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約莫一里路,侍衛(wèi)的數(shù)量驟然增加。能躲則躲,不能躲的,就利用青寧的身份過去。
眼前便是永南巷,宮殿林立,到了此間,似有暖風(fēng)襲來。這就是所謂天子居住之地嗎,站立于此處,如沐浴春風(fēng)。
能被選為天子居住地,定有一番講究。我看過許多關(guān)于古代建筑的史料,巧奪天工,用來形容這些建筑也不過。
這些建筑群以對稱分布,其中間最高的一座名為長生殿,而后兩旁為兩儀殿。周圍還有其他宮殿分散開來,呈簇?fù)碇畡?。長生殿為皇帝所居住的地方,比其他建筑高出一截,充分顯示了皇帝要高人一等的理念。
遠(yuǎn)遠(yuǎn)看著這些宮殿,青寧小手一指長生殿靠東面一點的兩儀殿,說她早已調(diào)查清楚,今晚夢蝶就在兩儀殿中侍寢。
我聽了,有些心急,沖著就要過去。將我拉回到,道:“今晚皇上就寢兩儀殿,有大內(nèi)侍衛(wèi)暗中保護(hù),切不可沖動。”
都說沖動是魔鬼,我深知這個道理。平靜下來問她怎么辦,畢竟皇宮之中她比我熟得多。
她沉默片刻,說讓我跟著她就行,一切聽從她的安排。我點頭答應(yīng)。
這里離兩儀殿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雖有皎潔月光,視線仍有些模糊。只能隱約見到兩儀殿的主殿內(nèi)亮起燈,其他副殿依舊漆黑一片。
也許是因為夢蝶剛來,沒有太多貼身宮女。
青寧蹲在我的前面,說了聲咱們過去,然后勾著腰靈活的往前面走過去。我學(xué)她,身體同樣佝僂著。
兩儀殿外全是侍衛(wèi),因為今晚皇帝會臨幸這里,他們只是為了保衛(wèi)皇帝的安全。主殿的大門關(guān)著,門外只站著幾個宮女。
沒有太監(jiān)等隨行的人,我心里打呼慶幸,看樣子皇帝還沒有過來。到了兩儀殿前,青寧眼神十分謹(jǐn)慎。
打量了前方的兩儀殿幾下,她嚴(yán)肅地對我說:“不行,守衛(wèi)太森嚴(yán)了,這么過去肯定會被抓住。”
我問她那怎么辦?
她好像也難住了,蹙著眉頭。好一會兒才說咱們往回走。
往回走干嘛,難道人不救了?我說不行,不能就這么放棄,是刀山是火海我也要走一遭。
她翻一個白眼,罵我白癡,說正面不行,咱們就不能走后面嗎?后面即便是有侍衛(wèi),人也不會太多。
我恍然大悟,說行,那咱們就繞到大殿的后面去。
我和青寧又退回去,然后往北繞到兩儀殿之后。兩儀殿的后面沒有前面看上去那么輝煌,后面除了巡邏用的小道,就只有一條收集雨水的小溝。
溝不是很深,是有三四十厘米這么高。我和青寧走到小道上去,四處觀看,找找看有沒有哪里可以進(jìn)去。
我發(fā)現(xiàn)兩儀殿后面有兩個不大不小的窗戶,我和青寧鉆進(jìn)去肯定沒有問題。于是心里欣喜,急忙跑到窗戶邊上。
用手拉一下,卻沒動半分。青寧叫我別白費力氣了,這窗戶是固定好的,根本就打不開。
我仔細(xì)一看,還真是。這種窗戶我以前在農(nóng)村見到過,上面有幾根長木塊相互交叉,看似凌亂,實則有保持規(guī)律。完美的拼湊出大大小小的矩形。
我說那咱們破窗進(jìn)去,她搖頭說不行。這個時候破開窗戶的話,定會驚動其他人。
我想也是,如果這個時候被發(fā)現(xiàn),指不定人還沒找到被被抓起來。既然她說讓我來后面,就定然會有辦法進(jìn)去,我問她是不是已經(jīng)有方法了。
她剛準(zhǔn)備開口,就聽見有人喊:“誰在那里?”
糟了,我們現(xiàn)在站的地方就在窗口下,光線比較明亮。別人一來,肯定就會先看到我們。
青寧也是一瞬間驚慌,剎那之后就恢復(fù)正常。有了前幾次的經(jīng)歷,我顯得從容了許多。就站在這里,等那幾個人過來。
發(fā)現(xiàn)有人,他們動作快了許多。拔出刀跑到我們身邊,分做三面將我和青寧圍死在窗下。
這幾個人同剛才遇到的那些人穿著不一樣,他們身上穿的是藍(lán)色的衣服。而且剛才他們拔刀,將我們圍起來的一系列動作都顯得很專業(yè)。
這因為就是御前帶刀侍衛(wèi),能被選為皇帝的貼身侍衛(wèi),實力可想而知。要說不怕,那是假的。
人不多,只有七八個。但是看看幾方,只有我和青寧兩個人,實在有些堪憂。
七八人中,有個衣服紅色的人,應(yīng)該是他們的隊長??吹轿覀?,面容冰冷地問:“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在這里做什么?”
