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遮眼,真是非常惡心,首先讓人覺得兇險不說,還專門將障礙設(shè)置成我的模樣。這樣的話我如果動手,還有一種在殺自己的感覺,純粹就是惡心人。
這些肢體殘破的孩子爬到吊橋口的時候停了下來,隨后很是兇惡地看著我們。蔣偉咬牙道:“怎么辦?接下來根本不知道該怎么過去,如果貿(mào)然走的話,很可能會被丟下吊橋。”
孫青看向我,他問道:“就如同你之前那樣,在自己身上灑滿黑狗血怎么樣?”
我搖頭道:“那至少要兩瓶黑狗血,而且也不能灑滿全身。身體是自己最重要的保障,能不在身體上動手腳,就最好不要做。我再想想辦法,等一下。”
然而,橋上的這些東西似乎并不打算給我想辦法的時間。它們忽然尖叫一聲,竟然從口中吐出了血紅色的一堆嘔吐物,那嘔吐物直直朝我飛來,我連忙往后退了幾步。
“什么東西!”
張艾艾忍不住驚呼一聲,我咬牙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東西,但最好別碰到。娘的,明顯是不想讓我思考。唔……不過我有辦法了。”
“這么快?”張艾艾驚訝道。
我嗯了一聲,然后從背包里找出了替身道符,這種道符還挺好畫的,我背包里有二十張,不過應(yīng)該是夠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不去看吊橋的高度,隨后用小刀割破手指,沉聲道:“走!”
說罷,我立即就朝著吊橋跑去,當(dāng)我跑到吊橋口的時候,地上的那些臟東西立即又是張開口要朝我吐來,我立即就將替身道符貼在了繩索上。
剎那間,它們都紛紛朝著繩索吐去。我一邊跑一邊跳過這些家伙,不時地在道符上沾染鮮血,一直貼在繩索上。
這個計(jì)劃,有兩個缺點(diǎn)。
一是如果跑得不夠快,替身道符可能會不夠用。二是絕對不能貼歪,否則替身道符被風(fēng)吹走,那我就是死路一條。
風(fēng)聲在我耳邊呼呼作響,我簡直就是踮起腳尖在橋上跑,吊橋還搖搖晃晃的,但不至于摔倒。
終于,我跑到了吊橋的盡頭,就是白衣人那。
而白衣人此時不再靜止了,他開始用手中的刀去割吊橋上的繩索。我大吼道:“成功了,用那個!”
白衣人愣了一下,忍不住朝我這邊看來,手中的東西也頓了頓。而我哪有能使用的東西,這句話只是為了讓他呆滯一下而已。我總不能喊住手,否則他估計(jì)會割得更加勤快。
但白衣人與我四目相對的這個時候,我卻也是呆了一下。
上官蟲!
這個白衣人,這個正準(zhǔn)備割斷繩索的男人,竟然是上官蟲!
不對!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一定是幕后黑手故意用鬼遮眼設(shè)計(jì),這個男人并不是真正的上官蟲!
此時此刻,我已經(jīng)跑到了他身旁,立即雙手張開,狠狠地?fù)淞诉^去!
“砰!”
我倆都摔在地上,白衣人咆哮著張開口,咬住了我的左手手腕,而我右手握刀,狠狠刺入了他的咽喉!
“噗嗤!”
白衣人的咽喉被我刺破,鮮血直接濺了我一身。我原本以為,這么刺入之后,他就會失去力氣??勺屓瞬桓抑眯诺氖牵难例X還在死死咬著我的左手!
好痛!
我能感覺出來,我的手已經(jīng)被咬破,如果還讓他這么咬著,恐怕要直接被咬下一塊肉來。
“該死!”
