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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輛挖掘機開進了現(xiàn)場,停在了荒墳地中。所有人都不理解,老葛為什么要申請挖掘機。老葛抽著香煙,一直沉默寡言。這時候,也只有我和他說得上話,畢竟我們相處也有一段日子了。
我和他抽著一樣的香煙,擺出了一樣的姿勢。老葛見不慣,首先開口道:“怎么?你要參加百變大咖秀嗎?”
我微微笑了笑,告訴他道:“我真要參加那檔節(jié)目,也不會模仿你啊。”
“那你要模仿誰?”老葛忽然很好奇,盯著我問道。
“陳博士,我一定會模仿陳博士的。”我告訴他道。
“陳老師自然是比我優(yōu)秀了。”老葛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對了,組長。你不會真的想把這片墳地掘了吧?”我和他聊開后,緊接著進入了重要的話題。
“對啊,不然我申請挖掘機干嘛?”老葛承認道。
“可是……”我欲言又止。
我本想說掘人墳地是一種損陰德的事情,會遭到報應(yīng)的??墒牵峙滤麜治颐孕?。更何況,以他的性格也未必會聽我勸告。所以,到嘴邊的話干脆又咽了回去。
“放心吧。”老葛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不會有事情的,一切后果都由我來承擔就是了。”
緊接著,他掐滅了香煙,走過去指揮那三輛挖掘機。挖掘的線路是他事先就已經(jīng)規(guī)劃好的,老葛在工程方面很有天賦,這一點在尋找樁孔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老葛要求三部挖掘機分別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進行挖掘,面積覆蓋了整片荒墳地。
他的意圖很明確,認定這底下藏著什么。其實,在模擬完現(xiàn)場后,我也考慮過這個層面。阿俊他們營造出詭異的氣氛,無非就是向掩蓋什么。可是那間鬼屋很簡陋,純粹就是一個暫居休息的場所。我們仔細檢查過,其中不存在什么機關(guān)和暗格。可以斷定的是這間屋子藏不下什么秘密。那么,秘密最大可能就是藏在墳地里。
可我沒有老葛那么有魄力,我僅僅只是想到,而他卻能付之于實際行動。隨著挖掘機的深入,我們眼前出現(xiàn)了一具具白骨,那都是些死去好久的人。大家伙聞著一陣陣腐爛的惡臭,心里面都不很不是滋味的。尤其是北方的同事,他們舊觀念比較足,認為讓尸骨暴露在荒野是一種禁忌。處理不當,可是會倒霉運的。
為此我也替老葛捏了一把汗,我倒不是因為迷信的說法,而是怕老葛過激的做法被媒體曝光后,又會惹來輿論壓力。那些敵視特案K組的人,肯定會借此機會大做文章的。屆時,特案K組又將陷入漩渦之中。
出于善意,我不得不提醒老葛一句。老葛聽完,卻笑了笑,告訴我道:“難道你忘了,這里原先就被計劃著要改造成垃圾場的。”
現(xiàn)在的垃圾場都是經(jīng)過科學處理的,所以到時候也免不了要對這片荒地進行挖掘改造。難怪老葛會做出這么大膽的舉動出來。
挖掘工程一直進行到了傍晚,但遺憾的是除了一具具白骨和一些廢銅爛鐵之外,我們壓根沒發(fā)現(xiàn)其他可以的東西。
“組長,這一天你算是白忙乎了。”我遞了一根香煙到老葛手上,準備請示晚上的行動。
“那也未必。”老葛接過香煙,然后將手里的一個生了銹的鐵盒子交給了我。
這是什么?我好生懷疑,不由得瞪大眼睛仔細研究起來。這個鐵盒子體積不大,估計一下也就iPhone6plus那點規(guī)格。材質(zhì)是用鋼鐵打造的,但一看就知道鍛造手藝不純,要不然也不會生銹到這個份上??勺盍钊顺泽@的是,這個鐵盒蓋面上竟然還有著一行字。
“會是什么字呢?”我用征求的眼神望了老葛一眼。
老葛抖了抖手里的煙灰,聳了聳街,告訴我:“我也不知道,你把字拓下來看看。”
由于字是往里嵌刻的,所以只要往當中灌點墨水,就能夠在紙上拓下來了?,F(xiàn)場只有紙,墨水只能用柴油充當了。
等我把字完全拓下來后,發(fā)現(xiàn)上面刻的是:さんぱちしきほへいじゅう
日文?老葛皺起了眉頭,然后詢問了眾人一聲:“有人會日文的嗎?”
