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上樓后,我嘆了口氣,然后出去找蔡軍他們,他們還在外面等著?,F(xiàn)在天已經(jīng)快黑,還要抓緊時間給他們找到宿處。這幾天已經(jīng)進入深秋時節(jié),晚上很冷,要不然我都讓他們睡外面了。
帶著他們在我家附近找了一座跟我家差不多大的房子。房租很高,花了我十兩銀子,還只能住一個月。
晚上,我把張師帥送來的資料看了一下。確實如他所說,沒有什么線索。只知道被殺的人全都是大富大貴之人。
這些資料,看了等于沒看,我就放下了。躺在床上,我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夢蝶的身影。總感覺她這一個月來怪怪的,老是心緒不寧。
第二天一早,外面飄起了毛雨。因為這三個月來每天都起得早,習慣了。天還沒大亮,我便下樓去。
廚房傳來里悉悉窣窣的聲音,我知道夢蝶在給我做早餐。我笑了笑,雖然昨天還在生我氣,但始終還是放不下我。
這三個月,只要我回來,夢蝶每天都會給我做早餐,仿佛這已經(jīng)是她該做的事一樣。我到廚房去,靜靜看著她在忙碌。
至于幫忙,那就不必了。我笨手笨腳的,只會越幫越忙。我以前也幫過她幾次,因為總給她添麻煩,后來她就不讓了。
她看見我在門口后,說道:“你在這兒干嘛,還不快去把該準備的準備好。”
我搖頭笑道:“不用了,這段時間我都不用去軍營,可以在家呆著。”
“不用去了?”她問,我點點。
吃過早餐后,夢蝶給我拿來一件比較厚實的衣服,丟給我說:“天氣冷了,多穿點衣服。”
心里暖暖的,她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樣子。剛剛穿上他給我的衣服,就看到青寧進門。
好久沒見到她,突然出現(xiàn)我還有點意外。她闊步走來,整個一副女中豪杰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正在給我穿衣服的夢蝶,在看著我面無表情的說:“玉溪樓的老板昨晚被殺了,最近這段時間被殺的人太多,已經(jīng)驚動了皇上。刑部侍郎已經(jīng)過去,你最好過去看一眼吧!”
我說知道了,馬上就帶人過去。她給我報完消息就離開,夢蝶催促我,讓我趕緊去。
我到蔡軍他們住的地方,看見他們正在院子里面做俯臥撐。他們也跟我一樣,習慣了那樣的生活。
我用命令的口吻說:“趕緊起來,換上便裝跟我出去,玉溪樓那里出事了。”
玉溪樓這個名字很耳熟,總覺得在哪兒聽到過。片刻之后,他們就穿好便裝站在院子里面。
看他們一個個挺直腰桿的樣,我笑道:“不用這么拘束,你們這樣出去肯定要被人看出什么端倪來。都給我放松一點。”
“是!”
出了院子,我們一路問路到了玉溪樓。玉溪樓在兩條街道的交叉口,位置很好。
看到玉溪樓時,我就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熟悉了。這家客棧正是我第一次遇到綺麗的地方,沒想到那個胖胖的老板死了。
玉溪樓前現(xiàn)在圍了不少人,幾個官兵把人群隔開一點。瘦猴在前面擠開人群,給我開出一條路??粗乔嗄樐[的,還在人群中鉆,我就覺得有點好笑。
到了最前面,我被兩個官兵用刀擋住。瘦猴就罵罵咧咧的說:“還不快走開,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一個爆栗給他敲在頭上:“吃了一次虧還不長記性嗎?”
他畏畏縮縮的回來,其他幾個人在一旁嘿嘿地偷笑。我拿出我的掌侍令,對著幾位官兵說:“我是皇上派來參加辦案的,讓我進去。”
幾個官兵看到我的掌侍令,放我們進去。臉上卻瞧不上我,因為這是太監(jiān)的令牌。
我的掌侍令被瘦猴看到,他驚訝的看我。然后說:“原來老大你是太監(jiān),相處了這么久我怎么就沒看出來!”
麻痹的,這貨在地獄的時候嘴巴是不是被閻王撕過,怎么這么大。其他幾個人聽了,眼光不約而同的看過來,表情有些怪異。
盡管我是假太監(jiān),卻也不敢給他們解釋。要是他們不注意抖出來,那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瞪了他們一眼,所有人都趕緊低下頭。還好,我的威信不會因為我是太監(jiān)而減弱。
走進客棧里,里面站著一些官兵。當然,還有幾個當官的。他們只是匆匆瞅了我一眼,根本就沒搭理我。
我正準備上到二樓去的時候,青寧剛好從二樓最邊角的一間屋子里出來??吹轿液笳f:“怎么現(xiàn)在才來?”
