細皮嫩肉扯上關系了?莫非他想吃我?
我條件反射的往后躲了躲,他往前湊了湊,滿面討好的小聲道:“小天,你做我徒弟吧!你不是長大了相當算命的嗎,我把我會的都教給你,你看成不?”
“咳咳!死瞎子,你挖墻腳??!教算命人家問東行不會教啊?用得著你?你少打什么歪主意。”趙小滿聽了王瞎子那話,不樂意了。
王瞎子嘻嘻笑道:“老問不是他叔嗎?又沒正式拜師,就算他是老問的徒弟又如何,他教他的,我教我的,兩不耽誤嗎。”
我想起我在集上打拳那事,每次我打不好,挨揍,王瞎子都在一邊拍手叫好,那還在我跟他‘非親非故’的情況下,拜他為師,我有毛病吧,說實話,一個叔就夠我受的了。
“怎么樣?小天,你若是答應了我,我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你。”
“啥?你有啥東西?就你那一屋子-碗-罐……”我沒好意思說‘破’那個字。
王瞎子點頭如搗蒜道:“嗯,嗯,你看怎么樣?”
哎,我都不知道說王瞎子點啥好了,于是揶揄道:“我看不怎么樣。”
趙小滿噗嗤一聲就樂了:“人家小天可不稀罕你那些鬼東西。”
王瞎子還想再說些什么,法陣里卻傳出砰地一聲響。
“不好,欲色鬼要破陣,法陣要失效了!”趙小滿說完,匆匆就沖進了法陣。
就見那欲色鬼開始直直的往上飛去,上面,一定的高度內(nèi),是被陣紋包圍起來的,欲色鬼從沒試過從那里突圍,身為鬼物,它對那些對它有直接傷害的東西,很敏感也很忌諱,可一晚上在小劍那里碰壁后,它竟然不計后果的開始從上面突圍,銹劍仿佛有靈性,知道它不敢靠近上方,也只是三面夾擊,對上并無太大防備,所以才被欲色鬼有機可乘,可它自己也因此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身上的黑氣消散了一些。
不過也只是一擊,銹劍就再也沒給欲色鬼機會,可也因為這一擊,法陣周圍的光有些暗淡,有些地方,甚至如同風吹的燭光般,明滅不定的閃了起來。
“伯,法陣失效了會怎樣?”我漫不經(jīng)心的問著,倒也不怎么驚慌,反正有小劍在,法陣失效也跑不了它。
“失效后周圍的孤魂野鬼就會聚集過來,到時候,這里陰氣會加重,說不定會引來幾只惡鬼,那就麻煩大了。”王瞎子說完,留下目瞪口呆的我,也加入到了法陣當中。
三個之手覆與法陣之上,嘴里默默念咒,一陣金光亮亮起,比方才還要亮好幾倍。
“本以為隨便布個陣就能滅了它,卻不想它身體里竟然有精神烙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的精氣神會被耗光,用符咒攻擊,把握好分寸,別打死了。”叔大聲說著,手結(jié)劍訣,嘴里念念有詞,拋出了一張符紙,那符拋出去后,瞬間變成了一條火舌,火舌快速向欲色鬼沖去,很快就跟欲色鬼糾纏在了一起。
這是‘火符’我見叔用過,那是清理完王文武家之后,叔找了個偏僻處,用這‘火符’燒了幾麻袋衣服,鞋子等雜物,那是我還覺得新奇,有了這玩意,以后生火做飯都省勁兒,就央求叔教我,記得那時叔丟下一句:“你以為控符是個阿貓,阿狗就能學?這符火是陽火,我也是燒這些死人的東西才用,你想學!再等十年吧!”
欲色鬼好像挺害怕火符,躲躲閃閃,奈何小劍把它逼在中央,任它怎么躲都躲不過去。
趙小滿用的術法我從沒見過,只見她丟出去一個很小的,我都沒看清楚是什么的東西,就站在那里不動了,不過看樣子那東西也很厲害,自打她丟出去那東西后,欲色鬼就在拼命的扭動,那樣子很怪異,就跟身上長了虱子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