現(xiàn)場一片鴉雀無聲,顯然都不會。干我們這行的最多也就是要求英語四級過關(guān),沒事誰會讀日文啊。
不過,好在我剛好又那個興趣。我在學校進修過二外。當時,讀的正好是日語。我的水平是能夠讀完原版的《海邊的卡夫卡》,所以這一行字對我來說不成什么問題。
“三八式歩兵銃。”我緊接著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出來。
老葛聽了先是愣了愣,然后又叫我重復一遍:“小楊,你在讀來聽聽。”
“三八式歩兵銃。”這一次我加大了音量。
“你確定?”老葛最后確認道。
“當然,我敢拿自己的職業(yè)來擔保。”我單手舉天,做了一個發(fā)誓的姿態(tài)。
“三八大蓋!這里怎么會有三八大蓋?”老葛陷入了沉思。
三八式步槍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日本法西斯陸、海軍最主要、最基本的武器,一直使用到二戰(zhàn)結(jié)束,用了整整40年。三八式步槍在中國一向被俗稱為三八大蓋,很多以抗日為題材的電視劇中都有提到過。
這里出現(xiàn)了三八大蓋,那么底下埋的人很可能就是當年侵華的日本士兵。
“我想起來了,電影中阿俊曾說過,這里曾經(jīng)是關(guān)東軍的駐地。”我忽然又對老葛說道。
老葛聽完又問了當?shù)氐耐拢珊芏嗳硕疾桓掖_定,說是要打電話給歷史博物館的專家推敲一下。
不過即便如此,在我們心里已經(jīng)有了傾向。主要是結(jié)合那守墓老頭的死法,他是剖腹而死的。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只有日本武士會選擇這種痛苦的死法。
到了晚上,我和老葛又進入到了那間鬼屋。鬼屋儼然成為了我們兩人的吸煙室,我們不停地吸著煙,思路在飛快的運轉(zhuǎn)。
“小楊,我有種預感。”老葛沉悶了好久,終于又開口說話了:“這件案子的背后一定隱藏著重大秘密。”
“是關(guān)于關(guān)東軍的嗎?”我緊跟著問道。
“不知道,暫時還說出清楚。”老葛嘆了口氣,然后又叫我說說看法。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接著說道:“除非阿俊他們是關(guān)東軍的后人,不然他們沒有理由來掩蓋這里的秘密。”
“我讓戚琪去查他們的家庭了。”老葛告訴我道:“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可是……”我陡然間又想到了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可是什么?”老葛愣了一下。
“可是,關(guān)東軍會留下什么秘密呢?”我終于組織了出來。
如果說我們的推斷屬實,那么阿俊他們拼了命要保護的秘密一定很嚇人。我甚至聯(lián)想到了威力驚人的核武器,或是什么生物研究。
“葛組長,不好了……”
然而就在這時,執(zhí)勤的同事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
“怎么了?”老葛隨即起身。
“荒墳地里出現(xiàn)尸變了。”那人嚇得直打哆嗦。
尸變???!我和老葛都感到震驚,白天還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突然尸變了呢?
我們二話不說,立刻沖到了現(xiàn)場。乍得一看,果然如那人所說,荒墳地中出現(xiàn)了5具喪尸。更值得留意的是,他們還都穿著日本帝國主義的軍裝。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領(lǐng)導,說了你不要生氣。”其中一名協(xié)警打扮的同事對老葛說道:“你白天挖了他們的墳地,已經(jīng)把他們?nèi)菒懒恕,F(xiàn)在到了晚上,陰氣比陽氣重了,他們就出來報復了。”
“迷信!”老葛說著扔掉了手上的香煙,然后大喝了一聲朝著那5具尸體就沖了過去。
“危險??!”我見了立即大喝了一聲,也跟著跑了上去。
其他人由于沒帶槍械,所以敢靠近。機靈點的就拿起手機呼叫總部,請求實彈支援。
我們靠近了之后,那5具尸體突然變得活躍起來。一定是聞到了我們的呼吸,他們的喉嚨里發(fā)出咔咔的怪聲,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一股濃濃的惡臭。
“小楊,當心點。”這時,老葛提醒了我一句:“他們身上都是病菌,你千萬別被抓了。”
“放心吧。”我對他眨了眨眼,“我能應(yīng)付得過來。”
尸體緩緩向我們圍攏,眼下的處境大有行尸走肉的既視感。老葛原本是想制服他們,可是當你靠近了才知道這些家伙都碰不到。他們身上有各種病菌,還有不知名的腐蟲。你只要被這些東西咬到一小口,性命就會立即不保。
“小楊,我現(xiàn)在明白了。”老葛在這種危急時刻,竟然還有閑暇的時間來點煙。他猛抽了幾口又對我說道:“這就是秘密。”
“5具喪尸?”我不是很明白,疑惑的望了老葛一眼,“他們意味著什么?”
“生物犯罪!”老葛嚴肅的說道。
他本來還想解釋更多,可是喪尸們已經(jīng)靠近到了身前。
“跑!”說時遲那時快,老葛大喊了一聲后,將手里的打火機扔了出去。
我立即領(lǐng)會也學著他的動作,將手里的打火機扔了出去?;饳C碰觸到其中一具喪尸,將它的衣服點燃了。其余的尸體害怕火焰,一時間就散了開去。
我們趁著這個機會跑了出去,緊接著老葛又吩咐所有人點燃火把,以免喪尸再次發(fā)動攻擊。大約在三個小時候,支援終于到了。荷槍實彈的武警對喪尸發(fā)起了一頓猛射,終于把他們消滅了。
事后,老葛指揮清掃現(xiàn)場,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在確認底下不存在其他喪尸后,才下令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