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倩文看著這個男人,不過是二十歲的樣子,怎么有種飽經(jīng)滄桑的感覺呢?
她放下手里的菊花,在心里默默地為自己的妹妹和幾個遇難的學(xué)生祈禱。兩年過去了,你們在天堂還好嗎?
“唉,又是來吊唁遇難者的,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人會來這里獻(xiàn)花。”
“唉,幼喬,你從前不是在部隊么,怎么會來華夏國立大學(xué)?”
女孩兒嘆了口氣,無奈地聳聳肩:“這是我爺爺?shù)囊馑肌?rdquo;
“咱們幼喬的爺爺可是軍區(qū)司令呢,上將哦。”旁邊的女孩兒插嘴道,立時引起一陣轟動。
“幼喬啊,你爺爺真是軍區(qū)司令?那你豈不是軍二代,哦不,是軍三代。”
“嗨,那你還上什么學(xué)啊,我們是家里太窮了,只能靠讀書才能出人頭地。”
“別聽璐穎瞎說,我爺爺馬上就要退休了。”幼喬連忙解釋,生怕同學(xué)們又問這問那。
“那還不趕緊的,有權(quán)不用,過期作廢啊。”一個男生開玩笑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直跟在隊伍后面的一個帥氣男生立刻有了計較。
安幼喬不單長相出眾,是班花,在華夏大學(xué)也是有名的美女,追求者不計其數(shù)。不過他自己本身也是富家子弟,所以對安幼喬也不是特別在意,畢竟他的腦海里,安幼喬家境應(yīng)該不是很好,至少不能與自己相比。但現(xiàn)在,他卻無比震撼!
軍區(qū)司令,在整個華夏可是權(quán)勢的象征!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
并且每個軍區(qū)的核心領(lǐng)導(dǎo)都會培植自己的特殊部隊,在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或?qū)匙鲬?zhàn)時威力驚人!
當(dāng)然,無論多么強(qiáng)悍的特種部隊,都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華夏龍神,都要受到華夏龍神的制約。
“班長大人啊,要不今晚就別回賓館了,咱們在這兒來個篝火晚會唄。”有人提議道,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贊同。
“不好吧,這里死過人,我們這樣會不會太不尊重了。”安幼喬皺眉道,“而且這里屬于郊區(qū)了,有可能不安全啊。”
“我同意幼喬同學(xué)的建議,過兩天就要開學(xué)了,還是小心點兒比較好,黑燈瞎火的磕著碰著就麻煩了。”最后面的男生大聲說道,順便看了安幼喬一眼,發(fā)現(xiàn)后者并沒有看自己,微微有些失望。
我已經(jīng)看到了安幼喬,人生何處不相逢,她比兩年前要成熟漂亮許多,渾身不單有軍人的颯爽英姿,也透出一股清新的淑女氣質(zhì)。
她也留了一頭秀美的長發(fā),清水鵝蛋般的臉頰未施粉黛,素面朝天。
“紫微,這兩年我過得很辛苦,丹田里郁結(jié)的天地靈氣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好幾次我都想一刀了斷,可是想到你,想到你的樣子,我就變得堅強(qiáng),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下去,我不能讓你失望!天可憐見,三天前我終于完全擺脫了靈氣的折磨,更邁入了筑基五層境,我相信,以我此時的能力,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夠抗衡了??墒牵總€夜深人靜的月夜,望著天空忽明忽暗的紫微星,我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難受,”說話間,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一個女孩兒,相識不過一天,卻把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給了我,甚至為了我,放棄了生的希望,這份真情,這份愛,讓我的心,好痛好痛。
“紫微,我好想你啊……”我嚎啕大哭起來,多年來累積的相思苦楚一瞬間爆發(fā),如決堤的洪水洶涌泛濫。
咸咸的淚水滑入我的嘴角,苦澀而又刻骨銘心,一陣風(fēng)吹過,滿眼的蒼翠輕輕拂動,仿佛她的笑容,淺淺的,冷冷的。
“擦擦吧,別傷心了,她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頹廢的樣子。”
一只雪白纖美的手遞過來紙巾。
“謝謝。”我接過紙巾,這是個很美很成熟的女人,她的馬尾辮簡潔干練,職業(yè)裝把完美的身材襯托出來,嫣紅的嘴唇好似油膏,陽光下閃耀著紅色。金絲邊兒的眼鏡兒很恰當(dāng)?shù)卮钆湓谒咄Φ谋橇荷?,十足的歐飛絲類滴。
“你也來……”
“是的。節(jié)哀吧,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們要好好活。”女人沖我點點頭。
我搖搖頭,“她沒有死。”
女人愣了一下,“她會活在我們的心里。”
“你誤會了,我是說,她還活在世上,我相信。”
女人似乎來了興趣,微微一笑:“為什么?”
