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突然變成了一片火海。
那是十五年前了吧。
十歲的我第一次接到任務。去暗殺對手家族的族長,也算是讓我當上暗部之首的考驗。
出門的時候,蕊蕊發(fā)燒了。哭喊著讓我不要走。年少輕狂的我,當年剛被大哥奪去了家主之位,又怎能輕易放棄這最后的機會?狠下心丟下蕊蕊去執(zhí)行任務了。
我完成了任務,雖然渾身是傷,但是我成功了。高高興興地隨便處理了一下傷口,買了藥和糖準備回家。迎接我的確實一片火海!
我崩潰得想要沖進去,卻被大哥攔住了。
蕊蕊被吊掛在二樓的房檐上,渾身是傷!已經來不及了,火已經蔓延了她一半的身軀!
“蕊蕊!”我撕心裂肺地吼著卻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如果。
如果那天我聽蕊蕊的話沒有出門呢?
如果我不在乎什么暗部什么家族呢?
是不是蕊蕊就不會死?
這么多年想要為她報仇的心情一點都沒減,可是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我又要怎么報仇?
可是??墒前?。我想要保護她啊!終于又出現在我面前的珍寶,我不想再放棄了??!不行,我不能死!
我聽到了有人在放肆地笑,也聽到了有人在叫我,還有人再哭。小鬼也哭了呢?
我怎么能讓身邊的孩子哭出來呢?
我感覺到有人踩在我身上,我用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頌著道歌:“劍法!無極之劍!”
踩在我身上的尸王巔峰突然就笑不出來了。金劍一分十,十分百地出現在他面前,平時的金劍就已經夠難對付了,更何況是涂了黑狗血的金劍。他一下一下地打落,可是總也打不完。
我吐了一口嘴里的殘血,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道法自然,追命鎖!”
巨大的鐵鏈朝著他沖過去,本來對付金劍就已經夠嗆了。還要對付追命鎖就有些力不從心了。小鬼和馬哲看見我還能戰(zhàn)斗,都高興了起來,小鬼馬上在一旁用鬼火燒起了尸王,馬哲也拿著糯米開始了。我看著周圍只剩下這一只尸王,看來是已經被他們兩個解決了。這只尸王也馬上要變成黃土了。
我看向蕊蕊,可愛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珠,我心疼的走過去。突然腳一軟,眼前就一片黑了…
隱約中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
“哥哥…哥哥…”
我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發(fā)現兩個胳膊各掛了一個小鬼。
“蕊蕊…炎兒…”我抱住了他們。感覺自己的人生圓滿了起來。
“你終于醒了。趕緊看看你身體怎么了?我看不到你的修為了。”我回頭看見馬哲坐在旁邊,一臉的焦急。
我坐起來,感受了一下身體里的氣息。不對!這是怎么回事兒?
因禍得福嗎?我竟然在昏迷中突破了!
我也步入了人中仙的地步了!我恍然大悟。原來要突破境界,不是通過殺戮,而是經歷保護。
我伸出手,緊緊地抱住蕊蕊。
“哥哥…我害怕…”小丫頭終于說出了真心話。
我摸了摸她的頭,突然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蕊蕊,哥哥以后會一直陪著你的。”
“哥哥,你不要我了嗎?”我回頭看見炎兒一臉委屈地看著我,我同樣抱住了他:“你們兩個都是我的珍寶。”
“你們幾個能不能出去了再上演這些感人的畫面,我們現在還有著危險呢。”馬哲打斷了我們,“你到底怎么回事兒?不會是…被尸王打廢了吧…”
我沒有理他,看了一眼周圍,除了土墻還是土墻:“這是怎么回事兒?”
