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后,王奪松開了那快遞小哥,翻到一旁,躺在地上喘息不已。
快遞小哥雙目圓睜,嘴大張著,但卻已經(jīng)沒了氣息。
“草!”王奪久違地爆了句粗口。
令他惱火的是胸口和腹部的傷勢,雖然在緩緩恢復,但速度卻慢得驚人。
原本以為這家伙體格強健,生命力必然強盛,該可以助他治好這傷。
可現(xiàn)在看來,他還是想多了。
這人的生命力超不過三十單位,根本不夠治療這種致命級別的傷勢!
難道只能動用“它”了?
王奪深吸了兩口氣,閉上眼睛。
意識瞬間潛入腦海深層,恍若踏進一個奇異的空間。
空間內,一顆約拇指大小、鮮紅的圓球,靜靜地懸在空中。
王奪暗嘆一口氣。
這是僅剩的一顆命元了。
原本還有三顆,前兩顆已經(jīng)在那場車禍中使用。
那也是他和陸蘇能夠在那慘烈車禍中幸存的原因。
最后一顆,是他的保命之元,如果使用掉,短時間內他就會生命力耗盡而死。
但如果不用,現(xiàn)在他就會死掉!
砰!
命元在空間內爆為漫天碎粉,四散而開!
王奪拋開雜念,調整呼吸。
命元碎粉迅速解化為浩盛的生命力,融入他的身體。
內腑和體表的各處傷口,開始飛快地進行自我療治。
大量溢出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消解和排出,割裂刺穿的傷口,則紛紛愈合。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奪才長舒一口氣,翻身而起。
所有傷勢,盡皆痊愈,皮膚上新結的疤,也全都掉落下來,像從沒受過傷一樣。
只剩下打掃好現(xiàn)場,以免被陸蘇發(fā)現(xiàn)了!
……
陸蘇醒來時,第一反應就是摸自己脖子。
確認沒有被切斷后,她才松了口氣,看看四周,只見周圍煥然一新,已經(jīng)不再是他們剛到時布滿灰塵的模樣。
“王奪!”她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哎!”王奪從廚房里跑了出來,穿著圍裙,戴著手套,拿著刷子,一看就知道在打掃。
“你在干什么?”陸蘇愣愣地道。
“其它地方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廚房和浴室。”王奪笑道。
“不是,那個人呢?”陸蘇感覺腦子有點懵。
“哪個人?”王奪奇道。
“那個,要殺我們的人!”陸蘇記憶越來越清晰,緊張地四下張望。
然而周圍不但沒有那人,甚至連原本濺得到處都是的鮮紅,也消失不見,地板锃亮,干凈之極。
“誰?”王奪一臉懵逼。
“就是陳添的保鏢啊!咦?你不是被他殺了么?”陸蘇吃驚地上下打量王奪。
“等等,你不會是做夢了吧?”王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做夢?”陸蘇怔然。
“剛才你哭著哭著,睡著了。”王奪不假思索地道,“我本來收拾好了臥室,想叫醒你進去睡,可是你睡得實在太沉了,只好等你在那瞇著。”
陸蘇茫然四顧。
難道真的是做夢?
一陣頭痛忽然涌來,她忍不住捂住額頭。
“怎么了怎么了?”王奪嚇了一跳,趕緊湊過來。
“頭疼……我的藥呢?”陸蘇痛苦地道。
“我給你拿!”王奪趕緊扔掉手上的東西,脫掉手套,打開她的行李箱。
三分鐘后。
“怎么樣?好點了嗎?”王奪關心地問道。
“疼。”陸蘇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虛弱地說道。
“還在疼?”王奪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伸出手,不動聲色地輕輕按在她香肩上。
一道生命力,悄然送去。
自我療治后,他現(xiàn)在殘余的生命力只剩下十多個單位,原本不該再給她。
但看她這痛苦的表情,他實在忍不住。
陸蘇只覺那一波又一波的頭疼感,迅速減弱。
她還以為是藥效起來了,睜開眼睛,疲倦地道:“我想睡一會兒。”
王奪暗吁口氣,強壓著涌來的疲憊感,道:“我扶你進房間休息吧。”
天色漸漸暗下來。
王奪鎖好門,強打精神,大步離開。
至少今天內,對方該不會再派人來,他需要用這一晚時間,盡可能多積攢生命力,以應對未來的危險。
萬萬想不到,陳鹿竟然這么激進,他們才剛剛搬出上豐居,她就派人來下殺手!
看來在和平環(huán)境呆得太久,自己已經(jīng)生疏了,否則何至于被對方偷襲成功?
如果沒有第一刀的偷襲成功,他也不至于浪費掉那僅剩一顆的命元!
加上舒緩陸蘇的疼痛而消耗的部分,他現(xiàn)在就像燃盡的蠟燭一樣,感覺隨時都會死掉。
這令他不得不采取行動。
首要一點,就是先補充自己消耗殆盡的生命力。
兩分鐘后,王奪上了一輛公交車!
