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自己趕來送死,就別怪我不客氣!”鼠王目光陰森的說道,臉上泛起一絲森然的冷意。
李素擰了擰眉頭,“我可不是一個人,我是代表這里所有賭客說話的。你敢冒著被他們沖擊的危險,當(dāng)眾動手嗎?”
“你以為我不敢?”鼠王冷冷說道。
咯噔!李素心臟猛跳,他對鼠王剛才流露出來的眼神很熟悉,那是亡命之徒陷入絕境時爆發(fā)出來的最瘋狂的眼神。而鼠王雖然沒有被逼入絕境,但他本身就是個骨子里瘋狂陰暗的人,這種病態(tài)心里甚至已經(jīng)深入骨髓。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王兆林跟他說過的一個詞語“反社會反人類”。沒錯,因為從小在過于陰暗的環(huán)境中長大,鼠王的心理已經(jīng)扭曲,形成了反人類反社會的人格。
他根本不會在乎殺幾個人,殺的是什么人,如果把他逼急了他真的會下令槍手開槍,將這大廳里的賭客當(dāng)作殺豬一般全部屠殺。
“賠錢!賠錢!”
狂熱的賭客們?nèi)耘f不知道有數(shù)把殺傷力極強(qiáng)的微沖正對著他們的腦門,他們只看到李素正在跟賭場老板交涉,而且賭場老板神情很陰冷,眼眸里滿是暴虐之色。
難道賭神在跟賭場老板交涉的時候,受到了威脅?他可是在幫咱們謀取利益啊,這時候應(yīng)該果斷的站在他這一邊!有些二百五腦袋發(fā)熱的賭客一廂情愿的腦補(bǔ)著李素跟賭王的對話,然后自發(fā)的沖到李素周圍,為他壯大聲威。
而于此同時,賭場的打手們也蜂擁而來,全都面色陰冷殺氣騰騰。
某些覺察到事情不對勁的賭客聲音越來越小,甚至已經(jīng)停止前進(jìn)的步伐,開始思索自己怎么會突然被人鼓動的沖擊賭場。要知道這賭場的背景可是通了天的,渝市幾次嚴(yán)打都被他們躲了過去。
而那些腦筋轉(zhuǎn)彎慢的賭客看到打手們圍著李素,就二百五脾氣爆發(fā)了。以為就你們?nèi)硕喟。覀兛啥际琴€神的后盾!
沖突從言語開始,在肢體接觸的時候爆發(fā)!
某個賭客因為沖擊的太猛一時沒把握住,就撞到了賭場某打手的身上,于是性情暴怒的打手一甩棍敲在了賭客頭上,頓時鮮血飛濺。
“你們憑什么打人?”
“對啊,出老千你們還有理了!”
“你們耍橫是吧,告訴你們勞資好歹也是道上混的,人稱浪里小白龍,豈會怕你們!兄弟們,咱們不能被欺負(fù)了卻忍氣吞聲,干他們!”
某一刻,李素真的很懷疑說這番話的人是不是刑警隊派來的臥底,他這一聲吼把那些二百五賭客的熱血給點沸騰了,幾十個賭客紅著眼睛開始跟賭場打手廝打起來。
然后,戰(zhàn)況規(guī)模越來越大,除了一部分看情形不對而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賭客,其余人都參與了進(jìn)來。
馬丹的,來賭博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鳥,有熱鬧就湊,嫌熱鬧小就鬧大!李素已經(jīng)無語了,如果是鼠王心中有顧及,不敢真的開槍掃射這些人,賭客們把事兒鬧大的行為會很受李素的支持,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確定鼠王是心理扭曲的反社會人格,那再起沖突就不太妙了。
這會兒,他真的替那些跟賭場打手扭打在一起的賭客們擔(dān)憂。
“這就是你的計策?利用這些人幫你沖擊賭場?”鼠王冷笑:“李素,原本我以為你是個人物,但是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嗎!你敢?guī)е靵碜ノ?,那就是要把暗地里的事情擺到明面上來,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就讓這些人都給你陪葬吧,免得你走在黃泉路上孤獨!”
鼠王臉色瞬間猙獰起來,他眼眸釋放出來的暴虐很是嚇人,揮手就要示意二樓的槍手們開槍。李素心里咯噔一聲,看來等不到啟睿斷電支援了,千萬不能讓鼠王把手勢打出去,否則這些賭客都要死。
而自己就算功夫再高,面對十幾把微沖,也無法在保護(hù)自己的同時,保證高寒的安全。
咻!
李素腳下騰挪移動,身子如同穿花如蝶般在人群里晃動,眨眼間便來到鼠王的面前,也就是在這瞬間,大廳里的燈突然熄滅,眾人立刻感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光明突然轉(zhuǎn)變成黑暗,在這一刻人類的瞳孔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比瞎子還要瞎。鼠王在燈熄滅的瞬間,就立刻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的往后退躲避李素的攻擊,但他太小看李素的速度了,也小看了李素的感知力。
黑燈瞎火中,他什么都看不到也感知不到,但李素可以啊!
