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樓層,除了我所在的這個小圈子外,其它的地方,都被一種腐爛的液體給包圍了。如此景象,就好似我被困在了一面河流的中心處,只不過,這河流卻是腐臭而洶涌的。
而林澎漠那只鬼,則是在這“河流”中翻滾浮動,顯得十分的可怕與猖獗。
就可以見到,林澎漠將樊宏輝與朱小明,抓進(jìn)了河流中,進(jìn)行著百般的折磨與羞辱,這讓我絕對無法容忍!
我憤恨無比地嘶聲叫道:“林澎漠,我要你飛灰湮滅!”
“你要我飛灰湮滅?就憑你?”林澎漠譏笑道,“別著急,你們?nèi)齻€都會死,不過嘛,我會將你留到最后一個。”
因為弱小,才會被人譏笑!
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朋友,備受折磨!
我痛恨弱小,我要……變強!
呼啦。
林澎漠的譏笑聲讓我更加憤怒,我的呼吸宛如拉風(fēng)箱一般的劇烈抽動,與此同時,我感到自己的體內(nèi),有一股力量將要噴薄而出。
這股力量,十分的強大,是一種我從沒有感覺過的力量!
我甚至完全不知道這股力量,究竟是怎么出現(xiàn)在我身體中的。
但此時,這個問題并不重要。
只要我能激發(fā)出這股力量,對付林澎漠就行!
“啊……”我的兩條雙臂的手肘彎曲著、呈一種向下傾斜、拳頭緊握的姿勢,而我的嘴巴大張,發(fā)出了長長的嘯聲,就好似憤恨到了極點,在仰天長嘯一般。
伴隨著我的長嘯聲,不可思議的景象出現(xiàn)了!
就見到,我的這道長嘯聲,宛如實質(zhì)的音波一般,朝著四面八方震蕩了出去,其狂蟒猛烈,持續(xù)連綿……到最后,居然是將整層樓的“腐臭河流”都給震得不見了!
這腐臭河流景象,是林澎漠自造出來的,有可能是幻想,也有可能,直接就是林澎漠這只鬼的招式。
招式一被破滅,這層樓重新恢復(fù)出了原樣,而樊宏輝與朱小明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了離我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其身形均是極度的狼狽,爬在地上起都起不來,不過好在,兩人并沒有死亡。
“樊宏輝!朱小明!你們怎么樣?”我也是急了,連忙向著兩人跑了過去。
不過,我當(dāng)先跑向的是樊宏輝,因為樊宏輝距離我比較近一些,只見他的腦袋低垂著,軟綿綿地,背靠著一個大沙發(fā)的底端坐在地板上。
我跑得很快,只瞬間,就要到達(dá)他的面前了。
然而就在這時,側(cè)后方響起了一個聲音,很焦急的聲音:“胡瑞!別過去,他就是林澎漠那只鬼,我才是樊宏輝啊,我在這里!”
這個聲音的主人,好像是樊宏輝……
可樊宏輝明明就在我的前方???怎么發(fā)出的聲音,會在我的后方?
難道,還有兩個樊宏輝不成!
我聞聲之后,急側(cè)頭看向了我的后方,這一看,我的瞳孔頓時猛然一縮。
因為在我的后方視線中,也有著一個樊宏輝!他爬在地上,頭發(fā)凌亂,眼神渙散,但還是竭盡全力,想要阻止我靠近那個半坐在大沙發(fā)底端的樊宏輝。
兩個樊宏輝!
一個爬在地上,一個半坐在大沙發(fā)的底端,間隔著大約三十來米的距離。
而我,就處在這兩個人的中間。
到底誰才是樊宏輝?
就在我難以分辨、苦惱萬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那個半坐在大沙發(fā)處的樊宏輝,從地上站了起來,并搖搖晃晃地朝著我走了過來,一面走過來,還一面凄慘道:“胡瑞,快扶我一下,我快要不行了。”
以照樊宏輝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但此時,我卻并沒有拒絕他的請求,因為這就好像是一種習(xí)慣一樣。試問一下,當(dāng)一個老朋友虛弱地站在你的面前,十分的凄慘,要讓你扶他一下,你會忍住不扶嗎?
于是,我在習(xí)慣與情義的涌動下,不由自主地扶住了他。
而就在我扶住他的一剎那,我發(fā)現(xiàn)他突然兩手一箍,就緊緊抱住了我,這絕對不是友好的擁抱,而是一種抓捕似的束縛。
“你不是樊宏輝!你是林澎漠那只鬼!”我陡然反應(yīng)了過來,旋即,我發(fā)現(xiàn),林澎漠恢復(fù)了本來的面目!卻是一副十分可怕的樣子,只見其腦袋長得好似三角形,同時,其臉上的一張嘴巴,“嗷”的一下張了開來,牙齒尖利,兇猛向著我的臉咬下。
林澎漠想吃我!