現(xiàn)在正是下班的晚高峰,擁擠的人群擠得他動彈不得。
高密度人群中,大量的殘余生命力,像新鮮空氣一樣涌進他的身體。
車子過了一站又一站,人群上來又下去。
王奪一直站著,即使有空位,也全讓給別人。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小伙子品格高尚,對他投以贊賞的笑容。
唯有他才知道是怎回事。
要是坐下來,就會拉遠和別人的距離,哪怕只有一厘米,也會令他能汲取到的生命力大大減少。
所以現(xiàn)在要補充生命力,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可能地和別人靠近,越多人越好,汲取別人在呼吸間釋放出來的生命力殘余。
本質上,每個人在一呼一吸之間,自身的生命力都會釋放一些出來。
量非常少,并不會影響到身體健康,當再攝入營養(yǎng)時,新的生命力又會產(chǎn)生,補足消耗和釋放掉的生命力。
正常情況下,這些釋放出來的生命力,會在空氣中快速消散。
現(xiàn)在則成為他補充自身生命力的第一步——他不能去汲取普通人“身上”的生命力,那會給別人帶來致命的傷害,
命元的耗盡,令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源源不斷地自我產(chǎn)生生命力。
而他的當務之急,就是盡快先凝化出一顆命元。
然后才能設法解決陳鹿的問題。
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孩,真的是心如毒蝎,要是不盡快處理妥當,將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
車子到了終點站,王奪直接又換了一輛。
就這么來回換了五次車后,已是午夜時分,公交車空空蕩蕩。
王奪中途在清新廣場站下了車,雙手揣在衣兜里,緩步而行。
半晚上時間,積起來的生命力連兩個單位都不到,但那不要緊。
他已經(jīng)完全擺脫連走路都困難的困境,恢復正常的行動能力,足夠他開始今晚真正的目的。
狩獵,現(xiàn)在開始!
清晨三點多,陰暗的小巷內,昏黃的路燈映出墻邊幾條人影。
“不要……不……”一個女孩含含糊糊地道,她一臉紅暈,眼神迷離,被人抓著手臂,按在墻上,掙扎無力,周圍是四個男人邪笑著圍著她。
“不要怕,大晚上一個人喝酒喝成這樣,總得有人照顧才行!哈哈!”一個光頭男人猥瑣地道。
“哥,這要不要緊,被人發(fā)現(xiàn)就糟了!”按著女孩手臂的是一個瘦瘦的年輕人,有點膽怯地道。
“怕啥,這小妞醉成這樣,叫得跟蚊子似的,這周圍又沒人。”旁邊一個三角眼的中年男人笑容猥瑣之極。
“不是,萬一有人路過……”瘦瘦的年輕人遲疑道。
“誰特么敢多管閑事,弄不死他!”光頭男人獰聲道。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男聲忽然傳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四個人,收獲不小。”
四人一驚,同時停手,轉頭看去。
只見一個中等個頭的年輕人,正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來。
光頭男人和三角眼同時轉身,面向那年輕人。
來人一身黑色運動衫,大晚上奇葩的戴著墨鏡,配上黑色的大口罩和鴨舌帽,完全遮住了面容。
“小毛孩一個,呵,你上還是我上?”光頭男人冷笑道。
“我來吧,這兩天沒揍過人,拳頭有點癢。”三角眼嘿嘿一笑,猛地一個竄步,已到那年輕人面前,一拳狂揮出去。
那口罩年輕人微微一偏頭。
拳頭頓時擦著他耳邊而過。
他的手還沒碰到那口罩年輕人身上,整個人突然一軟,癱倒下去,隨即再沒半點動靜。
幾步外,光頭男三人均是一愣。
“二皮!二皮!”光頭男吃驚地叫道。
地上的三角眼一動不動,跟死了一樣癱在那。
“你把他怎么了!”光頭男震驚道。
他完全沒看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罪不至死,但休養(yǎng)個三五年還是必需的。”那口罩年輕人隨口一語,幾步已到了光頭男面前。
“記得以后不要再干這種事了。”
光頭男身子一軟,萎倒在地,步了三角眼的后塵,一動不動。
剩下兩人無不大駭,轉身就跑。
那口罩年輕人雙眼陡亮,突然加速。
到嘴的獵物,怎可能讓你們跑掉?
兩分鐘后,那口罩年輕人回到倚坐在墻邊的那女孩身旁。
“不要……不要……”那女孩滿口酒氣,眼皮半張半闔。
“咦?”那口罩年輕人看清對方模樣,不由愕然。
次日一早,陸蘇不到五點,就醒了過來。
窗外天色仍暗,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過了幾秒,她才記起一切,澀然下床,趿著王奪早給她備好的拖鞋,開門而出,往衛(wèi)生間而去。
剛走兩步,隔壁的主臥,忽然傳來一陣異常的動靜。
“乖乖的,把衣服脫下來,聽話。”是王奪的聲音。
陸蘇一愕,停下腳步,轉頭看時,只見主臥的房門虛掩著,里面?zhèn)鞒鱿に鞯膭屿o。
“不……不要……”一個含糊的女聲,傳了出來。
陸蘇嬌軀一震。
王奪的房間,怎會有女人的聲音!
難道這家伙真的完全死心了,所以找了小姐什么的回家?
想到這,一股難言的滋味涌起。
好歹,也該等辦完離婚手續(xù)不遲吧,這有點太不尊重她了!
她很想調頭就走,但終究還是忍不住,悄悄走到門邊,順著門縫朝里看去。
主臥內,王奪正費力地脫躺在床上那女孩的衣服,后者顯然喝醉了,像灘爛泥,任他擺布。
陸蘇頓時色變,一把推開門:“王奪!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