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隊一起去五院,在這里我們了解到這些學校在第五醫(yī)院一共做了四項項檢查,分別是血常規(guī)、尿常規(guī)、乙肝五項和胸透。
參與的科室是內科肝膽科和放射科。其他的體檢項目,比如身高體重,視力,肺活量之類都是在學校醫(yī)務室完成的。因為這些最終都要填到體檢單上,所以體檢單上的內容所有經手的五院醫(yī)生都能看到。
而且所有學校都是在學校完成常規(guī)體檢然后把體檢單發(fā)到醫(yī)院,再讓學生來醫(yī)院體檢。
我和高隊分別去找這幾個科室的主任,請他們列了一張所有有可能看到體檢單的人員名單。
除此之外,我還了解到醫(yī)院中沒有學校學生們體檢報告的備份。
這樣一來嫌疑人的范圍就縮小了很多,但是等拿到名單之后我還是長長吸了一口氣。三個科室的名單一共列出了三十多個人,要排查這么多人可不容易。
安潔按照名單去醫(yī)院人事部調出來這三十對個人的檔案,我們拿到這些檔案后回到局里開始分析做排查。
這三十個名單中有十個人是醫(yī)院的醫(yī)生,這些人都是收入穩(wěn)定的人,不可能是兇手。另外二十多個人中有十五個是護士,都是女性。按照我們之前的調查,兇手應該是男性,所以也不可能。
剩下的只有五個人,這五個人都是醫(yī)院行政人員,得一個一個排查。我安排了人去查這五個人。
查起來很簡單,只要查一下受害者受害的這段時間他們都在做什么就可以了。
但是我覺得這五個人應該都不是兇手。一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變態(tài)兇手,一般不會是這種工作穩(wěn)定的人。難道這次又要一無所獲了嗎?
這次除了找到這份嫌疑人名單之外,還有一份學校名單。這些學校都是今年八月份在第五醫(yī)院給學生做過體檢的。
但是即便我們知道了這份名單,也沒有任何辦法。我們不可能把案情公布出去,那樣做的話必然后引起恐慌。最后高隊調了幾個人去和學習的保衛(wèi)科溝通,讓他們最近多注意一點。
我和安潔一直在辦公室里研究這份名單,直到下午四點鐘左右,一個電話打到辦公室。
安潔去接電話,她聽了兩句之后臉色立刻變了。我看著她掛了電話問,“怎么了?”
“找到一具尸體,懷疑是蔣芊芊的。”安潔說道。
我不受控制的猛的站起來:“蔣芊芊?”
安潔點頭:“還不確定,但是從現場發(fā)現的尸體旁邊的包里發(fā)現了蔣芊芊的手機。”
“你去通知盧姐,我們去現場看看。”我拿起車鑰匙。
半個小時后我們趕到了發(fā)現蔣芊芊的地方,這里依舊是一棟爛尾樓里,距離馮向珊的拋尸地點不超過一公里。
安潔是走在最前面的,但是她走到門口后卻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差點撞到她后面的盧姐。
“怎么了?”盧姐問了一句,然后從旁邊走進去。但是在看到房間里景象的一瞬間她的腳步就停下來了。
我這時也走了進來,房間的樣子讓我胃里一陣翻滾,同時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我的后背竄上來,瞬間讓我身上的汗毛豎了起來。
難怪他們只能通過尸體的隨身物品來確定她的身份,這個樣子的確是沒有辦法確定死者的身份。
房間中間的橫梁上吊著一具尸體,具體的說是一具被剝了皮的女士。她從頭到腳的皮膚都被剝了下來,露出下面赤紅色的血肉,就好像是生物實驗室的人體模型。尸體的腳下的灰塵中聚集了一灘黑色的干枯血跡。
至于被剝下來的人皮被人四肢張開的定在旁邊的墻面上,人皮頭部額頭部位盯著一根鐵釘,讓她保持抬頭的樣子。人皮的腹部的位置上畫著一個大大的叉。
我走到人皮前面仔細的看了看,這張人皮剝的很干凈,兇手連死者的頭皮都剝了下來。
安潔從后面走過來看著定在墻上的人皮低聲問道:“是同一個人做的嗎?”
“是。”我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安潔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這、這不合他之前做事的邏輯,他不是很小心的對待他的那些獵物的嗎?為什么這一次不一樣?”
我心里有了一個猜測,但是這需要盧姐的驗尸報告。我沒有回答安潔的問題。
那邊,盧姐已經指揮著跟來的警察們拍了現場照片,然后把尸體放了下來。
我去外面查了一遍,這棟樓和所有的爛尾樓一樣,里面光線很暗,這種地方應該沒有什么人來。所以兇手才敢在這種地方拋尸嗎?
