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從古代開始就出現(xiàn)了。它是作為一種刑法出現(xiàn)的,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國時期。
歷史上剝皮這種刑法用的最出名的就是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朱元璋曾用這種刑法治理貪官污吏。魯迅先生在《病后雜談》中說:“大明一朝,以剝皮始,以剝皮終,可謂始終不變。”
我拿起筆寫下“懲罰”兩個字。
如果兇手剝掉她們的皮是一種懲罰,那在殺死她們之后給她們換裝打扮又是為了什么呢?
一個兇手眼中的罪人,需要給她的尸體沐浴更衣嗎?這顯然是說不通的。
可是,如果剝掉她們的皮膚不是懲罰,還能有什么作用?
“聽說過人皮書嗎?”
我轉(zhuǎn)頭一看,安潔不知道什么時候到我旁邊了,“聽說過。你是說兇手用她們的皮膚做人皮書。”
安潔撩撩頭發(fā):“誰知道呢,我就那么一說。”
人皮書?
我上網(wǎng)查了一下這方面的資料。人皮書都是外國人做的事情。制作人皮書的一般分為三種人,醫(yī)生,收藏家和死者自己的要求。
說實話,我有時候是沒有辦法理解那些外國人的想法的。把自己身上的一塊皮揭下來做成書封面,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過這倒是一個思路,如果兇手的目的不是懲罰死者,而是用她們的皮膚做成某種東西呢?
人身上的東西對于我們自己而言,一直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如果這個兇手是信仰每種邪教的成員,他剝?nèi)∵@些女孩的尸體倒是有可能的?
但是我還沒有聽過哪種邪教中人皮是特殊意義的。
盧姐把周曼文的驗尸報告送過來,高隊召集大家開案情分析會。
周曼文的情況和李貝貝及其相似。十六歲,處女,死于機械性窒息,除了四肢有捆綁后留下的淤痕外沒有任何體外傷。死亡之前被注射過肌肉松弛劑。背部皮膚被整個剝了下來。
高隊聽完盧姐的報告回頭看大家:“都說說吧,有思路沒有?”
安潔看完手里的驗尸報告,說道:“前兩名死者都是16歲,而且同樣是處女。我認為這不是巧合。根據(jù)目前我們的調(diào)查來看,兇手和這兩名死者是不認識的。同樣,兩名死者之間也沒有任何聯(lián)系。所以這起案件和私人恩怨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高隊點點頭:“接著說。”
“既然和私人恩怨沒有關(guān)系,我們就要換個方向調(diào)查。兩名死者的相同之處就是兇手尋找目標的特征。我認為兇手尋找目標的特征應該是年輕的女孩子和處女。”
“處女,這個看不出來吧。”我說道。
安潔看了我一眼笑道:“沒錯,處女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兇手找的目標都是剛上高中的學生,而且外表清純,所以他認定她們是處女。處女對于男人來說有什么特殊的意義?”
我想了一下:“純潔。”
安潔點頭:“沒錯,兇手要的就是純潔。你們看這兩名被害人,從她們的外表,打扮,和行為舉止來說都符合兇手尋找目標的特征。”
我心里發(fā)沉,按照安潔的推測那就糟糕了。高隊看出我的臉色不對,讓我說我的想法。
“我同意安姐的意見。所以兇手接下來不但不會停手,反而因衛(wèi)接連兩次的得手會讓他更加迫切的需要這些女孩。”
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殺人會產(chǎn)生一種多巴胺。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這樣發(fā)展下去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他會為了快感而殺人。這將是最糟糕的結(jié)果。”
高隊聽完我的話眉頭皺起來:“有什么突破點嗎?”
