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二叔一聲尖叫說那畫像中的女人的眼睛流血了,我就心里頭一顫,我和白老太順著二叔的手看了過去。
果然,我看見那畫像中的女人的兩只眼睛里頭慎出了血。血不是很多,但是,一滴一滴流下來,著實讓我后背一涼。
“媽呀,真的流血了!”我忍不住一聲驚嘆,趕忙回頭看了白老太一眼。
卻見白老太看著那畫像中的女人,眼睛一眨不眨。
白老太久久沒有說話,我和二叔心里都懸的很,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張畫像里頭的人,眼睛怎么會流血呢?二叔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看二叔詫異的不行,就問二叔說:“二叔,她,她怎么會流血呀?”
二叔搖了搖頭,說:“我哪知道呀?這幅畫像實在是太詭異了!”
“二叔,我們回去吧,剛才我在后院的閣樓里頭,就在一間屋子的鏡子里面看見了一個七竅流血的女人。當(dāng)時我沒有給你說,我怕你也害怕。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我看著那畫像里頭流血的女人,心里頭一咯噔一咯噔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汗毛都豎起來了。我看著那女人的畫像,忽然覺得,這女人一直在盯著我看。我怕的不行,如果現(xiàn)在是大白天的話,我一定會以一百米的沖刺速度跑出去的。
我覺得,我要是在這里再多待上一秒鐘,我都會緊張死掉的。
“白大嬸?你在看什么呀?”二叔看白老太的樣子很古怪,便拍了一下白老太的肩膀。
“咯咯……”
白老太笑了笑,沒有說話,忽然,她伸出右手,想要摸一摸那畫像上女人的臉。
這時,突然一陣狂風(fēng)從門外吹了進來。
頓時,塵煙四起,煙沙彌漫,吹的我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別摸少夫人的臉。”
突然間,一個男人蒼老的聲音,在這間屋子里頭回蕩了起來。
白老太聽見這怪異的聲音,縮回了手。
我恍然間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心里猛地一驚,忙往門外和四處看了看,然而,夜色迷蒙,外面和屋子里頭什么人都沒有。
“是誰呀?”二叔低聲說了一句。
我看了看二叔,沒敢說話,于是,又扭頭看向了白老太。
這時候,卻忽然間白老太神情嚴(yán)肅的轉(zhuǎn)過了身子,然后回頭看向了停在屋子里頭另外一邊的一口棺材。
我驚訝,這時候才想起來,那棺材里頭躺著一具老男人的尸體。
聽聲音,剛才那個蒼老又沉厚的聲音,應(yīng)該就是從那棺材里頭傳出來的。
頓時,我和二叔還有白老太都轉(zhuǎn)過身,死死的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口棺材。
沒多會兒,忽然聽見嘎吱嘎吱響的聲音,我用手電筒照了過去,卻見那棺材的蓋子,居然一點一點的打開了。
直到,棺材的一角露出來了一個大口子。
看到這個場景,我當(dāng)時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一日在李蓮花的墓里頭碰到的那個女尸。我心想,他大爺?shù)模枪撞睦镱^,不會又突然蹦出來一具干尸吧。
我還沒猶豫過來呢?忽然見一只枯如干柴的手從那棺材里頭一下子伸了出來,那手一把抓住棺材的邊上,然后,我只聽見棺材上發(fā)著嘎吱的聲音。看樣子,棺材里的人,是要出來了。
緊接著,我就看見一個滿頭蓬亂,滿身污垢的老頭,從那棺材里頭,緩緩的爬了出來。
我把手電照在了他的臉上,當(dāng)我看清楚他的樣子的時候,我都快嚇尿了,他大爺?shù)?,這個老頭臉上的皮膚蒼老的不行,一道一道深深的褶子掛在臉上,像是被刀割的一樣,臉上的肉很松弛,都快耷拉下來了。
那老頭一只腳跨坐在棺材上面,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棺材上面跳下來。
我一看那老頭,就趕忙問白老太說,白奶奶,這是人是鬼呀?白老太沒有回頭看我,只是淡然說道:“你猜?”
“我猜?天吶,這不會是干尸吧?再說了?干尸怎么會從棺材里頭爬出來呢?”
我話音剛落,二叔就接著我的話說:“有可能大半夜的,這干尸餓了?出來夜宵的?”
“夜宵?什么都沒有!吃什么夜宵呀?”
二叔也夠惡心的,說:“當(dāng)然有了,老鼠呀?”
我聽二叔說是老鼠的時候,我滿腦子的關(guān)于一只干尸活生生的把一只老鼠放在嘴里頭咀嚼著的惡心畫面。
“你們是從哪里來的?”那老頭忽然站在我們的面前,問我們說。
原來他是個人呀!
