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瞬間石化,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倒是葉老他一個勁的嘀咕:這是誰干的?這么不像話,好好的一幅字畫就這么給糟蹋了。
午飯是在文聯(lián)解決的,期間我們和葉老聊起了有關張巡的故事。葉老的歷史知識很豐富,說起安史之亂和張巡守睢陽的故事來,簡直跟說評書的單田方有的一比。雖然文聯(lián)的伙食一般般,但我們吃到了一頓精神糧食。
這幅字畫還是被老葛帶走了,因為老葛要對字畫上的小子進行化驗。葉老當然依依不舍,他說還沒帶去給北京方面的專家鑒定呢。即使不用鑒定了,這么好的字畫也該留給他欣賞欣賞。
最后,還是老王應變得當。他告訴葉老做個化驗很快,明天就會把字畫送到文聯(lián)。這樣一來,葉老才勉強罷手不再糾結。不過,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他老人家還是忍不住關照了幾句:字畫不能沾水,最好也別用化學藥劑,如果這真是張巡的作品,那么是一件無價的寶貝。有必要捐給國家博物館收藏的。
老王聽了,笑了笑,向他保證:葉老,您就放心吧。破壞文物的罪名我們可扛不起。
離開文聯(lián),我們去了吳教授那里。吳教授還在為病毒的事情煩惱,他看起來比前幾天衰老了很多。他一見到老葛,就跟沒了魂似的。
“我的葛大組長,你怎么又來了?”吳教授嘆了一口氣,似乎很情愿看到老葛。
“怎么?我不能來嗎?”老葛微微一笑。
“你總得給我們一點時間吧。”吳教授抱怨了一句:“娜娜昨天才落網,就算我們不吃不喝徹夜不眠,也不可能這么快研究出東西來啊!”
原來,他把老葛當成了催命鬼。還以為這位大組長又來問他研究的成果了。
“哈哈……”老王打了個哈哈,說道:“吳教授,你誤會了。我們知道你們研究病毒很辛苦,怎么會那么不通清理呢。”
“我來啊,是給你帶樣寶貝。”老葛說著給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點了點頭,將張巡的字畫攤開在吳教授的面前。
吳教授冒起眼睛來仔細看了一番,身子不由得顫了顫:“張字巡……這是張巡的字畫?”
“你認為呢?”老葛反問了一句。
“不可能,不可能。”吳教授連連搖頭,不敢相信,“張巡的字畫不曾傳世,業(yè)界根本沒有說法啊。”
“但是,去年東京拍賣會上曾出現(xiàn)過張巡的字畫。”老葛接著說道。
“這事我也有關注過,不過業(yè)內的專家普遍認為這幅字畫是假的,難不成就是這幅?”吳教授嘖嘖了幾聲,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桌上的字畫。
他是草書愛好者,張巡的狂草是出了名的,而畫卷上的題字就連葉老都說好,他怎么可能不被吸引。
“這個我也不敢確定,我們來就是想請你鑒定一下這幅畫。”老王又說道。
“恩……”吳教授沉吟了一番,精神忽然抖擻起來,“從題字上來看,筆鋒老辣確實有大家的風范,但要確定是不是張巡的手筆,恐怕以我的水平是做不到的。”
他頓了頓,用手摸著下巴,繼續(xù)說道:“當?shù)匚穆?lián)有位葉老,他可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們可以去咨詢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見。”
“我們剛從葉老那里過來。”我忍不住插了一句:“他老人家和你的看法是一樣的,說要去北京找更多的專家鑒定。”
“應該的,應該的。”吳教授聽了,點了點頭,“北京專家多,一定能夠鑒別真?zhèn)蔚摹?rdquo;
他說完貌似也注意到了那一行不起眼的小子,突然間臉色大變:“這字是誰寫的?”
“那就得請你吳教授化驗了。”老葛說道。
吳教授二話不說將字畫拿進了實驗室,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又走了出來。
“怎么樣?”老葛掐滅手中的煙頭,連忙問道。
“這字是用特殊的化學藥劑寫上去的,寫字的人經過了精準的計算,你看這藥劑本身是無色無味的,但會被空氣氧化,氧化后就會出現(xiàn)顏色。”吳教授說道:“幸虧這種藥劑沒有危害,我可以用反氧化物把它祛除。”
“那就麻煩你了,吳教授。”老葛點了點頭,然后看了我一眼又說道:“等吳教授把這行小字祛除了,你就把字畫給葉老送去,免得他老人家掛念。”
“哦。”我嘟了嘟嘴巴,很不情愿當這個快遞員。
“要緊,要緊。”吳教授說著,又跑回了實驗室。他也很希望葉老趕緊拿著字畫去北京,好快點鑒別它的真?zhèn)巍?/p>
我把送到文聯(lián),親手交到葉老手里后,立馬返回了警局。我知道,老葛和老王一定要討論有關老祖宗的事情。
這么精彩的會議,我絕對不能錯過。
回到警局,我馬上趕到了老葛的辦公室,但室內只坐著沈放。沈放看了我一眼,連忙問道:“小楊,你去哪了?”