作為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間的地下王者,李素早就練就了強(qiáng)悍的氣息追蹤能力,而且他的聽力嗅覺觸覺都比常人要敏銳許多倍,一路跟著鼠王的鼻息來到他的面前,揮手一抓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鼠王大驚,他急忙一手掰住李素的手指,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想要掙脫開,可是李素的手爪跟鷹爪一般牢不可動,根本掰不開。
啪!
又是一聲脆響,大廳里的燈恢復(fù)通明。這整個過程也就十來秒,正如李素猜測的一般,賭場有備用電路,在通用電路被切斷之后,大概十秒鐘的時間備用電路就會被啟動。
雖然只有十秒鐘,但已經(jīng)足夠李素抓住鼠王。
當(dāng)眾人的眼睛再次適應(yīng)光明,全部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素和被他提在手中的鼠王。
“鼠爺!”
“好大狗膽,快放了鼠爺!”
“小子,你趕快放了鼠爺,否則今天不叫你活著離開這里!”
賭場的打手們都聲色俱厲的喊道,臉上的表情既急切又憤怒,畢竟鼠王是在他們身邊被李素抓走,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恥辱。
此時所有的賭客都感覺到不對勁,紛紛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敢朝李素靠近,也不敢再提讓賭場賠錢的事情了。
“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同伙,好手段??!”鼠王被李素控制住,卻絲毫不顯緊張,陰霾的三角眼冷冷的看著李素譏笑道:“你以為控制住我,就贏了嗎?哈哈哈,真是癡心妄想!”
嘭!
高寒一腳踹到鼠王的肚子上,把他打的差點吐膽汁,她怒視著鼠王:“哼,就是你這混蛋三番兩次破壞刑警隊的行動,讓我們被人恥笑。這次你落到我手里,有你好受的!二樓的槍手都給我聽著,馬上放下你們手中的槍,到樓下來雙手抱頭蹲著!”
“哈哈哈,果然啊刑警隊的副隊長是個有胸?zé)o腦之人!你以為我就是賭場幕后的大老板?你以為控制了我就能讓他們投鼠忌器?”鼠王狂笑,神色猙獰。
“這些打手都是我一手培養(yǎng)的,他們會對我言聽計從,可是樓上的那些槍手不會!因為他們并不是我的人,我被抓了,他們?yōu)榱藬夭莩蛔屛倚孤睹孛?,只會開槍掃射,到時候你們都要替我陪葬,桀桀!”
嘭!高寒又是一拳砸到鼠王的肚子上,對他囂張的態(tài)度很厭惡。
李素心里猛跳,霍然抬頭朝二樓看去,發(fā)覺二樓的走廊里出現(xiàn)一個臉上帶刀疤,眼神冷漠兇殘的青年男子。
他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但卻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壓迫感。他的雙手手臂很長,垂下來的時候跟猿猴一樣超過了雙膝,而且手臂上有很多突起,像是長了腫瘤,但那其實是特別訓(xùn)練出來的肌肉,強(qiáng)大的爆發(fā)力將肌肉撐的高高暴起。
李素瞇起眼睛,盯著他淡漠的眼眸看,能從里面看到對生命的漠視,和殺了人之后積累起來的殺氣。
這個人很厲害,而且他的能力都是從殺人中領(lǐng)悟來的,全都是殺人技,更為他增添幾分恐怖。李素從他的眼睛中看到尸山血海,那是最起碼千人斬才能聚集起來的恐怖殺氣。
高寒感覺到李素的異常,也抬頭朝二樓看去,但在看到長臂人的瞬間,她就猛地后退,心跳突然加快,顫聲問道:“那人是誰?他的眼神好……”
“漠視!”李素接口道:“對生命的蔑視!在他的眼中人的生命也許就跟螻蟻一般,不值得憐憫,不值得尊重,他想殺誰就殺誰,沒有絲毫的負(fù)擔(dān)。這種很可怕,比我手中這個反社會人格的家伙還可怕!”
混地下世界人有幾種類型,第一種是像李素這種純粹是為了歷練自身,賺點錢花,他們做任務(wù)是有原則有選擇性的做,處在正邪的灰色地帶,第二種心理變態(tài),把殺人虐待當(dāng)作一種樂趣,而第三種才是最可怕最慘無人道的,那就是跟樓上那位長臂兄一樣,對人的生命很淡漠,在他們眼中人的生命甚至連取悅他們的資格都沒有,這種人殺起人來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頗有一種“天地不仁以萬物為鄒狗”的境界。
李素也最忌憚最厭惡這種人,因為他們的淡漠,因為他們是這三種人里殺人最多的!
“嘿嘿,李素,我落到你手里已經(jīng)沒有了活路,就算你會放了我,樓上那位也不會放了我。那我索性就告訴你點兒事情,他叫寒武紀(jì),和我一樣都是云公子的手下,只是我負(fù)責(zé)情報部門,而他負(fù)責(zé)的是武力部分。所以我才說樓上那些槍手根本不會因為你抓了我,而投鼠忌器。今天你自己闖進(jìn)來,只有死路一條,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