我一聽到你說出事了,就立刻去找人,然后馬不停蹄的趕來的好不好。我說:“我去找了幾個人。”
她說:“趕緊上來吧!”
說完,又轉(zhuǎn)身進去房間里。這時,下面的那些官員都好奇地看著我。剛才他們都以為我是一個無名小卒,但是青寧跟我說過話之后,他們的看法就不一樣了。
這個客棧比較大,有兩層。第一層是賣吃的,有點像餐館。第二層是住宿用的,客棧四周各有一根柱子,支撐著整個房子的框架。
因為房子在交叉口,設計跟其他客棧不一樣。整個客棧有兩面開著的門可以迎客,樓梯就在我們進門的右手邊。
而剛才夢蝶進去的房間在正對面最靠左的那里。我?guī)е莺锼麄兩蠘侨?,剛到了房門前,就聽見陣陣抽泣聲。
開門進去,看見刑部侍郎和青寧在里面站著,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人。
我掃房間一眼,擺設還算華麗。看樣子這家客棧的老板平時就住在這里,房子正中間的地上,此刻正躺著一具尸體。
尸體平躺著,身上蓋了一塊白布。旁邊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在哭泣,應該是老板的女兒。
還有上次那個那個小二,此刻也憂傷的在一旁站著。他身上依舊穿著平時干活的服裝,一塊白色的帕子搭在他的脖子。
我走過去,問青寧:“找到什么線索沒有。”
青寧搖搖頭,我看了屋子,根本沒有一點打斗的痕跡。我到尸體旁,準備看一下尸體的傷口在哪兒。
被女子擋住,眼角帶著兩滴淚水:“你想干什么?”
我說:“別緊張,我只是看一下他的傷口在哪兒!”
女人不答應,說逝者安息,外人不能隨便碰死者的尸體。我倒是忘了,現(xiàn)在的人特別迷信。
人家不讓,我也不好強來。只能向青寧問一下狀況,青寧說:“她來的時候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就只看見死者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匕首。”
我問她匕首呢?她讓你把匕首拿過來。不大不小,一尺多一點長。如果這匕首插在胸口的話,必然能傷到心臟。
只是,這個老板死得蹊蹺。如果是從正面的話,老板不可能沒有看到要殺他的人。
看現(xiàn)場一點混亂都沒有,顯然是被兇手一擊致命的。這個兇手身手肯定很好,我?guī)У倪@十個人中,也只有蔡軍能短暫做到這種程度。
之前張師帥就說過,這些人都是有組織的。若真是這樣,我這點人肯定不夠看。
我問瘦猴,如果拿這把匕首晚上來殺人,他會怎么做。
瘦猴接過匕首,在手中擺弄了一會兒說:“那還用說,當然是乘他睡著,拿著刀干死他丫的。”
瘦猴說的正如我想的,兇手來殺他的時候,老板肯定還沒睡。又或者睡了,被人要挾起來。
我又看向青寧:“青寧,你有沒有問過他女兒,他家里少了錢財沒有。”
青寧說:“我問了,她說不見了八百多兩銀子。”
這么多!八百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刑部侍郎走過來,嘆了一口氣道:“最近這段時間我被這伙人弄得頭痛不已,每次都是這樣,根本找不到半點證據(jù)。還要多請王公公幫忙。”
“客氣了!”我說,“我會盡力幫忙的。”
最終,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從玉溪樓出來,我讓屬下淫狼在附近守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回到家里,夢蝶問我有沒有抓到兇手。我搖搖頭說:“現(xiàn)場基本沒有留下什么證據(jù)!”
這案查得真的有點蛋疼,要是能有現(xiàn)代的那些科技就好了,匕首上的指紋一掃描就能查出兇手。
現(xiàn)在只有等兇手下一次出手,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什么。但是,下一次兇手出現(xiàn),說不定又要死一個人。
晚上,刑部侍郎前來約我出去,說是要好好感謝我一番。盡管我知道什么感謝不感謝純屬扯淡,他看上的是我的背景。但我需要人脈,就只好答應他。
他早就在門口準備好馬車,夢蝶沒阻攔我,只是叮囑我讓我小心一點。我說我知道。
安全問題我一點都不擔心,就怕被別人給我下什么套,所以自己就謹慎一點。
晚上街上沒人,所以馬車的速度很快。我時不時拉來簾子看,方向應該是往南。
大概半個小時后,馬車夫?qū)ⅠR車停下。掀開簾子恭敬的對我說:“王大人,到了,請。”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彎著腰從馬車里出來。我的眼前是一座燈火通明的樓房,在黑夜中顯得有點惹眼。
刑部侍郎從后面一輛馬車下來,走到我旁邊。呵呵笑道:“怎么樣,這‘紅粉佳人’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地方。”
我一看就知道這里是青樓,沒想到他居然會帶我來這種地方。四五十歲的人了,也不知道收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