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愣了一下,清水健一這是指名道姓要跟我單挑?
離火道長卻擋在了我的前面,說道:“等等!你倒是會挑人!你看他現(xiàn)在體力虛脫的樣子,有能力與你對決嗎?”
清水健一說道:“不是我欺負他,但是你們之中,除了他,還有會畫符之術(shù)的嗎?”
離火道長道:“哼!除了畫符之術(shù),其他的老夫都可以迎戰(zhàn)!”
清水健一笑了笑,道:“我知道你這位老道長道行高深,不過我向他挑戰(zhàn)畫符之術(shù),其實就是相當于挑戰(zhàn)了你們兩個人!”
離火道長眉頭一皺,道:“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清水健一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說道:“我已經(jīng)看出來了!他只會畫符,而不懂用符!所以還要你來施法用符!怎么樣?這可是你們兩個對我一個,你們可不吃虧。”
離火道長似乎暗暗思索了一番,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我,好像是在征詢我的意思。
其實他望向我,我就已經(jīng)明白了,如果離火道長不愿意接受挑戰(zhàn)的話,就會像剛才那樣直接拒絕,現(xiàn)在望向我,就說明他自己是想答應(yīng)了,只是不知道我答不答應(yīng)而已。
既然離火道長都答應(yīng)了,我還有什么可推脫的?而且這個清水健一竟然直接點我來單挑,如果不答應(yīng)的話,那豈不是自己認慫了?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向離火道長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yīng)!”
“爽快!”清水健一說道,“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
“任河,河水的河!”我迎著清水健一的眼神,并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還能退讓嗎?
離火道長卻低聲對我說道:“你身體能不能支持?。?rdquo;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感到有些累,但是應(yīng)該還能畫一張符的,便說道:“可以的,我還能撐住。”
鬼狐忽然湊近我旁邊,低聲道:“你放心,還有一個人可以幫你。”
我愣了一下,道:“誰?”
鬼狐悄聲說道:“還記得現(xiàn)在被鎖在紫毫筆里面的千年陰魂嗎?”
我恍然大悟,但是隨即又有疑問,道:“你說他?但是他怎么幫我?”
鬼狐道:“我的尸骨被他制住,所以沒辦法直接幫你,但是你別忘了,紫毫筆的筆桿,也是我的骨頭,而且是我最具靈性的尾骨骨尖。我可以幫你控制千年陰魂,在你畫符的時候釋放他的鬼力,注入符中!”
我說道:“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
鬼狐道:“你只要像平常那樣畫就可以了。”
我點了點頭,便走向前去,對清水健一說道:“你想怎么比?”
清水健一哈哈一笑,道:“我就再讓你們一次,比你們的五雷正法如何?”
離火道長臉色一變,說道:“你們也會五雷正法?”
清水健一笑道:“久聞中國道門至高道法就是雷法!剛才那個長翅膀的怪物,不知道是不是你們道門走火入魔的形態(tài),但是他的五雷正法卻是大成,如果不是他不肯下殺手的話,我們這里再多一倍人也會死在他的五雷正法手中。我晴明流陰陽師的陰陽術(shù),與你們道術(shù)異曲同工,雷術(shù)也是極難掌握。我們各自書寫一張雷符,就用雷符比個高低,你看如何?”
我不知道雷符怎么畫,只好讓離火道長決定了。
離火道長想了想,道:“好!那就這么定了!”
清水健一拍了拍手掌,然后以日本人的跪姿坐在了地上,他旁邊的人馬上給他布置起筆墨紙硯來。
而我則繼續(xù)盤坐在剛才的位置,棲云給我重新鋪上了一張符紙。離火道長則把他手里的古本翻了翻,然后遞給了我,說道:“道教各派之中,以神霄派的五雷正法威力最大,但是我這本古本,是下茅符冊,并沒有神霄派雷符的記載,只有我茅山派本派的雷震符和雷擊符。我們就用這雷擊符和他比一比。”
我點了點頭,接過了古本,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有些欣慰,因為這雷擊符不像我之前畫過的那些符,全都是看不懂的符號,這個雷擊符,卻是上面一個雷字,下面罩著一個煞字,煞字下面還有一個類似鬼子的符號,這三個符號串在一起,就是雷擊符的內(nèi)容。我默默記住了雷擊符的畫法。
清水健一道:“如果你準備好了的話,那我們開始如何?”
我手里握了握緊紫毫筆,點頭道:“好!”
只見清水健一挺直腰身,也手持毛筆,筆尖指在了他黑色的符紙上面。我也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和氣息,讓氣集中在筆上。
我感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我們兩個一起動筆!
但是當我動筆之后,我自然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筆尖上,并沒有再去分神觀察清水健一。我只覺得自己的氣息在筆尖流轉(zhuǎn)的同時,筆桿還有另一種力量輸送出來!就像我的氣息加上了那股力量,同時注入符中一樣!
