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慕容子岸的狂怒

“少爺,夫人那邊傳來消息,木子失蹤了。”金安走進來,慕容子岸正在審閱著門客們送來的字畫。

“怎么回事?”慕容子岸嘴上說著卻沒有抬起頭來。

“剛才夫人差人來報,已經(jīng)好幾個時辰?jīng)]有看到木子的行蹤了,于是派了木玉和晚英去尋,結果發(fā)現(xiàn)了木子的遺物。”金安說,“夫人如今害怕得很,少爺可要去看看呢?”

慕容子岸心里盤算著,又是一宗血案,這次的矛頭又是指向誰?況且能在這府中將他的人擄走,看來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她是憑空消失的?”慕容子岸不可思議地說,這慕容府邸門禁森嚴,若是真有人進來抓人,怎么沒人知道?

“目前還不能確定,得等到問了門房那邊的人才能清楚。”金安說。

“去把管事的帶到子母廳,我要親自好好審問一番,如今是愈發(fā)放肆了,竟然能來我慕容府上抓人,方管家是不是不想混了!”慕容子岸狠狠地將字畫扔到桌子上,火苗晃了兩下,魚缸中的魚突然受了驚,慌亂不安地波動著水面,慕容子岸的臉色異常難看,金安覺得很是奇怪,平時鎮(zhèn)定自若的主人如今怎么這般按耐不住了。

“還不快去?”慕容子岸見金安還定定地站在那里,發(fā)脾氣道。

金安急急忙忙地出去,朝門房跑去。

慕容子岸打點好一切,也不帶著小廝,徑自走回寢室。

院子里一片死寂,唯有桂花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偶爾有幾只秋蟬還在悶悶地叫喚著,慕容子岸心里煩躁,隨手朝樹上指去,幾只秋蟬應聲落地,世界從此安靜了。

官良嫻這一招又是什么?如果不是木子自己離開,怎么可能讓別人掠走?木子和木玉這兩個人行蹤一向神秘,差了心腹去調(diào)查,也只是知道她們是官家從小的家養(yǎng)丫頭,沒有其他不一樣的地方,可是直覺告訴慕容子岸,這兩個丫頭絕對不是善類,尤其是木玉,那雙冰冷的瞳孔像是能把人的內(nèi)心讀透了一般,絕對不可小覷。

剛在門外,就聽見官良嫻在里頭嚶嚶地哭泣著,一旁還有晚英和木玉安慰的聲音,慕容子岸推門而進,官良嫻受驚了似地往門口一看,一把撲進了慕容子岸的懷里。

“相公,有人要害我……”官良嫻早已泣不成聲。

“嫻兒,你別這樣,有我呢,你不要害怕。”慕容子岸說著跟晚英使了個眼色,晚英連忙過來與他一道將官良嫻扶到椅子上坐著。

“我聽說木子遭遇了不幸,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慕容子岸問道。。

“啟稟少爺,今天晚上小姐突然說想要吃糖糕,讓我去小廚房打點一下,我便去了,在那里并沒有看到木子,問了當值的師傅,有人說早就沒見她,當時我也沒有注意,后來唉在那里等了半個時辰,糖糕都已經(jīng)做好了,卻仍然沒有看到木子姑娘,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便回來稟告小姐。”晚英低著頭說。

“那個時候,本來應該我和晚英姑娘同去的,可是頭突然疼得厲害,我和妹妹從小就心靈相通,她遇到什么事情,我能第一時間感應到,當下我就知道不好了,晚英姑娘回來后跟我說了這話,我就知道,恐怕是有不測發(fā)生了。”木玉接著說。

慕容子岸看了一眼木玉,梨花帶雨的樣子,如果世人不知她的歹毒心腸,憐香惜玉都是正常之事。

“可有派人去找了?”慕容子岸問。

“小姐不想叨擾他人,便讓我和木玉帶了一些得力的助手去街上尋找,最后在東邊的樹林里找到了木子姑娘的遺物。”晚英說。

“所以說,并沒有看到她的尸體嗎?”慕容子岸聽到這里,心里的防備又加強了。

“沒有,樹林里只看到我妹妹散落的一些衣物,還有這塊玉佩。”木玉將玉佩掏了出來,慕容子岸仔細地看去,上面確實刻著木子二字。

木玉不是傻瓜,如果當真將劍交出來,不僅不符合丫頭佩劍的規(guī)矩,還可能讓慕容子岸抓住這把劍的把柄,去尋找當年鍛造它的劍工,這樣一來,姐妹兩的秘密便是昭告天下了,而將木子的衣物和玉佩交出也是她的主意,官良嫻也不希望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引火燒身,這盤局如果布得好,可能成為與龍千玉對抗的王牌,如果用得不好,不僅木子的命白白地沒了,就連官良嫻一眾人等都要任人魚肉。