要在城市之中找到一個拋尸地點并不容易,但是兇手卻總是能找到合適的拋尸地點,他很了解這座城市。
我回到現場,盧姐正把手套摘下來。
“怎么樣?”我走過去問她。
盧姐面色難看:“死亡時間不超過五個小時。”
“五個小時?”我驚訝,現在是下午三點鐘,不超過五個小時,那就是說兇手是上午十點左右殺的人。
“死因還是窒息,但是她是被徒手掐死的。這一點和以前很不一樣。衛(wèi)弋,殺死她的會是同一個兇手嗎?為什么殺人的手法會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盧姐語氣中帶著不解。
“這是第一現場嗎?”我問。
盧姐說:“這里是剝皮的第一現場但是應該不是殺人的第一現場,兇手先掐死了死者,才在這里剝了她的皮。兇手剝皮的技術越來越熟練了。”
高隊從外面匆匆茫茫走進來,現場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他看了一圈走過來問我:“什么情況?找到蔣芊芊了?”
我點頭,蔣芊芊的尸體及其這里的情況報告了一遍。高隊聽完點了點頭。
高隊繼續(xù)派人整理現場,我先從這棟樓里出來了。發(fā)現蔣芊芊的尸體在這動樓的三樓,房間有窗戶。我站在樓下看那個窗口,因為里面很暗,所有從外面看只能看到黑洞洞的窗口。
那間房間的視角很好,站在窗邊可以看見靠近這里的所有人。所一他才敢在這里剝了蔣芊芊的皮嗎?
我看了看周圍,這一帶雖然荒涼,但是也不至于人跡罕至,他怎么干這么做呢?
他這次為什么要把蔣芊芊的皮全部剝掉,到底是什么刺激到兇手,他的行為為什么會發(fā)生這么大的改變?
前面是一片拆遷房,但是里面不少房子都住著人。我隨意走進一條小巷道里,兩邊都是平房。這些房子的墻外面都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這是市北區(qū)最后一批老房子了,這里最終都會被拆掉蓋起一座座高樓大廈。
巷道里有小孩跑來跑去,我看了這些孩子一眼,在四周找了找,找到一家小商店。從小商店里出來后我攔住幾個小孩。
“你們好,回到我?guī)讉€問題,這些就都可以給你們吃。”我把手里的零食搖了搖。
領頭的小男孩很機警的問:“你是什么人。”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過我發(fā)現他們似乎對我很警惕?,F在偷孩子的越來越多,家長們應該提醒過他們。
“你們上午玩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一個男人。他穿著暗色的衣服,頭上帶著帽子,瘦瘦的,手里領著一個很大的包。”
孩子們都搖頭。我想了想,兇手不可能是徒手帶著尸體的,蔣芊芊體重一百斤左右他拎不動的。
“上午這里有車經過嗎?往那個方向去的。”我指著案發(fā)現場的那棟樓。
孩子們都點頭。
“什么樣的車?”我問。
孩子頭兒說:“好幾輛呢,你問哪一個?”
我皺眉:“好幾輛車?”
我站起來往案發(fā)現場那邊看了看,在這片住宅區(qū)和案發(fā)現場的那棟爛尾樓中間有一條馬路,這片住宅區(qū)中間有一條馬路,這條馬路向著爛尾樓那邊延伸過去。
我又問了幾句,上午的確有好幾輛車向著那邊開過去了。這條馬路經過爛尾樓那里繼續(xù)往北方延伸,那邊到底有什么?
兇手這次的行動太冒險了,他大白天就敢在這這里剝人皮,他為什么不害怕被人發(fā)現。這里雖然偏僻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人。
何況,這條馬路距離那棟爛尾樓不到一公里,他為什么不害怕?他失控了嗎?是什么讓他失控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走到爛尾樓下高隊他們也從樓上下來了,高隊帶著他們先回局里,我上車準去區(qū)爛尾樓后面看看。
車門被拉開,安潔坐上來看了我一眼:“走吧。”
我看著車穿過爛尾樓順著這條馬路往北邊開過去,車走了不到兩公里的距離我們就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在往前走幾百米,一個垃圾場出現在我們面前,這條馬路的盡頭竟然是一個垃圾場。
我們下車走過去看,垃圾場里的垃圾都是生活垃圾。有一些有焚燒過的痕跡,垃圾場向下凹陷的,估計再過一段時間應該會填埋,這是現在比較常用的生活垃圾處理方式。
安潔看著垃圾場疑惑:“他為什么不把尸體扔到這里來,這簡直是個天然的拋尸地點啊。”
我轉身看了看不遠處的爛尾樓:“因為這里經常有人。”
“?。?rdquo;安潔似乎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