我忍著內(nèi)心深處的惡心,用小刀瘋狂割著白衣人的頭顱,他的脖子猶如豆腐一般柔軟,很容易就將整個腦袋割了下來。
可問題是,那嘴巴還是在死死咬著我。
“真是邪門……”孫青嘟噥一句,他接過我的小刀,然后刺進(jìn)了白衣人的口腔。我頓時惡心地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只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不一會兒,他的口腔被孫青割了下來。
也是拖了孫青的福,我的手終于不再被咬著,因?yàn)樗呀?jīng)將那牙給掰了下來。
“咦?奇怪……”孫青看見我的手,忍不住驚訝道。
我疑惑地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卻發(fā)現(xiàn)手上竟然是一丁點(diǎn)傷口也沒有,只有一道淡淡的牙印。這真是奇怪了,剛才我明明感覺手上的肉都要被咬下來。
難道說……
我的心里忍不住有了個猜想,不過還是搖搖頭,現(xiàn)在還不足以證明我的猜想。
我回頭看向吊橋上的那些臟東西,它們現(xiàn)在就猶如死了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松了口氣后,我與蔣偉說道:“現(xiàn)在差不多只有八里多距離,下面也該好走了吧?我可覺得你這讀書路就如同唐僧的取經(jīng)路一般,真是困難重重。”
蔣偉笑道:“接下來確實(shí)要好走許多,有五里路是普通的山路。”
“嗯,走吧。”
我們繼續(xù)朝下面走去,果不其然,下面真是普通的山路,走著也不覺得累,估計(jì)半個小時就能走完。當(dāng)然,前提是不碰到任何危險。
“其實(shí)我覺得這簡直相當(dāng)于一次旅行……”孫青感慨道,“自從死了之后,再也沒看見過這樣的景色。”
“雖然這么說很不孝,但我也覺得心里有某種情緒,讓我覺得很歡喜。”蔣偉承認(rèn)道。
我自然是覺得一般般,畢竟我還沒死,體會不到他們說的那種感覺。不過這里的風(fēng)景確實(shí)很好看,叢林并不會太茂密,相當(dāng)于一片荒野,雜草也不太高。
很舒服,簡簡單單的山。
一路過來辛苦的很,我忍不住點(diǎn)了根煙,頓時覺得心曠神怡。此時我們走了約莫四里地,蔣偉說道:“前面再走一會兒,就是我家的村子。”
“你家的村子?”我驚訝道,“我們現(xiàn)在才走了差不多七里地,還剩下三里。一個山上的村子,能有三里路給人走?”
蔣偉尷尬地說道:“我只是說個大概,怎么你非要用準(zhǔn)確的數(shù)字來計(jì)算。七里多和十里地,本來就是差不多的距離,你一路上還在計(jì)算?”
我點(diǎn)頭道:“對,確實(shí)在計(jì)算。”
“你未免太認(rèn)真了……”孫青笑道,“注意細(xì)節(jié)到你這個地步,恐怕會讓人覺得很累。走吧,反正已經(jīng)到達(dá)目的地。”
我想想也就算了,這畢竟是好事一件。蔣偉與我們說道:“我家村子,是半山腰上的一片平地,住戶不多,就五十多家,人口的話在四百左右。你們別這幅夸張的表情,我們這的人相信多生兒子能防老,所以年輕的時候都拼命生。每次計(jì)生辦的人來了,就躲到深山去。”
“那計(jì)生辦就不管了嗎?”張艾艾好奇地問道。
我笑道:“一般這個時候,計(jì)生辦就會開始砸房子,但不會砸得太過分,算是一種警告。”
蔣偉點(diǎn)頭道:“對,就是在墻上這里砸個洞,那里弄個坑。有的時候還會突襲,抓到婦女就扯去結(jié)扎了。不過也沒啥用……村子里還是照樣生孩子。”
“聰明人……”張艾艾對我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你覺得多生兒子好還是多生女兒好?”
我笑道:“有啥用,十個兒子里,五個不孝順;十個女兒里,五個要陪嫁。不過還是女兒好,至少將來會顧家,而且兒子到時候結(jié)婚買房生孩子,就相當(dāng)于兩三個女兒的嫁妝了。”
“你就是那個孝順的兒子咯,畢竟你可是為了救母才踏上這條路。”張艾艾笑道。
我搖搖頭,誰能直接承認(rèn)自己孝順呢?旁人和父母才是最清楚的。
此時我們又是走過一段山路,竟然真的來到一片平地上,這里的平地都是青石板,估計(jì)是當(dāng)初用驢子馱上來的。
在我們前方約莫二十多米的地方,果然有一片村莊,那村莊口還立著個石頭,上頭寫著:半山村村民歡迎您。
然而這個村子,卻是荒無人煙,只有兩條瘦狗蹲坐在石頭旁,靜靜地看著我們。
“怎么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張艾艾疑惑地說道。
“現(xiàn)在快中午了,估計(jì)在屋子里做飯吧。”蔣偉說道。
小青搖搖頭:“那為什么沒有炊煙?”
蔣偉也愣了,他下意識去看看煙囪,才發(fā)現(xiàn)真的沒炊煙。
我冷聲說道:“不用找了,全村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