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虬龍渡的時候,跟隨在文道人身邊的兩個徒弟,姜林和戚威此時也走了進(jìn)來,他們樣子沒變,功力不知是否有所提高,談笑風(fēng)生間又走來兩個大漢,前面的蓄著絡(luò)腮胡子,后面的手持折扇,正是王大帥和那猜次帥!
我和他們談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是兩年來經(jīng)歷了這么多,遇見故人,總有種劫后余生的感慨,不由得親切許多。
真正的重量級人物往往要到最后才出場,所以大家都不著急,今晚就是放松交流,明天開始正式比試。
雷闊天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一個穿著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昂首闊步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十多人,看起來都是難得的高手。
“看來我還沒有遲到嘛,今天可真是熱鬧啊。”
“雷前輩風(fēng)采更勝從前啊。”
“喲,李兄你也來啦,這次隱門大比可真是規(guī)模空前啊。”
白衣老者點頭笑道:“帶幾個不成器的徒弟來見見世面,過幾年我就要入土了,得把他們培養(yǎng)起來啊。”
雷闊天朗聲大笑:“我可管不了那么多,隨他們鬧騰,我就是來湊湊熱鬧。到時候讓遠(yuǎn)兒和扶蘇過過招,找找差距。”
“他們兩人難分伯仲,每一次比試都是互相促進(jìn)提高的過程。”
“哎,那不是老歐陽么,怎么你也來了!”
門口又進(jìn)來一行人,為首的高高瘦瘦,斜眉入鬢,穿著青色的衣袍,旁邊的青年男子手持長劍一副冷峻模樣。
“老雷頭,你能來我就不能么,要不等小輩們比試之后,咱們幾個再過過招?”
眾人紛紛讓道,幾個談笑間坐到了上首,王源升忙吩咐上好茶。
大家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忽然覺得清風(fēng)拂面,一陣幽香撲面而來,抬頭間幾個美女映入眼簾。
她們腰肢款款柳眉如畫,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令人遐想無限。
“百花谷的柳姑娘,不知來了沒有,聽說柳姑娘不單國色天香,還是罕見的元火之軀,與之雙修,對于古武者是大有好處啊。”
“到底是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給姑娘站出來!”一個小丫頭瞪眼道,剛才說話的漢子立時噤聲。
“萱美隨后就到,眾位英雄稍安勿躁。”一個中年美婦搖著圓扇媚笑著進(jìn)來,所有人都為之目奪神搖。
她是百花谷的副谷主,人稱聶三娘,一手指上功夫出神入化,而且精通魅惑之術(shù),能夠擾亂人的心智,栽在她手里的高人不少。
時候差不多了,眾人到位坐好。
“丑話說在前頭,這次的隱門大比由我和長風(fēng)兄共同主持,一切的原則就是公正二字,誰要是敢徇私舞弊弄虛作假,那么老夫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當(dāng)然,假如有誰覺得自己更有能力勝任這個位子,老夫和長風(fēng)兄都可以讓賢。”一個長胡子老頭兒說道。
“名揚兄所言極是。”旁邊的火紅色頭發(fā)老者點頭道。
我跟在王大帥后面進(jìn)來,由于穿著普通,倒是沒有人注意,不過令我吃驚的是,王源升和王大帥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后來我才知道,他們兩個竟然是嫡親的兄弟。不過這也是后話了。
“喲,美女來了。”大廳里頓時安靜下來,因為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蒙面美女蓮步輕移走了進(jìn)來。
她一襲白衣,素臂如雪,走起路來目不斜視,纖腰扭動,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令人心生敬仰。
看到她的時候,我的呼吸猛然一窒,差點兒要叫出聲來。雖然她蒙著面,但是那雙眼睛,還是如同多年前的那樣,明澈而憂郁,美得讓人心疼。
最后進(jìn)來的是個老道姑,手持拂塵,面容冷峻,冷冷地掃視眾人之后坐到了自己的位子,她也是在上首。
晚會正要開始,一個青年男子卻離開了座位。
“孩兒有一事妄前輩成全。”歐陽凡突然向著老道姑盈盈拜倒,眾人都是吃了一驚,不明所以。
“歐陽公子真是折煞老身了,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就請直言。”
“還請前輩成全我和琪琪。”
琪琪?
我聽得清清楚楚,是琪琪。她果真就是安琪姐?
老道姑聞言眉頭一皺,一雙眼睛猛然睜開,仿佛錐子似的要刺進(jìn)青年男子的心里。
其余人也是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全都看著老道姑和歐陽凌威。倘若歐陽山莊與慈航劍齋結(jié)親,那么一旦聯(lián)合起來,絕對是首屈一指的超級門派,到時候幾乎無人可當(dāng)。
白衣女子渾身一顫,滿臉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師尊。
不行,我絕對不能嫁給他,不能嫁給歐陽凡!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坎坷,她早已看透了一切。當(dāng)年那個人為自己付出的所有所有,是她用一生都無法償還的,眼下他尸骨未寒,自己又怎能另尋新歡?!