“去了趟文聯(lián)。”我如實告訴她,然后又問了一句:“老葛他們呢?”
“老葛?”沈放怔了怔,跟著偷笑了起來,“葛組長確實長得有些著急,以后私下里我也叫他老葛了。”
我這才意思到自己說錯了話,怎么能在競爭對手面前直接稱呼領導的大名呢,不過好在她也沒放在心上。
“老葛他們去局長辦公室了。”沈放接著告訴我道:“這個案子快結了,他們在商量交接問題呢。”
“這么快?”我愣了愣,記得人皮尸案也是草草了解的,期間留下了許多疑點還沒解決。
“也不快了。”沈放笑了笑,“這案子從發(fā)生到現(xiàn)在快兩個多月了,再過幾天就中秋了。破案回家,正好和家里人團聚。”
她說的也沒錯,為了這個案子我們消耗不少的精力,眼看中秋佳節(jié)要到了,正好放假回家。其實,這案子總體上是被我們偵破了的。阿俊、胖虎、阿麗都是自殺,有娜娜的證詞,我們是可以結案的。另外,那守墓的孤寡老人。他沒有身份,根本不在司法體制內,所以管不了。
接下來,我又和沈放說到了丁壯壯。我們兩人都難過,只希望他能醒過來。聽她說,老葛會向上級申請安排小丁去北京治療。北京醫(yī)療條件好,專家也多,指不定就讓小丁蘇醒了。
正當我和沈放聊得過癮的時候,老葛他們回來了。老葛隨身帶著煙味,不是我吹牛,百米開外我都能聞得到。老王隨手關了門,然后我們四人坐了下來。
兩位領導首先告訴我們,三天后就要返回省城了。明天可以放一天假,讓我們在當?shù)睾煤霉涔洹?/p>
說來也是,我第一次來,都忙著破案,沒有好好走走。所以,很高興他能給出這一天的閑工夫。只可惜,大美女戚琪不在,要不然正好約她。
老王似乎很能看破我的心思,他對我笑了笑,說道:“小楊,逛街要女同志陪著才好玩。小戚不在,你可以約小沈一起走走。”
“她?”我猶豫了一下,在我眼中沈放除了是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之外,跟男人幾乎沒什么區(qū)別。
“我……我怎么了?”沈放眉頭一皺,反問我道:“難道我不像女人嗎?”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連忙搖手。
“好了,你們什么時候約會,等下班了再說。”老葛用手上的zippo手機強打著桌面,說道:“接下來,我們捉緊時間討論下老祖宗吧。”
他說完又咳嗽了一聲,強調了一句:“關于神秘組織和老祖宗,目前警隊還沒立案。所以,我們任何調查都要保密。”
“是。”我和沈放點了點頭。
關于老祖宗的身份,到目前為止我們只了解兩點。第一,是從人皮尸案起就已經知曉的。那就是他得了病,迫切需要治療。這才有了謝剛的任務,和謝樂的登場。而到了現(xiàn)在,他的身體仍然沒有好轉。阿俊四人在祈福的時候,有說過老祖宗的身子越來越差了。
第二,是字畫上的一行小字。那行小字應該是組織的人所寫,他們透露給我們的信息是:老祖宗活了上千年。張巡是中唐時期的人物,就算不能精確計算睢陽城是什么時候被安祿山攻破的,但從中唐至今也該有1300多年了。
“老祖宗能活1300多年?”沈放怎么也不敢相信。
“他如果真能活那么久,干脆別叫老祖宗了,直接叫老妖怪得了。”我也不相信。
很顯然是組織的人在故弄玄虛,老祖宗是他們的頭兒,他們的信仰,這些人當然要把他捧得高高的。但這個世界上虛虛實實的事情多了去,老祖宗這個稱呼聽起來嚇人,可說定是個小孩子或者是年輕人。
“你們別忘了陳博士的教導。”老葛吐著煙圈,對我們說道:“對于案情不能先入為主,萬一老祖宗真的活了1300多年呢?”
“老葛說得沒錯。”老王接了上去,“我們先假設老祖宗真的活了一千年多年,那么他在當時的身份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