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青河說特警已經(jīng)圍住劉蛇了,其實我并沒太大的驚詫,因為雖說劉蛇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但一旦被警方徹底盯上了,想要玩消失那也是不太可能的。倒不是說警方就多么牛逼,畢竟這案子還沒破。但之所以案子沒破,主要還是因為沒有鎖定嫌疑人的真實身份,不好去搜索抓捕。而劉蛇不一樣,他已經(jīng)暴露了,而且剛從獒園逃跑,只要動用大量警力將他搜出來倒不是很難。
但令我好奇的是,劉蛇都落得這幅田地了,和警方對峙了,為何卻提出來要見我?畢竟他既然可以通過人質(zhì)來和警方談條件,為何不提出一個對自己更有利的條件,比如讓警方撤離,而他逃跑?
不過雖然心中好奇,但我們腳上可沒閑著,方青河只是留下了幾個警察守在這里,等候其他警力來挖掘現(xiàn)場,而他則帶著我立刻就離開了這里。
我們并不是從那個通道進入地下,然后爬地道離開的,而是直接走的山路,因為我們還在山腳下,很快就出了山,出山?jīng)]多久就有警車接應(yīng)我們,帶我們?nèi)秳⑸叩默F(xiàn)場了。
等到了現(xiàn)場,我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是液化氣廠,而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重重警戒了,據(jù)說劉蛇就在倉庫里,他四周全是液化氣罐子,而且藏得角度非常刁鉆,要是開槍狙擊的話,很有可能引發(fā)爆炸,那樣劉蛇和人質(zhì)都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很快談判專家就和劉蛇溝通了下,劉蛇讓我進入倉庫找他。其實我個人并不想去見什么劉蛇,直覺告訴我可能有危險。
而方青河似乎也不想讓我去,他和特警支隊的隊長溝通了幾下,問有沒有可能用武力拿下。但由于劉蛇挾制的是一對母女,而這對母女的老公是開發(fā)區(qū)的一個區(qū)長,所以必須保下人質(zhì)的安全,因此才一直按兵不動,并答應(yīng)了劉蛇的要求的。
因此這一趟我必須進去,令我蠻感動的是,金澤提出要跟我一起進去,但最終劉蛇沒有答應(yīng),所以還是我一人進的倉庫,在進去之前方青河給了我一枚錄音筆,也不知道是不信任我還是怎的,不過我理解他這個行為。
進入倉庫我就聞到了一股很沖的煤氣味,顯然劉蛇已經(jīng)擰開了好幾個煤氣罐子的開關(guān),難怪特警都不敢亂來,這一槍過來,勢必要釀成大禍。
然后我又看到了一對母女分別被綁在了一個煤氣罐子上,女人長得挺有韻味的,而小孩才五六歲的樣子,此時這對母女完全被嚇懵逼了,連話都不敢說了。
而在這對母女的中間,幾個煤氣罐子圍著一個中年男人,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很安靜的站著。而且他身上鼓鼓的,像是綁了什么東西。
雖然從獒園的監(jiān)控視頻中我見過一次劉蛇,但此時再見到劉蛇,我竟然發(fā)現(xiàn)我對他沒什么印象。因為劉蛇這張臉太過平庸了,很大眾,壓根就沒什么記憶點。而這正是他最想要的,難怪他要整容成這副模樣,太好隱藏自己了,也難怪那變態(tài)兇手需要通過警方的手來尋找劉蛇,不得不說劉蛇真是一個懂得如何藏匿自己的高手。
等見到我之后,劉蛇就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走近一點,我對他有一種本能的懼怕,所以遠遠的就站住了,并開口問他:“劉蛇,你為什么要見我?”
劉蛇微微抬頭,然后對我說:“我就是想在臨死前看看這個叫陳木的男人到底長什么模樣。”
從劉蛇的話里我可以得出兩個訊息,一是他似乎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再者就是他貌似一直在關(guān)注我。
于是我繼續(xù)問他:“你認識我?你現(xiàn)在想怎么辦?”
他說:“我不想死,但我斗不過那個惡魔?,F(xiàn)在我有三條歸宿,一是被警方打死,二是被那惡魔殺死,三是和你在一起。我知道那個惡魔一直很在乎你,所以你能救我。”
我問他:“怎么救?”
突然,他看向了我的口袋,然后開口說:“能不能先把錄音筆關(guān)了?”
