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我們休息了大半天。到了下午兩點左右,老葛才把人聚集到一起。這時,老王他們也從學(xué)?;貋砹?,而且是頗有收獲。老王一早就聽說我們昨晚遭遇了喪尸的襲擊,便急著詢問起情況來。老葛說法喪尸已經(jīng)交給法醫(yī)部,要等法醫(yī)部研究的結(jié)果出來才能再下定論。他更關(guān)心的是學(xué)校里的情況。
老王他們經(jīng)過了兩天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把和阿俊關(guān)系密切的同學(xué)問了個遍。據(jù)那些同學(xué)說,阿俊在學(xué)校里只關(guān)心和攝影有關(guān)的東西。他個性孤僻,幾乎不參加團體活動,就連住在一起的室友生日想邀請他去Ktv,他都會毫不留情的拒絕。然而,每一個月的15日,他卻都會和胖虎、阿麗、娜娜三人來到河邊點放孔明燈。
“在學(xué)校里,點放孔明燈很正常啊!”丁壯壯聽到這里,忍不住說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可是每個月15號都放孔明燈,那就顯得不正常了。”沈放想事情總會更加深遠一點。
學(xué)生點放孔明燈無非是為了祈福,看來每個月15號對于阿俊他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要不然他們是絕對不會那么堅持的。
“阿俊和胖虎他們應(yīng)該不是一個班的吧?”老葛一邊點煙,一邊問道。
“胖虎和娜娜是同班同學(xué),阿麗則要比他們?nèi)硕夹∫粚?,不過也是屬于同一個系的。”老王告訴他道。
“另外,這四人都在學(xué)校認識的。他們分別來自不同的四個城市。”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
照此說來,阿俊等四人明面上能夠攀得上關(guān)系的只是同一系的學(xué)生而已。而他們之間的唯一聯(lián)系也只是在每月的15號去河邊放一次孔明燈。
“假設(shè)他們幾人是在祈福,那么到底為了什么事情呢?”我感到不解,順手點起了香煙。香煙這東西一旦沾上,就很難戒除?,F(xiàn)在,我總算能夠體會老葛犯煙癮時的感受了。
“也有可能是為了某個人。”沈放跟著補充了一句。
“15號會不會是他們的愛情紀念日呢?”丁壯壯推斷道。他說自己在讀書的時候,也會和初戀女友一起去點放孔明燈,為的就是紀念他們相戀的一天。
實在沒想到像他這樣粗狂的男人竟也有浪漫的過去。我聽了之后不由得感到心酸,因為自己讀了那么多年都沒有談過一次戀愛。
“總不能那么巧吧?”沈放表示不認同,她搖了搖頭說道:“阿俊和阿麗之間似乎只是曖昧關(guān)系,兩人并未正式確立男女朋友的身份。”
“小沈說得對。”老葛聽了沈放的觀點之后,兀自點了點頭,然后又問道:“難道其他同學(xué)就沒有向他們打聽過此事?”
學(xué)校是一個生產(chǎn)八卦的地方,一些好事的同學(xué)難免會去挖掘阿俊等人的秘密。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阿俊等人就算把事情藏得再深,也有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
“好奇心重的同學(xué)也是有的。”老王接下去說道:“可是他們想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打聽到阿俊等人的真實意圖。對于此事,這四人一直保護得很嚴密。每當(dāng)有人問起的時候,他們的嘴巴就像封了蠟一樣。”
“越是這樣就越顯得古怪。”我聽到這里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大腿,“這四人間一定藏著什么秘密。”
“但再嚴實的墻也有透風(fēng)的時候。”沈放微微一笑,告訴我道:“每當(dāng)15號的深夜胖虎總會說夢話,起初大家還沒怎么在意,可是日子久了,也就引起了大伙的關(guān)注……”
“他都說些什么呀?”我耐不住性子,急著問道。
沈放或許在責(zé)怪我為什么突然打斷她,便向我嘟了嘟嘴,直到我向她點頭表示歉意后,才肯接著往下說:“釋先生,老祖宗還好嗎?”
“釋先生?”老葛皺起了眉頭,喃喃道:“這人又是誰?”
