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鄭偉站在門口,朝我重復著那句‘狗王在哪里?’,我整個人都嚇傻了,感覺簡直不可思議,他這個‘死人’在給我傳達什么?
正驚恐呢,我腦袋里突然就響起了金澤對我說過的話,鬼只是人心里的邪惡。于是我就從科學的角度去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那么就只有兩個可能性了,要么他不是鄭偉,要么就是鄭偉沒死。
剛想到這,我腦袋里冷不丁就冒出一個念頭來,那就是鄭偉的人頭,對,一直以來我們似乎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鄭偉的人頭。目前發(fā)生的命案中,陳夢瑩、劉洋、陳靜、張文通、劉青龍……這些被害者的人頭都經(jīng)過我的手被寄出去或者送出去了,唯獨鄭偉的人頭卻一直沒有動靜,這到底是兇手忘了這一茬,還是另有用意?
突然,我腦袋里又冒出來一個詞,那就是假死。假如說鄭偉并沒有真的死呢?雖說苗苗那天說鄭偉死于窒息,但我可聽說過在醫(yī)學上有假死一詞,假死的人光靠臨床判斷是沒有生命特征了的,除非借助高端儀器才能查到輕微的生命特征。而那天我看到苗苗檢查時,只是用手去觸摸的,當時她就斷定鄭偉已經(jīng)死了,甚至都沒有再去深入體檢,只是說會再進行尸檢啥的,但后來我就一直沒聽說過再有什么結(jié)果了。
現(xiàn)在回頭想想,那天苗苗的行為確實有點草率,于是我腦海里就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假如說鄭偉才是那幕后的兇手呢?他給大家營造了一個他已經(jīng)死亡的假象,他的尸體可能被停放在停尸房,不管怎么說,誰也不可能去懷疑一個死人,所以鄭偉具備了太多的作案條件。因為他對警局是非常熟悉的,他的‘尸體’可能和張文通他們這些尸體都放在一起,所以他輕松的就可以盜走人頭。而他本身也是警局系統(tǒng)內(nèi)的,人脈肯定不錯,說不定警局里有不少人已經(jīng)被他收買了,我甚至懷疑苗苗都可能幫過他。而他剛好房子又在我家樓上,這可能不僅僅是巧合,一切看起來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反正鄭偉真的具備了太多的條件和動機。
唯一讓我有點想不通的就是,倘若鄭偉真的是幕后的真兇,他為何不保下自己的老婆陳靜呢?不過這樣一個變態(tài),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一個女人又算的了什么。
然后我就張開了嘴,我想要和他說話,不管怎么說,他在跟我說話,那我就得和他交流交流,我想看看他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可是我剛張開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發(fā)聲的力氣都沒有了,然后我雙眼一黑,就昏了過去,在昏厥之前,耳邊則一直回蕩著那句‘狗王在哪里?’。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我蘇醒過來的時候,我腦袋已經(jīng)昏沉沉的,我下意識的睜開了眼,這才發(fā)現(xiàn)方青河和金澤都在。
當時我并不在看守所的房間,而是在另外一個地方,有點像是監(jiān)控室。
見我醒過來了,方青河立刻問我:“陳木,感覺怎么樣,能正常交流嗎?”
我點了點頭,然后立刻開口說:“啊,我被人害了,這是怎么回事?鄭偉,我看到鄭偉了,你們快去查查他。”
方青河示意我別急,他叫我先看一段監(jiān)控,然后就讓金澤把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好了,播放給我看了。
這段監(jiān)控是關于我所拘留的房間里的一段錄像,金澤顯然是不想浪費時間,所以直接就從何平帶著我爸出現(xiàn)開始的。
因為我自己是親身經(jīng)歷的,所以對這段錄像很熟悉,于是我就直接給金澤和方青河他們解釋了起來,我說:“這人是我父親,他一直在廣州打工,不知道他怎么回來了,還知道我被拘留了,是你們警方通知的嗎?”