馬哲嘆了一口氣,說:“那尸王死之前把四面墻都撞塌了,只留了這個死角。”
我們被埋在最下層,等外面救援也至少等三天,我和小鬼倒是沒問題,可是加上我們進來的那一天以及我昏迷的一天,五天估計也足夠把馬哲餓死了。
我感受了一下身體里的尸毒,看來升級的時候,已經排出去了。
“你包里還有糯米嗎?”我看向馬哲。
馬哲苦著臉:“沒有了。沒有任何能吃的東西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包。無底袋還在。但是這些丹藥并不能充饑。我看了一眼馬哲,經過這次大戰(zhàn),他已經從一品升到了二品初期。陰體升級果然很快。
我把無底袋里的東西倒出來,裝了馬哲滿滿一包,我的包也塞滿了,還讓炎兒和蕊蕊拿了不少,才勉強裝下。馬哲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
我念了無底袋的咒語,它變的越來越大,浮在空中,我拿出金劍,念咒讓它飛了出去。它穿過土層,土不斷地掉下來,古墓也在不斷的坍塌。不過土都裝進了無底袋。
直到一道月光從上面瀉下來,已經過了好幾分鐘了。晚上,上面并沒有人守著,估計是前幾天死了人,沒有人敢過來了。
我收回了金劍,把無底袋的土倒在了墓地外面,才收回來。
把無底袋拿到手里,抖了抖里面的土,再把我的東西全部裝了回去。我和馬哲現在就像是落入枯井等待救援的難民。
趁著楊陽不在,我說:“馬哲,不要把我會法術的事情告訴楊陽。我還在堤防著她。”
馬哲沒有說話。
我接著說:“她一個修道之人,還在逃命,本應該隱居,為什么還要偏偏出現跟你在一起?不怕連累你?”
馬哲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是三陰之體,她不會不知道。況且,要喚醒尸皇,不止是用一百個修道女子一個方法。有你這樣的陰體九十九個也可以。”
馬哲的眉頭已經可以夾死蒼蠅了。
“還有,你不覺得她對她師兄太好了一點了嗎?如果她師兄之前想要逼她就范,那時候肯定他師兄是完整的,不是缺了魂魄的。她一個道士,肯定是知道的。既然這樣,她怎么能這么快接受并原諒她的師兄?你不覺得某什么蹊蹺在里面嗎?”
聽完了我的分析,馬哲已經無話可說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覺得他應該自己去理清這些東西。
我打開手機,還有一些信號,便給局長打了電話,告訴他帶長繩子和兩個人過來,事情已經解決了。局長大喜,說馬上過來。
我一手抱著一只小鬼靠在墻上。
“蕊蕊,你知道把你關在這里的人是誰嗎?”
蕊蕊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這些年我一個人在這下面,這幾只僵尸偶爾出來進食,跟我說說話,就沒有別人來過了。”
我想了一下,覺得是陳震的可能性并不大,如果是他的話,肯定要給蕊蕊洗腦,讓她恨我的。那十五年前放火的人到底是誰?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命運在十五年前就已經被安排好了,我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這種感覺讓我很不爽,我還偏偏深陷在里面。
我看向馬哲一臉的痛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可能只是我想得太多了??傊懔魝€心眼就行。出了什么事,我都會幫你的。畢竟我們兩個也算是師兄弟了。”
馬哲點了點頭:“你的修為怎么那么高?”
我笑了下:“我是從小就開始練的。師叔祖是我爺爺的師弟。”
馬哲似懂非懂地看著我說:“那陳震之前說要找姓馮的報仇,就是找你爺爺咯?”
我點了點頭:“嗯。以后你叫我?guī)熜忠部梢?,師叔祖給你的書上,看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不過,不要讓楊陽知道就行了。”
馬哲點了點頭,剛準備說什么,就聽到了警車的聲音??磥黻愔旧齺淼倪€挺快啊。
“大師啊,你們在里面嗎?”洞口傳來了藤文生的聲音。
馬哲回應了一句:“是。”
很快就有繩子放了下來。我和馬哲依次爬了上去。
現在已經是深夜兩點了,陳志升能這么快趕過來應該是整夜地守著,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我和馬哲商量了一下,太晚了,不適合回師叔祖那兒,打擾大家休息。就直接回了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