他在聽人講案情的時候,極少會出聲打斷。除非聽到了令自己吃驚的線索,很顯然這個釋先生的出現(xiàn)是令他猝不及防的。
“老祖宗?”我則更關(guān)心后一句話,因為自從人皮尸案后,老祖宗三個字對于我而言已經(jīng)屬于敏感詞匯。
所以,我不自覺的看了老王一眼。老王自然明白我心中所想,但老葛有話在先,關(guān)于這個組織的事情要向外人保密。沈放和丁壯壯目前只是實習(xí),他們在特案K組還不能立足。因此,這個機密是絕對不能向這二人透露的。
“也不知道戚琪那邊怎么樣?”老葛借故打岔了一句,顯然是我和老王的眼神引起了沈放的注意。這個女人真不簡單,如果不是我得益于人皮尸案打下的人脈關(guān)系,只怕會被他擠出特案K組。
說來也巧,老葛剛提到戚琪,她就咯吱一聲推門而入了。
“戚警官,你回來了。”我率先站了起來,每當(dāng)我見到她總會不自覺的感到緊張。或許,我個人對她太重視了吧。
戚琪見了,只對我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坐到了老王身邊。
“小戚,你搜集到了哪些線索?”老葛也不等她把屁股坐熱,就急著問了起來。
戚琪的任務(wù)是查清楚阿俊等人四人的家庭背景,她頓了頓之后,便開始向我們娓娓道來。原來,這四戶人家都是生意人,而且都是擁有上億資產(chǎn)的大戶。不過,這也很好理解。有錢人家的孩子才讀得起藝術(shù)。
阿俊家主要經(jīng)營服裝業(yè),客戶都是非洲商人,所以父母每半年都要去一趟非洲大陸。阿麗家賣的是養(yǎng)生產(chǎn)品,客戶都集中在澳洲和東亞。娜娜家是開的是科技公司,在日本東京設(shè)有研發(fā)部。因此,他的父母常年不在國內(nèi)。胖虎家最有實力,他們是房產(chǎn)開發(fā)商,近幾年更是滲透了歐洲的電力產(chǎn)業(yè),大有向外擴張資產(chǎn)的雄心。
這四戶人家分別經(jīng)營著不同行業(yè),看起來互不交集,但他們卻同時投資了一家證券公司。這家證券公司的底細很難探底,八成幕后有大靠山存在。
“看不出來這四人還都是有實力的富二代。”丁壯壯聽完,忍不住挖苦了一句:“這世道就他們富二代會惹事。”
“說起來也是奇怪了,他們都是家里的獨生子女,別提有多寶貴了。”沈放接著說道:“可是為什么當(dāng)他們出事后,他們的父母一點兒都不急呢?”
她分析的很有道理,眼下這社會獨生子女就是家里的寶,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父母的神經(jīng),可是,這四戶人家倒好,事發(fā)都一個多月,竟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即便身處國外,那么多日子下來也該回來了吧。
難道說,他們更關(guān)心自己的生意?
“目前,只有阿俊的父母從非洲趕回來。”戚琪告訴我們道:“明后天估計就能到省城機場了。”
“接待阿俊父母的事情就交給老王和小沈吧。”老葛聽完,望著老王說道:“你們接到他雙親后,帶到局里錄個口供。”
“好的,沒問題。”老王點了點頭。
“那我呢?”丁壯壯見之前一直是和沈放合作的,現(xiàn)在老葛把他和沈放分開了,便不由得著急起來。
“你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繼續(xù)尋找娜娜的下落。”老葛想了想,告訴他道。
特案K組往往要多線辦案,老葛必須事先調(diào)度好人手。
“好啊,好?。?rdquo;丁壯壯聽完,瞬間樂了起來。老葛是組長,跟著組長辦案那自然是災(zāi)好不過了。
老葛分配完任務(wù)后,又把我單獨留了下來。他首先示意我把辦公室大門關(guān)嚴了,然后又向我遞了一根煙。
“說吧!”
“說……說什么?”我突然感到疑惑,手上一松,煙就掉在了地上。
“剛剛你想說的事情。”老葛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哦……”我想起來了,彎腰撿起香煙后,又說道:“就是那個老祖宗,你說會不會就是神秘組織里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