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笑,26歲,XX族人(不方便打全稱,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知道的可以去問度娘),出生在貴州西南部的一個小山村。我將為你們講述這個小山村,以及毗鄰的村莊里很少被人提及的恐怖故事。不過在此之前,我先說一件我們那兒的古怪往事。
聽老人講,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京城有個有權(quán)有勢的富商,為了不讓自己打拼下來的家底敗在兒子手里,讓他家公子走進黔西南某鄉(xiāng),發(fā)展邊區(qū)產(chǎn)業(yè)。結(jié)果這公子哥理解錯誤,沒深入到老百姓的生活中去,倒深入到當?shù)匾晃籜X族姑娘的身子里去了。
由于當時公子哥進貴前,富商再三叮囑保持低調(diào),所以這次下鄉(xiāng)純屬微服私訪。那日兩個小青年正你儂我儂時,不巧被路過的好事大嬸撞見,告訴了女方家長。
女方父親勃然大怒,呼啦啦吆了一大幫子人,要找公子哥討說法。
這公子哥哪見過這架勢啊,當場就嚇得尿了褲子,也甭管低調(diào)不低調(diào)了,趕忙讓隨行的保鏢去報信搬救兵,再看那女方父親,臉氣得跟張飛似的,嘴一哆嗦,自報家門了。
那女方父親一聽這小子來頭不小,當時就有些蒙圈。不過自家姑娘被人白白占了便宜,不光丟祖宗的臉,自己將來在族人面前也難抬頭。正左右為難呢,自家姑娘發(fā)話了。
姑娘的意思,無外乎公子哥是自己的專屬天使,此生非他不嫁之類,感動得公子哥鼻涕眼淚一抹一大把(說不準是真感動還是嚇得),信誓旦旦表示將來一定不負如來不負卿。
眾人一看,嘿,無端端促成一段美好姻緣,皆大歡喜嘛!本著見者皆媒人的心態(tài),大家起哄姑娘家攀上枝頭做鳳凰了,就都意猶未盡地散了。
那晚就在姑娘家草草辦了桌宴席,未來老丈人興致很高,喝得酩酊大醉。
是夜,公子哥和姑娘緊挨著說了些山無棱天地合的纏綿話,相擁著睡了。第二天天沒亮,公子哥借口家里老爺子召喚,領(lǐng)著自己的人在鄉(xiāng)民的注目禮中浩浩蕩蕩地揚長而去。
真的是揚長而去,一去不復返。
自打公子哥回京后,姑娘日盼夜盼,總也盼不到心上人的音信,終于相信自己已被拋棄的事實,天天以淚洗面,茶不思飯不想,誰勸都沒用,嘴里喃喃著旁人聽不懂的話。姑娘日漸消瘦,最后積怨成疾,不久便去世了。
話分兩頭。那公子哥回京后,日夜只和狐朋狗友喝酒作樂,全然忘了千里之外的心上人。
幾天后,公子哥感覺腹部不適,有時脹得厲害,還伴隨著一下一下的絞痛。他倒也沒放心上,只當是喝酒喝多了,腸胃不舒服或者腹瀉之類。
后來脹痛的感覺漸漸強烈了,公子哥這才慌了神,趕緊跟老子匯報。富商當即將愛子送往京城最好的醫(yī)院,請最好的醫(yī)生診斷。
然而診斷結(jié)果出來,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沒事兒。
富商覺得事有蹊蹺,回屋后,要公子哥把進貴的詳細情況告訴他。
公子哥不敢含糊,將自己任勞任怨擴大邊區(qū)市場的光輝事跡道了個遍,獨獨沒說姑娘的事兒。富商聽得不得要領(lǐng),只好囑咐他少喝酒,讓他進屋休息。
這以后,公子哥的病情越發(fā)嚴重,不僅腹痛難忍,而且經(jīng)常說夢話,求某人別傷害自己。富商帶他遍走京城各大醫(yī)院,遍訪京城各大名醫(yī),都沒有結(jié)果。
事有湊巧,那日一行腳醫(yī)生在路上看到病怏怏的公子哥,攔住富商的車說自己有辦法。富商看他衣衫襤褸的不像醫(yī)生,倒像個乞丐,不敢相信他。不過眼看愛子病痛難耐,富商決定病急亂投醫(yī)一次。行腳醫(yī)生是個圓滑人,怕富商不給好處,只說公子哥中了邪,尋常手段治不好,后面的話就止住不說了。