金澤說他們并沒有,這也讓警局有內(nèi)奸的可能性一下子放大了,而我爸是何平帶過來的,那么何平還真就一下子就有了嫌疑。
然后就到了我吃藕餅偷偷藏紙條的畫面了,我知道這肯定瞞不過方青河他們的眼睛,所以就在心里盤算著,到底要不要將那張紙條的事說出來,不過很快我就想到了后面發(fā)生的事,所以我覺得還是得給方青河他們坦白,畢竟我還不確定這紙條就是我爸放在藕餅里的。
于是不等金澤問我,我就把紙條的內(nèi)容給講了出來,我還跟他們說:“我爸肯定是不可能害我的,我爸就一本分的工人,所以我爸可能也是不知情的。”
金澤點了點頭,然后就繼續(xù)看,接下來就是鄭偉出現(xiàn)在門口,還一個勁的在那說‘狗王在哪里?’這句話的視頻了。
播放到這里,金澤突然又切換了一下視頻,這錄像是我房間外走廊里的監(jiān)控,看完我就傻了。
我看到走廊門口慢慢的走進來了兩個人,剛開始我以為是兩個人,但很快發(fā)現(xiàn)是一個人,后來看起來又似乎是兩個人。
直到走近了我才打了個寒顫,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個半人。
其中一個人竟然是何平,而何平的手中抱著半截尸體,是鄭偉的尸體,從胸口往上直到腦袋。
何平抱著這小半截尸體就來到了我的房外,他微微蹲下了身子,貓著腰讓自己不被我發(fā)現(xiàn),然后他還特意撐開了鄭偉尸體的眼皮,接著就把鄭偉的尸體放到了門上的鐵柵欄外,看起來就好像是鄭偉站在門口。
然后何平就在那捏著嗓子,說著那句‘狗王在哪里’。
看到這,我猛然就醒悟了過來,草,原來是這樣的,虧得我在暈厥前還推理了那么多,把鄭偉當成了是幕后的真兇呢,我這想象力也忒他媽豐富了,自己嚇自己。
而很快我心中又升起一連串的問號,何平為何要這樣嚇我?他真的是那個內(nèi)奸啊?
于是我就開口問金澤:“啊,何平,何平是內(nèi)奸啊,他人呢,你們抓他了沒?他為什么這樣嚇唬我啊,有什么意義,這不是主動暴露自己嗎?”
金澤則開口對我說:“看完下一段錄像你應該就明白了,有人在你的食物里添加了鎮(zhèn)定劑,那并不是什么毒藥,但安神的效果很強,而且對大腦稍微帶點致幻效果,他們應該是想要讓你入睡,而之所以要讓你進入深層次的睡眠,應該是要引導你進入夢游的狀態(tài)。而那張寫有‘狗王在哪里’的紙條,以及像是催眠一樣的念誦‘狗王在哪里’這句話,這其實就是一種催眠,他們要讓你在潛意識里一直記住這句話,這樣一來你夢游時應該就會和這句話產(chǎn)生聯(lián)系了,雖然這種情況也是有一定幾率的,但顯然他們成功了。”
聽了金澤的話,我有點似懂非懂,前半截我懂,但他們成功了我不太明白。
于是我下意識的就回道:“?。克麄兂晒α耸裁??原來這樣做是要我夢游時候記住這句話啊,是一種催眠啊,我剛開始還以為是跟我打暗號呢。”
正說著呢,金澤已經(jīng)將監(jiān)控錄像重新調(diào)回了看守我的房間里,看到接下來這段視頻,即使我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我依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整個人都驚悚了起來,我有點被自己嚇到了。
只見,我昏睡了過去,我就那樣睡啊睡,本以為我會睡很久的,但其實只過去了十來分鐘的樣子,我突然猛的就從床上驚坐了起來。
坐起來的我像個僵尸一樣猛的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后我就像丟了魂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而且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房間的角落看,那里明明什么都沒有,但我就是那樣盯著看。
突然,我就咧嘴笑了一下,笑的非常的詭異。
我被自己的這個笑容給嚇到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監(jiān)控錄像中的我,突然就走向了門口,我將腦袋趴在門窗的柵欄上,整個人突然像是得了狂躁癥一樣。
我對著外面就喊:“狗王在狗里,狗王在狗里,狗王在狗里……”
當時的我就像是瘋了一樣,我都被這樣的自己給嚇到了,真沒想到我夢游時候會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下了藥的緣故。
這個時候,方青河起身來到了我身旁,他直接問我:“陳木,我知道你對夢游時的情景沒有記憶,但你好好想想,想想這句話到底有什么含義?”
于是我就拼了命的去想,一想我腦袋就一陣陣痛,顯然是還沒從藥效中恢復過來。
突然,我腦袋像是被錘子給敲了一下一樣,冷不丁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于是我立刻就對方青河說:“狗王在狗里,狗王,狗,獒園,藏獒,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