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別那么酸,我是缺錢的人嗎?”秦潔氣呼呼地說。這倒是,秦潔家里挺有錢。
“我問你他多大了!”我大聲說。
“十九歲,比咱們都大!”秦潔比我的嗓門還高,看來是跟我杠上了。
我哼了一聲,說:“老牛吃嫩草!那個過了吧!”說完以后,頓時后悔起來。
秦潔果然一下沖過來,甩了我一個耳光,罵道:“就那個了怎么著。我跟誰那個也不跟你那個。你以為你誰啊,不就幫了我一次嘛,真把自己當(dāng)大爺啦?”說完,秦潔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似乎還留著一些秦潔的氣味,閉上眼睛,一頭栽到了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人進來了,坐在床邊,一只手摸上了我的背脊。
我一下把她的手抓過來,回過頭問:“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干什么?”
秦潔說:“你別那么小心眼。我哪可能那么快跟人那個,再說你腦子里除了這個能不能有點別的啊。”
我沒說話,放開秦潔的手,趴在床上裝死尸。
秦潔又說:“我每天在這照顧你,我男朋友也知道,他還不吃醋呢。”
我瞥了她一眼,坐起來說:“是么,你男朋友心胸挺寬廣啊,就不怕咱倆發(fā)生什么事???”
“能發(fā)生什么事啊……”秦潔笑瞇瞇的,親了我嘴唇一下,又說:“周明,你對我好,我知道,我也很感動。可感動不是愛,你明白么?”
我沒好氣的說:“開車送你回旅館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就是愛啦?”
秦潔嗔道:“你再這樣,我不理你啦!”
我只好不說話了。秦潔說:“我男朋友知道你,還叫我好好照顧你。”
“哦……”我笑了笑:“看來我現(xiàn)在名氣挺大的啊,現(xiàn)在出去會不會一堆人沖過來要簽名啊。”
秦潔說:“別沒正經(jīng),我來是要告訴你件事,老鼠被人扎了,這會兒正在醫(yī)院躺著呢。”
我一個激靈,站起來問:“誰干的?替天行道啊這是!”
秦潔說:“呂金仁,呂金義兄弟倆你認識嗎?”
我說:“呂金義是我小學(xué)同學(xué),以前交情還不錯,現(xiàn)在見面就打個招呼。呂金仁是他哥我知道,不過不認識。他倆把老鼠給扎了的?”
秦潔說:“對,就是他倆。”
我沉默了。金義,金仁兄弟倆看來也是被逼急了。這倆人是X縣附近呂家村上的,不知怎么從小就不在村里的小學(xué)念書,卻要長途跋涉步行1個小時到縣上來。結(jié)果就悲劇了,總是被縣上的小混混們攔住要錢,四大金剛以前沒少折磨這倆兄弟。我看見過的就不止一次。
金義金仁兄弟倆身體素質(zhì)非常強悍,每天的長途跋涉讓他們變得十分健壯,可惜雙拳難敵四手,最多的一次,一天內(nèi)被不同的混混們打了十多次之多。這兄弟倆也不服輸,經(jīng)常逮著落單的混混,上去就是一頓胖揍。然后落單的混混再去找人,把這兄弟倆揍一頓。長期以往,已經(jīng)七八年了。這倆兄弟在X縣也是出了名的,幾乎所有的混混人見人打。他倆初二的時候就相繼輟學(xué)了,但有事經(jīng)過X縣的時候,還是經(jīng)常被攔下來揍一頓。他倆幾乎已經(jīng)上升到了所有X縣混混的公敵。
所以秦潔一說是他倆,我反而倒釋懷了。
接著,秦潔又給我說了具體過程。
今天上午,老鼠領(lǐng)著十多個人正在市場附近耍威風(fēng)呢,其中一個小弟突然和老鼠說:“快看,金仁金義兄弟倆!”
老鼠一看,可不是么,兄弟倆正坐在市場里面吃涼皮呢,旁邊放著一輛大摩托車,敢情是倆人的交通工具。兄弟倆一邊吃,還一邊碰著啤酒,看上去樂呵著呢。
老鼠看見他倆就樂了,正愁沒事做呢,這倆兄弟算是撞槍口上了。老鼠跟身邊十來個兄弟一合計,就準(zhǔn)備上去找茬,想把兄弟倆弄到個偏僻地方好好折磨一番。
合計完了,老鼠領(lǐng)著十多個人大搖大擺的就進了市場,還差十來米呢,老鼠就趾高氣昂地吆喝:“在那坐著吃涼皮的兩條狗,給爹過來!”