見他這么說,我一愣,不過最終我還是關(guān)了錄音筆。
剛關(guān)了錄音筆,劉蛇突然就朝我走近了兩步,嚇得我差點就后退起來,不過很快他在我身前一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他突然微瞇起了眼睛,對我說道:“陳木,我不是劉蛇,我是張虎。”
剛開始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覺得這個張虎的名字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有點想不起來,但很快我就反應(yīng)了過來。張虎,金澤之前給我提到過,劉蛇隱姓埋名干起了獒園的生意后,他改名叫張虎了。
于是我就點了點頭,對他說:“我知道,你曾經(jīng)叫劉蛇,后來改名叫張虎了,容貌也整過了。”
而他卻繼續(xù)對我說:“不,我從來就沒有叫過劉蛇,我一直叫張虎。”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而很快他就繼續(xù)對我說:“劉蛇是劉蛇,我張虎是張虎。但劉蛇確實整容成了我的模樣,不過還是有點差距的,但我并沒有社交,所以幾乎沒人認得出來。我張虎只是替劉蛇活著,我在明處,他就是我暗處的影子。這一次警方對劉蛇實施了地毯式的搜捕,所以我必須死,只有我死了,他們才會停止對劉蛇的搜捕,那樣蛇哥就能繼續(xù)悄無聲息的活下去了。”
聽了張虎的話,我整個人都驚了,我腦海里立刻就想起了陳夢瑩和方琳的關(guān)系,看來這張虎今天要替劉蛇死了。
說實話,我當(dāng)時除了震撼,更多的就是佩服,佩服劉蛇的精明,他知道自己被警方搜捕的已經(jīng)沒法再做任何事了,所以他選擇了讓自己的替身,真正的張虎替他去死。而一旦張虎死了,那么劉蛇這個人將從世上消失,警方自然就不會再搜捕劉蛇了,這一招實在是高!
但讓我疑惑的是張虎為什么愿意去替死,而他將選擇如何去死?畢竟除非粉身碎骨,甚至說毫無尸體了,要不然警方很可能是會驗他的dna,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劉蛇的。
正疑惑呢,我腦海里突然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大爆炸,要是這里大爆炸了,他的身體很可能化為灰燼。
于是我出于本能的就想跑,不曾想他卻繼續(xù)對我說:“陳木,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蛇哥還有想要跟你合作的地方。我今天之所以提出要見你,都是蛇哥安排的,蛇哥讓我告訴你,今天下午四點,去滿庭芳的3號包房找他,記住千萬不要讓條子跟上,要不然大家都得死。我知道你會問我憑什么答應(yīng)你,我只想說你憑自己的直覺去想吧,你真以為警方就值得信任嗎,假如說要害你的其實是警方呢?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你照我說的去做,下午見了蛇哥之后,你就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害你了。”
張虎的話瞬間就讓我心里不淡定了,一時間我整個人有點猶豫,不知道該相信誰。
而張虎突然繼續(xù)對我說:“時間差不多了,蛇哥應(yīng)該準備好了。等會蛇哥將朝我開槍,這里將發(fā)生大爆炸,你在出去之后,心里默數(shù)六秒,然后要立刻趴下,要不然爆炸肯定會波及到你。”
聽到這,我一陣心驚,草,真正的劉蛇竟然在外面埋伏好了,而且還要狙殺自己的替身,而這替身居然還自愿去死。草,這到底是一群怎樣的變態(tài)啊?
也不知道怎的,我突然就覺得這真正的劉蛇怕是真的可以和那變態(tài)兇手扳扳手腕了,都他媽是變態(tài)高人。
于是我下意識的就問他:“那這對母女呢?”
他說:“他們并沒有聽到我們的話,而為了讓這場戲更逼真,我也將放了他們,到時候就說是你帶著我離開,但我會稍作停頓,等待蛇哥開槍,自爆在倉庫里。”
我無比心驚,但也沒有說什么,因為我沒有和他們談判的資格,我要是不按照他說的去做,那么我就會一起死。
于是我去解了那對母女身上的繩子,帶著他們就朝倉庫外面跑,剛出了倉庫,我就在那大聲的喊:“別開槍,別開槍,我已經(jīng)和劉蛇談判好了,他答應(yīng)配合警方了,千萬別開槍。”
當(dāng)然,這只是我按照張虎給我的說辭去說的,等離開了倉庫有段距離,心中默數(shù)了六秒后,我猛的就按住這對母女,趴在了地上。
在我趴到地上的瞬間,我就聽到身后響起了轟的一道爆炸聲,我的耳朵差點都聾了,我看到那氣浪將我身旁的特警都震倒了。
好在爆炸并沒有特別大的殺傷力,我除了后背火辣辣的疼,倒沒有受傷。
緊接著我就聽到了武警支隊長的怒吼:“誰,誰開的槍,誰沒有接到命令就開槍?”
最終消防隊敢來將倉庫里的火撲滅了,而劉蛇替身‘張虎’已經(jīng)徹底的尸骨無存了,他的身體被炸飛了,燒成了幾塊骨肉,死無全尸。
而警方自然也沒查到誰是開槍的人了,最終方青河將這起槍擊歸咎于兇手,那個變態(tài)兇手,他們認為是兇手狙殺了劉蛇。
只有金澤對我說了句似乎在懷疑著什么的話,他對我說:“陳木,你的反應(yīng)真的好快,就像是提前預(yù)知了這場爆炸一樣。”
我裝作渾渾噩噩的模樣,他最終也沒問什么。
然后我們就離開了,因為這次爆炸,警方忙的是焦頭爛額的,面對社會輿論、采訪什么的,都無暇來問我了。
而我在下午的時候離開了警局,我繞了很多路,在確定沒有警方跟蹤我之后,我才去到了滿庭芳的3號包間。
進入包間,我果然見到劉蛇安靜的端坐在那里,不得不說他和張虎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的,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和張虎的區(qū)別,他身上有種讓我覺得危險的氣質(zhì)。
劉蛇看到我后,直接就對我說:“陳木,我就不啰嗦了,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我告訴你你到底是誰,你幫我殺了那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