我知道那應(yīng)該就是鬼狐說的千年陰魂的鬼力!
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我這次畫出來的符,可能是因為帶著鬼氣,所以十分霸道!我感到那鬼氣還把我給反噬了一下,當我收筆的瞬間,我除了感到渾身無力之外,心臟還好像被重重擊打了一下一樣!
我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喘著氣。
離火道長急忙彎腰道:“你怎么樣?”
我心里痛得一緊,卻出不了聲,只是對他搖了搖手。這時我斜眼望向了清水健一,只見他此時也已經(jīng)把黑色的符用白色的顏料畫好,已經(jīng)站了起來,一手拿著黑白符,一手捏了個奇怪的手??!
我大吃一驚,他竟然趁我們這邊不注意,率先發(fā)難?我這才意識到,他剛才所說的對決,根本就沒有說好是怎么個對決法,完全可以是誰先畫完,誰先使用!如果被他的雷符先發(fā)出來的話,那豈不是我畫好的符都還沒使出,便被他先制服了我們?
我急忙瞪大眼睛,伸手指向那邊,示意離火道長快點出手!
離火道長趕緊拿起我的雷擊符,一轉(zhuǎn)身,瞥見對方已經(jīng)發(fā)動,急忙口中念念有詞:
“陰陽失序,極作怨聲,汝被震者,罪之當鳴,隨氣入手,大作怨聲。吾奉三山九候先生律令攝!”
雷擊咒念完,離火道長同時把雷擊符撒手向前一擲!雷擊符竟然像是長翅膀一樣直飛向清水健一!
幾乎在同一時間,清水健一也念念有詞,左手捏了個手印,右手也把黑白符扔出!黑白符同樣去勢極急!
兩道符在空中相遇!
轟??!轟??!
我聽到兩聲雷電的轟鳴聲!那雷鳴的聲音震得整個山洞都在晃動!同時眼前電光一閃,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啊!”
我聽到一聲慘叫的聲音,卻沒認出來是誰的!
等到電光熄滅,我再望向前面的時候,只見離火道長和清水健一,都各自退開了好幾米遠!只是清水健一的臉色更加蒼白,而且嘶的一聲,嘴角還吐出一絲血來!
離火道長雖然臉色也是十分難看,但是看情況好像比清水健一要好一點!
清水健一擦了擦嘴角的血,卻望著我,點了點頭,道:“很好!竟然中國道門出了你這樣的一個人物!這次是我輸了,我會回來找你的!”說完打了個手勢,有兩個人過來扶住了清水健一,然后這十幾個人竟然潮水般退出了山洞,真是井然有序,來去如風!
日本人的紀律性的確可怕。
噗!
離火道長突然間噴出一口血來!然后向后倒去!
棲云急忙從后面扶住離火道長,叫道:“師父!”
我也嚇得從地上站了起來,道:“道長!你怎么了?”
離火道長喘著氣,說道:“那個日本人的道行竟然如此高深!看他的樣子,年紀根本不算大??磥硪院笥龅饺毡镜年庩枎?,都要提高警惕。其實剛才他并沒有輸,我們最多只是和他打個平手!只是我忍著這一口血而已!哈哈!他終究還是嫩了一點!如果他還要再比一次的話,我們就不是他的手腳了。”
說完離火道長在棲云的扶持之下,盤膝坐在了地上,調(diào)整自己的氣息。
我見離火道長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才抬頭望向前面,卻看到狐仙已經(jīng)走到那個骨灰缸的前面,把骨灰缸上的黑白符撕開。
我急忙過去,對她說道:“你的遺骨已經(jīng)取回,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離開飛白的身體了?”
鬼狐轉(zhuǎn)過身來,卻嫵媚地笑了笑,道:“不用這么心急。這個姑娘天生麗質(zhì),我多借用一陣她的軀殼,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吃了一驚,隨即急怒攻心,感到一股怒氣用上了心頭,對著鬼狐厲聲喝道:“你竟然不講信用?”
鬼狐說道:“并不是我不講信用,而是我現(xiàn)在離開她的身體,我也沒處可去。只是希望你們再幫我一個忙。”
我說道:“你還想我們幫你做什么?”
鬼狐說道:“我希望你們幫我把我的尸骨埋了。”
這個倒不是什么大問題,我說道:“好,我?guī)湍懵窳恕?rdquo;
鬼狐卻笑道:“你先別答應(yīng)得那么快,聽我說完。你們之前不是說,要把我?guī)厦┥?,想辦法把我從這個軀殼中驅(qū)趕出去嗎?我現(xiàn)在要你幫我的,就是把我的尸骨帶上茅山,我要葬到茅山上面去!”
離火道長聽到,陡然間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