一如既往,青寧拿出她的令牌,說我們是陛下派來暗中保護(hù)他的。
“是嗎?”那個隊長不屑的笑,看到他們面容,我就知道沒戲了。我們之所以不用令牌從正門進(jìn)去,就是因為這東西不是萬能的。在其他地方別人把你當(dāng)神看,但是皇帝身邊這些見慣大世面的人,未必會把你當(dāng)回事。
我的手已經(jīng)開始偷偷伸到后面,握住被我豎插在背后束帶上的短刀,一有不對,立刻動手。
那個隊長一把將青寧手中的令牌打開,說不管我們是不是陛下派來暗中保護(hù)的,都要將我們帶走。至于是真是假,我們會啟奏陛下的。
啟奏你媽,還真的敬業(yè)。
說著,那個隊長就讓其他人上,把我們先抓住。自然不能束手就擒,噌的一聲,劍鋒出鞘。
青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繞到這個隊長的后面,我還沒看清楚,青寧的劍就抵在那個隊長的脖子上。
青寧冷哼,女王范十足。說少在她面前裝大姐,她開始與人廝殺時,那隊長還在娘胎里。
話一說完,我瞬間覺得她變成女流氓。劍依然緊緊逼住隊長的脖子,青寧帶著他的身體轉(zhuǎn)了半圈和我并排著。
這種時候了,這個隊長依然嘴硬,說:“你們這樣做是死罪,還不趕緊放開我,或許可以從輕處理。”
別給我來這套,什么從輕處理,騙鬼去吧。今天晚上要是被抓住,我和青寧必死無疑。
那幾個帶刀侍衛(wèi)見自己的隊長被擒住,不敢輕舉妄動。靜靜看著我們,不過從他們額頭上的虛汗來看,他們肯定很緊張。
青寧對這個隊長的話嗤之以鼻,對著那幾個人說:“把你們的刀放下,轉(zhuǎn)過身去。”
那幾個士兵有點猶豫,畢竟放跑了我們不出事還好,出了事他們就一個字:死。
青寧又說了一句放下,這個隊長見他們還在猶豫不決。吼道:“還愣著干嘛?”
我本來很高興,說這個隊長還算識相。誰知道他居然又在后面加一句:“快點動手,他們兩個肯定是歹徒,要是放跑了了他們,我們都得死。”
我十分生氣的用手肘子拐在他的腹部,他一聲痛叫。那幾個侍衛(wèi)中有個人大叫:“為了保護(hù)皇上,死一個人又算得了什么?”
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誰都清楚他是怕死。被他這么一說,其他幾個人情緒也被帶動起來,一咬牙拿著刀就過來。
青寧見這招沒用,反拿著刀,用刀柄敲擊在這個隊長的后頸上。我這里可以看見他身體一抖,然后暈厥過去。就像一灘爛泥,軟倒在地。
同時,我也跟著行動。背后的短刀拿出來,立刻近身剛才叫嚷的人。他們站得里我們很近,我往前跨過溝,手中的短刀就指著剛才叫嚷的人而去。之所以對他下手,純屬看他不順眼,就是他壞的好事。
在一定距離外,刀的優(yōu)勢很大,可是現(xiàn)在他被我近身,我手中的短刀優(yōu)勢盡顯。
我以前研究過格斗,雖然力量不行,到技巧上很嫻熟。天下武功是一家,這句話不是說一說而已。各種武功都有相通之處,所以我耍起短刀來有點生澀,可技巧還是有的。
這種時候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心里十分不愿殺生。可為了保命,下起手來也是招招兇狠。
我手中的短刀反手握著,閃電般揮動著割向他的喉嚨。畢竟是御前帶刀侍衛(wèi),肯定有兩把水。
刀離他的脖子近在咫尺,這家伙反應(yīng)靈敏,而且做事果斷。毫不猶豫的就放開他另一只手里的劍,將我手腕抓住,同時身子貼著我的手轉(zhuǎn)動。
因為我一只手腕被他捏著,無法動彈,被他一肘子打在脖子上。頭只是眩暈片刻,就恢復(fù)過來。
此時他的身子是背對著我的,而且身子也比我高一點。我最不怕的就是拼命,我不會死我怕個什么。于是用盡所用力氣,一下撞在后頸。
不過我的力氣不是很大,他雖然頭暈,卻沒有暈過去。好在,他把我的手放開了,我活動一下,沒有太大問題。
我看他還在沒緩過勁來,就覺得有機會。拿刀的手在顫抖,我在告訴自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想要保護(hù)自己,就必須狠一點。
他還在用手扶著額頭,沒有時間管后面的我。我閉上眼,將手中的劍往前面殺去。這種感覺就像刺中了一塊豆腐,我不敢睜眼看,就把刀抽出來。
我剛想回過身,就感到什么東西在我背上劈開一道口子。很疼,我卻咬著牙。
沒什么,就是一點痛而已,又不會死。我心里想著,然后反身將手中的短刀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