“可以。”半晌,老道姑開口,緩緩?fù)鲁鰞蓚€字。
白衣女子面容慘白,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師尊。
歐陽凡則是兩眼放光,興奮拜倒。
“哈哈哈哈,功德大長老果然爽快,老夫也覺得這是天作之合。那么等大比結(jié)束,回頭我就安排這門親事。”
“我不會嫁給任何人。”白衣女子輕輕一句話,卻引來眾人議論紛紛。這是她第一次違背師尊的意思,但是語氣卻很堅定。
歐陽凌威面色一變,“陳姑娘莫非看不上犬子么,還是覺得我們歐陽山莊比不上你們慈航劍齋?”
“都不是。”
“哦,那陳姑娘是在戲耍我們么。”歐陽凌威冷笑道。功德大長老則是面無表情,依舊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非他不嫁。”白衣女子說道。
這無異于一記炸雷,慈航劍齋的第一美女竟然已心有所屬,這不會是開玩笑的吧。
功德大長老看了白衣女子一眼,微微搖頭。
“不知是哪一位青年才俊,能夠俘獲陳姑娘的芳心啊,說出來也好讓我們見識見識。”
眾人紛紛附和。白衣女子微笑道:“他不是什么才俊,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他是黃階,玄階亦或是地階的高手?陳姑娘可不要謙虛啊。”
“他不是黃階,也不是玄階和地階。”
“莫非他是天階!”
眾人聞言皆是驚駭,天階,那可是傳說中的超級大能了,外隱門的絕對掌控者。
“歐陽莊主說笑了,他不曾修習(xí)古武,只是個普通的人。”
“原來是世俗界的人。”歐陽凌威作惋惜狀:“隱門第一美女嫁給一個世俗界的普通人,這是小說里才有的橋段吧,陳姑娘不要意氣用事,你的前途一片光明啊。”
“對啊,你和歐陽少主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可惜啊可惜。”有人長吁短嘆了一聲。
眾人眉頭一皺,想知道是誰這么不識好歹,在這檔口兒胡言亂語。
雖然已是秋天,那人還穿著薄薄的紗衣,臉上一道疤痕非但沒有破相,反而平添了三分霸道的氣息。
“哦,不知這位兄弟可惜什么?”
“可惜你們真是好笑。人家姑娘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你們還抓著不放。你這功德大長老也不管自己的徒弟高不高興,就直接答應(yīng)了,和拉皮條的有何區(qū)別。”那男人喝了口酒笑道:“也不知是你這功德大長老嫁人還是人家陳姑娘嫁人,真是有意思。”
“放肆!”慈航劍齋的弟子齊聲喝道,一個青衣女子更是直接拔劍,要將這大膽狂徒的首級取下。在她們心中,功德大長老的地位不亞于掌門,為了劍齋的發(fā)展嘔心瀝血,值得尊敬。
“住手!”孫名揚厲聲喝道,“各位不要忘了規(guī)矩,想要動手可以,出了這玄升酒店,是生是死悉聽尊便,但是在這里,就必須遵守規(guī)定!”
“不知這位朋友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不贊成慈航劍齋與歐陽山莊兩家聯(lián)姻?”孫名揚表面上裝作中立甚至語氣上隱隱有些偏向慈航劍齋和歐陽山莊,但實際上傻子都知道這兩家聯(lián)手會造成多么大的震動,他身為萬象閣的大長老,怎么可能會高興呢,不過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我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陳姑娘不能嫁給他。”男子理了理袖袍,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把短劍。
“哈哈哈哈,不嫁給歐陽公子,難不成嫁給你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傻逼吧,腦袋被驢給踢了?”
“嫁給我么,可以考慮考慮。”男子說著一雙眼睛神華暴漲,瞬也不瞬地緊盯著白衣女子,眼里的光漸漸熾熱起來。
女子看著那目光,竟隱隱有些害怕起來,仿佛面對著一頭遠(yuǎn)古猛獸一般。
他手里的短劍散發(fā)出質(zhì)樸的光澤,古銅色,看似平淡無奇,實則神華內(nèi)斂。
顧長風(fēng)瞇著眼打量著男子,最終目光定格在了短劍上。
“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老夫印象中,可沒有你這么一號人物。”孫名揚的作風(fēng)很鮮明,一貫的老辣,倘若占到上風(fēng)便會咄咄逼人,與顧長風(fēng)的內(nèi)斂截然不同。
正當(dāng)眾人指責(zé),嘲諷短劍男子之時,顧長風(fēng)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嘴里吐出幾個字:天劍山?
男子點點頭,撫摸著短劍未曾回答,可是渾身的氣勢卻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