那個年代,批封建思想批得厲害,牛鬼蛇神一類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禁言。富商本就急火攻心,你一行腳醫(yī)生還在這兒故弄玄虛,本著對馬克思主義唯物論的堅定信仰,直接就讓醫(yī)生把這胡言亂語的家伙送進了精神病院。
公子哥的病仍不見好轉(zhuǎn),富商只好動用關(guān)系,將愛子送出國去醫(yī)治。
一個月后,噩耗傳來,公子哥死了,而且死得很恐怖,或者說,死得很惡心。
富商見到愛子尸體的一刻,很不爭氣地吐了一地。公子哥全身瘦得只剩一層皮了,腹部的位置破了個深可見骨的大洞,無數(shù)沾著鮮血的乳白色蛆蟲從洞口涌出,散了滿滿一床。
當時的主治醫(yī)生是個中國通,聽他說,公子哥死前一直在念叨一個名字,聽著像是個中國女孩,還說姑娘不用纏著他了,如她所愿,他倆再也不會分開了。
富商處理完愛子尸體后痛定思痛,著人去病房里問那行腳醫(yī)生。那行腳醫(yī)生以為自己守得云開見月明,也不要什么好處了,哭哭啼啼地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原來那行腳醫(yī)生早年去過云南,那日見到公子哥的癥狀,猜想他中了蠱毒,只是一來他想先賣個關(guān)子,借機大撈一筆;二來不確定是哪種蠱,并且蠱毒向來只有下蠱的人會解,知道了也沒用,所以遲疑著不敢接活。
依來人的敘述,他判斷公子哥中的是黔地蠱術(shù)中比較常見的一種——相思蠱。
相思蠱,顧名思義,中了蠱毒的一方(通常是男子),不可違背誓約,否則對方動了相思之念,中蠱者就會腹痛。思念越深,腹痛愈劇。而一旦中蠱者脫離有效相思距離,蠱毒發(fā)作,蠱蟲破體而出,中蠱者必死無疑。
富商聽到后既驚詫又憤怒,命人暗地去精神病院把行腳醫(yī)生解決了,又動用自己在貴州的人脈,花錢雇了一支退役兵組成的隊伍,打算一舉將姑娘所在的某村夷為平地。
雇傭兵趕到的時間是晚上。令人不解的是,當時整個村安靜得嚇人,就好像村民們預先知道會出事,集體卷鋪蓋逃難去了。
雇傭兵挨家挨戶搜查,發(fā)現(xiàn)在幾戶人家門前,都端坐著身著XX族粗布藍襖的老婦。這些老婦都上了年紀,頭發(fā)花白,但個個神色坦然,面帶微笑,閉眼靜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等待了千年的石像。
雇傭兵中有幾個膽大的,相互推搡著靠近其中一個老婦,走在最前面的雇傭兵用槍管推了推老婦的肩膀。老婦轟然倒地,竟已死去多時。再看其他老婦,情況也是如此。
當時帶隊的老總也沒多想,只覺得這地方有點邪,下令放火燒了房子,就集合隊伍回去領(lǐng)賞了。沒多久,老總有天在家喝酒時突然暴斃。緊接著,參與此次任務的雇傭兵一個接一個相繼死去。富商聽聞后格外驚怖,每日吃齋念佛,跪乞饒恕,連大好家業(yè)都拱手讓人了。
這件事是我們村幾個老人喝高了告訴我幺叔,我幺叔再轉(zhuǎn)述給我的,至于其中真實成分有多少,老人們演繹了多少,又或者是否干脆就是集體杜撰,不得而知。
扯遠了?,F(xiàn)在來說說我的故事。我的故事發(fā)生在兩年前。時至今日,我仍然記得那些刻在腦海里的每一個身影和每一張面孔,盡管現(xiàn)在他們有些相距千里,有些甚至陰陽兩隔,但我忘不了他們,就像我忘不了那些恐怖、黑暗的過去一樣。
事情要從兩年前,我回老家奔喪那天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