兄弟倆一看是老鼠,對視了一下,同時把手里的啤酒瓶子往桌子上一砸,握著碎掉的瓶子頭就沖過來了。那些小混混們哪見過這陣仗,明顯是玩命啊,剛才還跟著老鼠作威作福呢,這下子一個比一個跑的快,作鳥獸狀散了。老鼠也一看不對,扭頭就跑,結(jié)果兄弟倆就是奔著他來的。
老鼠跑的夠快了,結(jié)果兄弟倆從小鍛煉出來的身體素質(zhì),就是十個老鼠加起來也比不上啊。兄弟倆幾步就追上老鼠,老大金仁抬起腿就朝著老鼠的背踹了上去。老鼠一下?lián)涞乖诘兀值軅z二話不說,用半個啤酒瓶子在老鼠身上無規(guī)則亂扎,亂刺。據(jù)菜市場擺攤的說:“那兄弟倆太狠了,拿瓶子扎進去也就算了,還在皮里面轉(zhuǎn)兩圈,這是要命??!”
老鼠這時候還是沒放棄逃跑,掙扎著起來,又被兄弟倆踹翻,繼續(xù)刺。刺的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皮,血流的遍地都是,旁邊擺攤的大人們也都嚇壞了,紛紛往后退,生怕卷到自己身上來。
金仁金義兄弟倆仿佛要把多年來受的惡氣全部出在老鼠身上一樣,足足刺了20多分鐘,老鼠竟然還能爬起來,拖著一身的血往前跑。兄弟倆看著往前跑的老鼠,也不追了,跨上摩托車,就回村里了。
老鼠似乎發(fā)揮了所有身體的潛能,流了那么多血,竟然還能一個人跑到醫(yī)院,半路上沒一個人護著他。他一瘸一拐,拖了一地的血,進了醫(yī)院大廳就喊:“醫(yī)生在哪里,快給老子出來縫縫!”
終于體力不支,一下子趴那了,醫(yī)院里頓時亂了起來,這才手忙腳亂的把老鼠抬進手術(shù)室。
秦潔比劃著身上,說:“一共縫了200多針,醫(yī)生說還好沒有什么致命的地方,不過就這也夠嗆,起碼得躺半年!”
我又問:“那咱們這呢,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了?”
秦潔說:“老鼠他爸領(lǐng)著鐵道邊十幾個大漢去呂家村要人了,結(jié)果被村上的人拿鋤頭打出來了。報警也沒用,咱這的派出所就跟擺設(shè)似的,光說出警出警,可哪個民警敢去呂家村鬧呀!老鼠他爸正在縣里派出所鬧呢,也沒人搭理他。”
我嘿嘿笑了笑,又問:“那其他混混們呢。”
秦潔說:“膽子小的這會兒連門都不敢出了。良子也挺夠義氣,帶著順子,流氓,還有十幾個小兄弟,拿著木棍,砍刀等物滿大街溜達,看能不能碰著那兄弟倆。”
我呸了一聲:“這也叫夠義氣啊。那兄弟倆怎么可能這會兒還來X縣,純粹裝逼!”
秦潔說:“或許是吧,不過現(xiàn)在大家都夸良子夠義氣呢。”
我哼了一聲,腦子里閃出個主意:“把你那男朋友叫過來吧,咱去呂家村一趟!”
秦潔愣了一下,說:“你要干嘛?”
我又笑:“當(dāng)然是聯(lián)合金仁金義兄弟倆趁機把四大金剛打散啊,這么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瘋了!”秦潔雙手捧著我臉:“周明。我跟你說,現(xiàn)在那兄弟倆是X縣所有混混的公敵,如果你和他倆聯(lián)合,那你就站在X縣混混們的對立面了!”
我咬了咬牙,說:“對立就對立!反正我就沒想跟他們和解過!我不在乎!”
秦潔說:“馬良前幾天就放出話來了,說是以后不會再找你事,你倆各走各的!其他混混們也不會主動來找你茬,你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了!”
我抓著秦潔的手說:“或許你覺得我是裝逼,可我還是要說,我不想讓咱們縣任何一個小孩子在街上玩的時候,還得隨時防備著有沒有被混混盯上。”
說完,我覺得心里痛快極了,或許我從來都不是救世主,或許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或許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可是我起碼去做了!
秦潔搖著頭:“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我抓著秦潔的手,認認真真的對她說:“請你幫我。”
秦潔想了好大一會兒,說:“好吧,那你等我。”就出門去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秦潔領(lǐng)著一個又高又帥的男孩子走了進來。
“周明,這就是我男朋友,叫他小宇就好了。”秦潔給我介紹。
我看著小宇,有些自慚形穢,他比我大三歲,按理來說我該叫他哥,但還是說:“小宇,你好。”
小宇走過來,伸出右手,我笑笑,也和他握手。
小宇突然說:“單挑,還是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