聽見他說話,我才放下心來,幸好他不是干尸,他若是干尸,我倒是還真的有一點害怕呢?不過,我不明白,他都看起來那么老了,怎么還沒有死呢?而且,他怎么會睡在棺材里頭呢?重點是,這陳家老宅,已經(jīng)破敗不堪了,這老頭怎么會在這呢?難道,這老頭是乞丐?
我正猶豫著的時候,卻聽白老太也驚呼說:“你是一個活人?你沒死?”
那老頭聽白老太這樣問他,他忽然嘿嘿笑了出來,說:“我當(dāng)然沒死,我只是累了,躺在棺材里頭睡著了。”
“睡在棺材里頭?”
二叔驚訝,忙問那老頭。
那老頭點點頭,說:“我已經(jīng)睡在棺材里頭十多年了,這是我的習(xí)慣了,再說了,要是讓我睡在床上,我還真的不喜歡呢!”
“你真有意思。”
見他是一個人,我們?nèi)齻€才放松下來。
“你怎么會選擇睡在棺材里頭呢?”二叔問。那老頭說:“人嘛,總會有一死的,人死了以后,就會躺在棺材里頭,被永遠的埋在地底下了。所以呀,我現(xiàn)在睡下去,只是想提前感受一下睡在棺材里頭的感覺,畢竟,很多人死之前,沒幾個活著感受過睡在棺材里頭的感覺的。”
我心想,這老頭真是奇怪。居然感受了十多年,而且,還愛上了這口棺材。
那老頭說完忽然問我們說:“你們?nèi)齻€是干什么的?來這里干什么呀?”
聽他這么一問,白老太也是直說了,她說:“我們是來這里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人?”那老頭聽白老太說著,忽然抬起了頭。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原來這個怪異的老頭居然瞎了一只眼睛。
白老太冷然說道:“找一個死人。”
“什么?”那老頭忽然震驚說:“死人?”
白老太吐了一口氣,說:“你不用緊張,我們來這里呢?只是對一個過去的朋友很懷念,這陳家莊的老爺,以前是我的朋友,我兩三年沒有見過他了,這不一想念他,想想自己也快活不長了,所以,就帶著我兒子和我孫子過來拜訪一下??墒?,誰也沒有想到,這里,怎么會變成了這樣子了,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
白老太說完,忽而又問那老頭說:“你是誰?怎么會在陳家老宅呀?”
聽完白老太說的話,那老頭嘆了一口氣,說:“恐怕,你是再也見不到你的故人了。”那老頭又是一陣嘆氣。
“這話怎么說?”白老太問。
“兩年前,我還是陳家古宅的許老三許管家。不過,我得提前給你說一句,我們陳家老爺陳世安,是一個比較復(fù)古的人,所以,我們搬到這里的時候,沿用的名稱,都還是舊時候的名稱,這個陳家老宅,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
陳家老宅,本來在文革的時候遭受了一次大難,當(dāng)時,人們把陳世安老爺?shù)牡?,?dāng)做全村最大的鄉(xiāng)紳地主給抓起來批斗了,說他如何如何壓榨欺壓百姓,最后,一群年輕紅衛(wèi)兵頭子,就把陳老爺?shù)牡o扒光了衣服,綁在了門口的那棵歪脖子柳樹上面給活活打死了。
陳老爺?shù)牡懒酥?,他母親怕她一家老小也會受到牽連,所以,就帶著陳老爺出外躲避去了,這一去,就是去了好幾十年。
等到陳世安回來的時候,他的唯一的兒子陳東華也到了結(jié)婚的年齡了。陳世安那么多年頭,在外面做了不少生意,而且,還賺大發(fā)了,這不人一上了年紀(jì)又有了花不完的錢之后,就想著頤養(yǎng)天年,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完一生算了。
所以,陳世安就帶著陳東華回來了。
陳世安在隔壁的村子里頭,給陳東華找了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媳婦兒。其實,說來話長,陳世安的兒子陳東華是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男人,而且當(dāng)初沾花惹草,惹的一身麻煩,是是非非。
就是因為陳東華在外面鬼混,所以給身體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他不能生育了。
不過,他不能生育的事情,那時候也沒有幾個人知道。
終于,在陳世安老爺?shù)拇楹现拢悥|華終于和隔壁村上的一個叫做程小蓮的女人結(jié)了婚了,那程小蓮當(dāng)時和陳東華結(jié)婚的時候只有十九歲,人長的特別水靈,特別好看。
本來,兩個人結(jié)了婚之后,特別恩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陳東華自從和程小蓮結(jié)了婚之后,居然再也沒有出去鬼混過,當(dāng)時我還以為,是他浪子回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