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笑:“呵呵……”
素素霍的站起身來,微微垂頭,目光幽深地看著我。
說話的卻是溫如玉:“王爺今日沒上朝,不知朝中又出了大事。不如咱們?nèi)ツ沁呑咦?,探討一下如何?說起來,同僚多年,如玉還從未與王爺共商國事呢!”
素素的臉拉得越發(fā)長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拎小雞似的將我提起來,陰森森道:“素素久在邊地,咱們是幾年也見不上一面的。好在如今不必再回邊地,此后時時得見,未免王爺相思成疾,不如咱們湖上泛舟,互訴衷腸的好。”
!??!
這貨居然把我剛才拿來調(diào)侃他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我已經(jīng)沒有勇氣去看韶芳的臉色了,現(xiàn)在我腦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出差,出一趟遠(yuǎn)遠(yuǎn)的公差,最好韶芳嫁人那天我都來不及趕回去!
素素就那樣提著我悶頭就走,我不甘就這樣被他狠狠擺上一道,掙扎著回頭向輕寒求救,誰知那殺千刀的混蛋早就防著我呢,一手提著我的胳膊,一手摁住我的后腦勺。我頓時感覺脖子一僵,自個兒完全當(dāng)不了家。
素素低頭,湊近我耳邊,低聲道:“救命之恩抵消積年深仇,韶華,今日之事,卻是你主動架梁子了。”
他的聲音略微低沉喑啞,如邊地凜冽的風(fēng),帶著震人心弦的兵戈之聲,令人聽過一遍之后就會牢牢刻在心上。
他口中呼出的熱氣噴在我耳邊面上,我頓時覺得耳朵臉頰熱辣辣的,像是起了一把火,心臟跳得跟擂鼓似的,雞皮疙瘩蹭蹭蹭的直往外冒。
色、誘??!他這是赤、裸、裸的色、誘啊!
輕寒呢?輕寒快救我!
我心里哭天搶地地嚎叫著,嘴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輕寒是負(fù)責(zé)保護(hù)我的安全、照顧我的生活的,妨礙我跟美男談情說愛打情罵俏是大忌,這種情況他當(dāng)然是有多遠(yuǎn)閃多遠(yuǎn)的。
我眼睜睜看著安若素將我半提半拽地弄到湖邊,丟進(jìn)舴艋舟,竹篙一點,小舟離岸,然后……
然后船身猛一晃,再一沉,嚇得我心都蹦到嗓子眼了。等我回過神來時,小船上多了一個人——溫如玉。
溫如玉依舊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笑意,安靜美好得宛如一塊散發(fā)著淡淡瑩潤光澤的玉雕仙人像似的。
我手拍胸口大喘氣,惡狠狠道:“怎么,如玉也是來與本王互訴衷腸的么?”
溫如玉目光灼灼的看著我,并不接話。
我對上他的眼睛,卻見他眼里一片溫和的光芒,就像兩粒閃亮的黑曜石鑲在晶瑩的珍珠上似的,流光溢彩,奪人心魄。
要命的是,他的眸光越來越溫和,簡直比六月初的沉香湖水還要清澈瑩潤,黑白分明的眼珠如兩汪深潭,打著漩渦要將我整個人吸進(jìn)去。
我癡癡地看著溫如玉的眼睛,也不知是不舍,還是不忍,或是不能,總之,我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他的眼睛。
天地萬物都成了背景,只有他,是夜空中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