“我來看看。”慕容子岸接過玉佩,細細打量起來。

是產(chǎn)自徽州的冰玉,這種玉石很普遍,窮苦人家為了讓小孩一世平安,會找當?shù)氐慕彻珵樗麄兊暮⒆哟蛟爝@樣的玉佩,做工粗糙,很符合木子木玉這樣的出身,可是疑點就在于是在是太契合了,倒好像是安排好了的一樣。

“這是我爹在把我送進官府前留給我和妹妹的,我們從來都是隨身攜帶,沒想到,如今成了我唯一的念想。”木玉說道這兒,眼淚不禁往下落。

“相公,為什么老天爺要這樣對我,我的心腹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可得為我做主啊,要是父親母親知道了這樣的事,也是傷心的,一來木子向來是他們倚重的丫頭,二來也不禁擔心起我的處境啊。”官良嫻將頭抬起來,癡癡地看著慕容子岸,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恐懼。

“夫人你不要擔心,方管家馬上就到,我一定好好地審問他,今晚究竟有誰出入慕容府了。”慕容子岸的眼神漸漸凌厲起來,任何人想要威脅他慕容子岸的威嚴都不可以,這件事一定要嚴懲,絕對不能放過。

“少爺夫人,方管家?guī)У健?rdquo;門外,金安領著方管家等候著。

“進來。”慕容子岸說。

方管家已年過半百,這個年紀的人一般都在頤養(yǎng)天年了,只因為慕容胥一直都視方管家為自己的心腹,所以不愿讓他告老還鄉(xiāng)。

“啟稟少爺夫人,不知召我來有何事?”方管家深深地鞠了個躬,眉頭始終緊鎖著,看到金安這般急匆匆的樣子,他知道今天這件事非同一般。

“今晚可有陌生人進入我慕容府?”慕容子岸威嚴地說,并沒有拿眼去瞧方管家,往常對父親的心腹他都是照顧備至,今天這副冷酷的模樣倒是讓官良嫻吃驚了一下。

“啟稟少爺,晚間是您的三個門客到府拜訪,其它的,就再也沒有人了。”方管家說。

“哦?那可有人擅自離府呢?”慕容子岸問,余光掃到了官良嫻的臉龐,她的眼睛含著淚水,雙手也無力地搭在桌子上。

“這個……剛才夫人身邊的晚英和木玉領了一眾小廝說要去外頭幫小姐辦事,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方管家看了一眼官良嫻,又低下頭去,詳盡地說明剛才的情況。

“夫人這邊我已經(jīng)知道,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嗎?”慕容子岸說。

“啟稟少爺,再也沒有其他了。”方管家沉沉地說,手心早已攥滿了汗,頭一次見到少爺這般嚴肅,心里不能不提著。

“方管家,我父親倚重你,是因為你為人妥當,如今有人在我慕容府中行兇殺人,你卻無法洞察,你該當何罪?”慕容子岸突然重錘了桌子,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少爺恕罪,我蒙受老爺?shù)亩骰?,自然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只是不知這行兇殺人是怎么一回事?”方管家連忙跪倒在地上,頭如搗蒜般砸著地板。

“夫人隨侍的丫鬟木子莫名其妙地失蹤,你這邊卻是一問三不知,我且問你,這殺人兇手如果不是從我慕容府的大門進入,難道能飛檐走壁不成?”慕容子岸說。

“少爺明察秋毫,我方文從來沒有懈怠過,可今天晚上真的再沒有其他人隨意出入了?。∪绻艺f的有半句虛言,我便遭天打雷劈。”方管家說。

“相公,要我看,方管家當真是不知情的,你也別問難他了。”官良嫻虛弱地說著,臉色仍舊蒼白。

“不是我非要這般,只是這慕容府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身為長子,不能不多加留意,如今連你的貼身侍女都照顧不好,又怎么能保我府一切平安呢?”慕容子岸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即轉(zhuǎn)向方管家,“方管家,你且起來吧,剛才我也是一時性急,從來你都是恪守職責的,倒是子岸無禮了,只是這府中的戒備仍要加強,明天我就告訴父親去,讓他多加些能武功的衛(wèi)兵進來,不可再讓悲劇發(fā)生了。”

聽了這話,方管家才趕直起身子,雙腳卻仍在發(fā)著抖。

官良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晚英和木子,她們神情嚴肅,可能都從今天的事情看到了往后的命運了吧,慕容子岸說得對,如今連她官良嫻的貼身侍婢都可以動,那么以后誰不自危呢?縱然有一身絕世的武功,還是可以憑空消失,背后的黑手著實深不可測,一想到這里,官良嫻的頭劇烈地疼痛起來,一時之間,也聽不清外面的人在說些什么,只覺得世界一片嘈雜,而內(nèi)心卻是極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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