如果我被林澎漠這口咬中的話,縱然是不會立刻死亡,但臉蛋也就毀了。
情況萬分緊急。
我想避開,可是我被他的兩手箍住,根本就掙脫不開。
我以為我要完了。
但好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朱小明與樊宏輝救了我。
“不準(zhǔn)傷害胡瑞!”
“操,弄死你這只鬼!”
就見到,朱小明舉著一個花瓶,樊宏輝舉著一個椅子,紛紛奔了過來,齊齊將手中的花瓶跟椅子,砸在了林澎漠的后背上,使得林澎漠并沒有如愿以償?shù)囊е形摇?/p>
呼。
林澎漠完全沒有料到,朱小明與樊宏輝敢對他出手!剛才他可是將朱小明與樊宏輝,玩弄于鼓掌之間啊!但此刻,朱小明與樊宏輝居然敢用東西砸他?
這就好像,一只螞蟻敢向一頭餓狼挑戰(zhàn)一樣,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你們兩個廢物,拿命來吧。”林澎漠松開了對于我的緊箍,只見他赫然回身,用一種冰冷至極的目光,盯著朱小明與樊宏輝,與此同時,他將兩條手臂抬起,死灰色的手爪前伸著,一左一右,就分別扼住了朱小明與樊宏輝的脖子。
朱小明的身材比較矮小,不足一米五,直接就被扼住脖子懸在了半空。
而一米八的樊宏輝雖然沒有懸在空中,但也十分的不好受,隨時隨刻,都有可能送命。
“放開他們!”我怒吼一聲,也在這一剎那,我感到身體之中,再次出現(xiàn)了一股噴薄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將這股力量激發(fā)出來的,反正,我就見到,一條又一條的蔓藤枝椏,從地面延伸了出來,順著林澎漠的腳跟,爬上了林澎漠的身體,卻是將那林澎漠不斷地纏繞了起來。
此刻的景象。
林澎漠是用雙手扼住朱小明與樊宏輝的脖子,而我就處在林澎漠的身后。
林澎漠看不見我,而朱小明與樊宏輝卻是能看見我。
“胡瑞!”
朱小明與樊宏輝發(fā)出了震驚難耐的聲音,雙眼都瞪得大大的,似乎是一種震驚,又似乎是一種無比的驚悚。
震驚的是我居然有這種能力……簡直就是超人了!
而驚悚……
關(guān)于驚悚,我是事后問他們才得知的,原來,在這一剎那,他們看見我的臉,居然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臉。是一個小女孩的臉。薛雪蘭那只鬼的臉。
當(dāng)然這只是事后的事情,眼下激烈的局面仍在進(jìn)行著。
就見到,林澎漠的身上,被無數(shù)的蔓藤枝椏纏繞了起來。
這些蔓藤枝椏,非常的靈活,如同靈蛇一般,不僅纏繞束縛住了林澎漠,還不斷地往林澎漠的身體里進(jìn)行鉆動。
“啊……”林澎漠松開了朱小明與樊宏輝,嗓子里發(fā)出了痛苦的叫喚,聲音極為的凄厲,很是難聽。與此同時,從他的身體上,擴散出了一蓬又一蓬的陰冷光芒,而這些陰冷光芒,紛紛被蔓藤枝椏給吸收掉了。
“不!我的力量在流逝……不要吸收我的力量……”林澎漠拼盡全力,也不知道施展出了什么樣的招數(shù),就見到,他實質(zhì)般的身體一下變成了虛幻的狀態(tài),而后化為一股涌動的氣流,不斷逃竄,最后從這層樓消失不見了。
也就在林澎漠逃走后,那些蔓藤枝椏一下軟趴趴地落在了地上,然后紛紛收斂進(jìn)了地面中,直至變化為一股無形的力量,蟄伏在我的身體中。
蟄伏得好深,以致于我都感覺不到了。
甚至,我根本無法確信,我是否還能再次運轉(zhuǎn)出這種力量,我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呼,呼。
戰(zhàn)斗已結(jié)束,我兩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身體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十分的累乏。
朱小明與樊宏輝也是累得不輕。
我們?nèi)齻€休息了好一陣,方才有了說話的力氣。
朱小明打破沉默,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天,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
樊宏輝感概道:“本來就有,只是你現(xiàn)在才知道罷了。”
朱小明情緒有些崩潰,慌張道:“那我以后怎么辦?”
樊宏輝正欲回答,我笑說道:“還能怎么辦?你以后膽子就盡量大點吧。”
“是啊。”樊宏輝微微一笑,接道,“要不然你也是一只鬼,膽小鬼。”
朱小明嚴(yán)肅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nèi)齻€,以后怎么辦?”似乎這句話的意思不是太明確,于是朱小明再解釋道:“林澎漠沒有徹底的毀滅啊,他逃走了,他會不會記仇來找我們?”
朱小明把話說完,就將眼光看向了我,與此同時,樊宏輝也將眼光看向了我。似乎,兩人都想聽聽我的意見。
畢竟,打跑林澎漠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