我找到兩張死者背部的特寫放到桌子中間:“剝皮。我覺得這就是兇手行兇的原因,他需要的是這些女孩的皮膚。”
“皮膚?他要這個干什么?”高隊問道。
“還不確定,但是我覺得兇手可能是某個邪教的成員。”我猶豫道。
安潔卻否定了我的看法:“不會的。雖然兇手的做法看起來的確很想某種邪教的祭奠儀式。但是如果是信仰某種邪教,他不會一個人單獨兇手。這些瘋狂的信徒往往都是結(jié)伴行兇。如果他們抓這些女孩是為了祭奠,那一個人的祭奠顯然是不可能的。
另外,第一個死者的死亡很像是意外,這就充分說明了兇手剛開始并不想殺死被害人,這不符合那些教徒的行為。”
我點點頭,安潔說的沒錯,這種假設(shè)的可能性太低了。但是一時間我完全想不出來兇手到底會是什么身份的人。
換句話說,兇手是什么人都有可能。
“盧姐,我看尸體穿的衣服和上次的不太一樣,那些衣服有什么特點嗎?”我問道。
盧姐道:“衣服的樣式稍有變化,但是材料基本上是一直的。價位也差不多。”
但是這一次卻沒有辦法從衣服這邊找到有用的線索,衣服還是從網(wǎng)上買的,沒有辦法確定兇手購買的時間。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上次死者是意外死亡,所以兇手買衣服的時間就在死者死亡之后。這次死者是被兇手殺死的,那么他應該是提前準備好了這套衣服。
從兇手的經(jīng)濟狀態(tài)來分析,他應該沒有條件買車。那么他是怎么把受害人帶走的呢?兩名受害人都是乖乖女類型,不會跟著不認識的人離開。
兩名死者失蹤的地方跨越了一座城市,兇手是怎么注意到她們的?
如果說兇手是無意間遇到她們,那他的工作應該流動性很大。即使是這樣的話,我也想不出來哪一種工作可以讓一個人滿城市的亂轉(zhuǎn)?
撿垃圾的拾荒者倒是滿足這個條件,但是他們不可能具備一定的醫(yī)學知識,還能搞到肌肉松弛劑。
散會后我離開辦公室去辦公樓的天臺,這里的視野很好。我點了支煙站在樓邊理一理案情。
從上一個案子開始我就發(fā)現(xiàn),在重案組里接觸到的案件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我不能按照以前查案的思路思考這些兇手的行為。他們有文化,智商高,擁有許多資源。
這種兇手行兇的原因大部分都和錢沒有關(guān)系。不因利而殺人的案件,往往是最可怕的。
從這個案子可以看出,兇手雖然沒什么錢,他卻能做到在一個城市的兩頭讓兩個女孩失蹤,他了解一些醫(yī)療知識,但是卻不是醫(yī)生。他做事縝密,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
這種人隱藏在人群之中就如同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會爆掉。但是一旦爆炸,就會有一批人為此失去生命。
我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身后傳來腳步聲,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
“覺得束手無策了嗎?”
高隊站在我旁邊,一樣俯瞰著下面。在這一棟幾十層高的樓頂,下面的車水馬龍看起來都像是螞蟻。
“在這種地方是不是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站在這里,就好像整個城市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我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很多連環(huán)殺人案的殺手都會有這種想法。他們殺第一個人的理由往往很可笑,但是隨著他們殺的人數(shù)增加,他門的內(nèi)心就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他們掌握著一些人的生死,他們覺得自己像神一樣,凌駕于所有人之上。”
“高隊,你遇到過很多這種人嗎?”我問他。
高隊搖頭:“不少,從我進入重案組的第一天起,我就不停的遇到。”
“這種案子很多嗎?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高隊笑了笑:“普通人不需要知道這些,他們需要一個平穩(wěn)安全的環(huán)境生活,這種會帶給人恐慌的事情是我們需要處理的。”
“所以這些案子都沒有公開?”我夾著煙的手指抖了抖。
高隊點頭:“是啊,都是保密的。”
他轉(zhuǎn)頭看著我:“衛(wèi)弋,你是我要來的人。我知道你在破案這方面有一手,否則我也不會要你。但是你畢竟太年輕了,你的心太不穩(wěn),你的情緒不是由你自己控制,而是隨著案情波動。這樣很不好。”
“不好?”
“兇手可以控制你的情緒,他會讓你憤怒,讓你急躁讓你頹敗。一旦你的情緒失控他就贏了。衛(wèi)弋,你要做到心如止水,你要讓自己凌駕于案情之上,這樣你的頭腦才能保持時刻的清醒和冷靜,你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兇手的破綻。”
聽到高隊的話讓我覺得醍醐灌頂。對,我不能讓兇手牽著我的鼻子走,我不能這么被動。
要想抓住兇手,就要比他快,就要化被動為主動。不能這么被動的等著兇手給我線索了。
高隊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我手上的煙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燒到額頭。我不知道自己在這里站了多久,但是此刻的我感到一片清明。
我下樓回到辦公室里繼續(xù)找線索,剛到門口的時候碰到了風風火火的張澤瑞。
“弋哥。”
“出現(xiàn)新的受害人了?”我問。
小張臉色難看的點頭,我和他一起回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