“因為紫微星,還亮著。”我指了指天空,可是現(xiàn)在是大白天,哪里能夠看得到星星呢。
“雖然我不太明白你的話,但我覺得你一定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你的身上有故事。”她挽了挽馬尾辮,淡然一笑,陽光下很燦爛,我忽然有些恍惚,因為這一刻,她像極了紫微。
女人看著我發(fā)愣,在我眼前晃晃手,“你看什么?”
“你剛才的樣子跟她很像,她也喜歡挽頭發(fā)。”
女人面上一紅,并沒有說什么。
“她漂亮嗎?”是個女人總是會攀比的,這是她們的共性。
“美。”
“有多美?”
“紫微星那么美。”
“看來你很喜歡紫微。”女人捂住了嘴,輕聲笑了。
“不,不是喜歡,是愛。”我的語氣鄭重其事,女人看著我的臉,眼里閃過一抹崇高。
汽車發(fā)動機(jī)的聲音,我遠(yuǎn)遠(yuǎn)地望過去,五百米外,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手里拿著花圈緩步走來,面色凝重,仿佛做著世間最虔誠的事情。
他經(jīng)過我的身旁,徑直走到當(dāng)年小銅雀臺坍塌的位置放下花圈,然后跪了下去。
“孫明,是你嗎?”女人的聲音有些顫抖,那個男人明顯頓了一下,扭過頭。
“鄧校長!”
“你,你還活著?”
女人一臉吃驚,兩年過去了,孫明竟然還活著,那他為什么不去學(xué)校呢?
“鄧校長,你們都以為我死了吧。”她攤開手苦笑。
“小銅雀臺坍塌,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一言難盡啊。當(dāng)年的事情,就好像噩夢一般。”孫明皺眉,仿佛回到了兩年前的夜晚,群星璀璨,流星趕月。
“小銅雀臺倒塌,我僥幸沒死,卻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地宮中,要不是她,我必死無疑。”孫明說著,眼里流露出無比崇敬的光芒,好像膜拜神明一般。
“誰?”
“一個女孩兒,仙女般的姑娘,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兒能生得那么美,她,就像是巡行三界的女王,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氣勢,不單美得驚心動魄,更讓人不敢褻瀆。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站在一座青銅巨棺旁,前面是咆哮的怪物,冷風(fēng)吹拂著她的秀發(fā),裙擺飛揚,但她絲毫沒有畏懼,目光如水,眼神平靜。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竟然對著我微笑,那一抹微笑,讓我瞬間充滿了力量!就算是與那可怕的怪物戰(zhàn)斗,我也絕不會害怕!因為那時候,女孩兒她真的,宛如英雄!”孫明一口氣說了許多,到后來激動處,忍不住地?zé)釡I盈眶,堂堂七尺男兒,竟哭得像個孩子。
“那個女孩兒是不是穿著紅黑格子裙,長發(fā)披肩。”我猛然掰過他的肩膀,瞪眼問道。
“對,沒錯兒。”孫明下意識地點頭,又吃驚地看著我,“你,你怎么知道?!”
女人也是一臉疑惑,看來這個男人的確不簡單啊。
兩年前的流星之夜,那個詭異又突然的夜晚,數(shù)百丈的小銅雀臺瞬間坍塌,深處地底的地宮遺跡,那強(qiáng)悍可怖的風(fēng)切巨獸,充滿桃色氣息的液體,生還的男人,這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告訴我,她在哪兒?!她到底怎么樣了,她有沒有受傷……”
“你到底是誰?!難道你認(rèn)識她?!”
“我是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