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看我答應(yīng)下來,她忽然轉(zhuǎn)身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的,怪嚇人的,我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趕忙低下了頭。
我低下頭,白老太也不再看我,她對爺爺說,你這個孫子真是命賤,偏偏招惹了一個煞鬼,我看小二印堂發(fā)黑的厲害,他定是陽氣少了不少。所以呀,為了救他的命,你這個老頭得去這女孩的家里走一趟了。
爺爺聽白老太這么說,他也是有一點不能理解,爺爺問白老太說,老妹子,怎么了?這秀兒都死了,我去她家里不太合適吧?再說了,我們偷偷的把秀兒的尸體挖出來,她家人也不知道呀?
白老太搖搖頭,說,老大哥,這都什么時候了,再說,這種事情你隱瞞不下去的,秀兒的家人肯定知道,而且,你孫子和秀兒結(jié)婚,女方的家里必定得有人知道,要不然到時候成親,拜誰去呀?
二叔看爺爺臉色難堪,知道爺爺心里也沒有譜,于是二叔就毛遂自薦,說他在村子里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便把秀兒的尸體挖出來的事情告訴秀兒的爺爺,秀兒的爺爺也不敢把他咋地,只要他的殺豬刀在身上,那老頭就得老老實實,有氣往自己肚子里咽。
聽二叔的語氣,看來這一次他是為了我,也不怕再落下一個惡人的罪名了。
爺爺點點頭,對二叔說,你去的時候收斂一點,別人要是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你也別吹鼻子瞪眼,此事是我們有錯在先,要好好說話,請他過來幫幫我們的忙。
二叔把腰間的刀擦了擦,說,爹,你就放心吧,秀兒的爺爺奶奶,肯定會幫助我們的。
二叔出去之前,白老太把二叔叫住了,白老太思索了一會兒,對二叔說:“你呀,見到秀兒的爺爺?shù)臅r候,最好問問她爺爺,秀兒生病之前去過哪里?有沒有到過荒郊野外的地方去呀?”
二叔點點頭,便趁著月色出去了。
二叔一走,我就覺得奇怪,問白老太說:“你剛才說那話是什么意思呀,難道秀兒也被鬼上身了?”
白老太點點頭說:“秀兒的死可不是無緣無故的,她死了那么長時間,尸身都沒有腐爛,那說明她的體內(nèi)有怨氣而這怨氣,只有怨鬼身上才有,一旦怨氣消散,她會立馬腐爛的。而且我剛才檢查了一下她的尸體,發(fā)現(xiàn)她身上也沒有什么傷勢,就是不知道,她生前有沒有得過什么大病,若是沒有,她的死就蹊蹺了,我懷疑,她是被鬼弄死的。”
白老太話音未落,我腦袋嗡嗡的一聲,秀兒是被鬼弄死的,這真的是讓我實在驚訝的很,我緩緩的低下頭,看了看秀兒的尸體。
秀兒躺在地上,平靜而自然。
如同睡著了一樣,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么一個清秀的姑娘,說死就死了??粗銉禾稍诘厣弦粍硬粍?,我心里難受的很。畢竟,曾經(jīng)這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呀!
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會不會也像秀兒一樣,死的不明不白呢?
白老太對我爺爺說,等一會兒,你準(zhǔn)備一只活著的公雞,十二只鴨蛋,一個殺牛刀,一只燒雞,一些冥幣紙錢,最好再弄些香燭。
爺爺不解,問:“弄這些東西干什么?”
白老太說:“秀兒死了,但是她身上的怨氣未散,不過,這怨氣是誰的,我還不太清楚,等你兒子回來了,我再細細探究,弄一只活公雞過來,讓她給死人打鳴,好讓這女孩子的鬼魂知道什么時候天亮,什么時候離開。十二只雞蛋,是用來震懾其他鬼魂的,每一個小時,在棺材旁邊打爛一只雞蛋,若是前來索魂的鬼差聽到,他們就不會來了,若是怨鬼的鬼魂被索走,你孫子可就沒有救了。”
“殺牛刀,刀上陽氣重,鬼怪見了刀,都會害怕的,弄來一兩只燒雞,是給那些鬼吃的,鬼也會餓,也要吃東西的。”
爺爺聽白老太這么說,他點點頭,覺得白老太說的非常有道理。
爺爺看了秀兒一眼,問白老太說:“那她現(xiàn)在怎么辦?到明天晚上,還有一段時間呢?”
白老太說,我讓你弄這些東西就是為秀兒準(zhǔn)備的。
“你們村頭不是有一間屋子嗎?那里沒有人住,聽說里面有一口黑木棺材。”
“是啊,那是梁太爺?shù)墓撞?,不過里面是一口空棺,梁太爺被他那兩個有錢的兒子接到大城市里面去住了。所以,那一直都是一個空屋。對了,他走的時候,還把鑰匙放在我這呢!”
白老太點頭,說:“這樣就好,咱們先把秀兒的尸體帶到那里去,家里頭是不能放的,萬一這秀兒死不瞑目,再冤魂不散,賴在你家里就麻煩了。”
爺爺聽白老太說的那么嚴(yán)重,他點點頭,說,是啊,要是秀兒賴在我家里頭,再鬧著給我孫子生孩子怎么辦?
“爺爺,你胡說什么呢?”我說:“我才不會和鬼生孩子呢?”
爺爺嘿嘿樂了起來。
頓時,恐怖的氣氛散去了不少。
我剛緩和過來,白老太就說,老大哥,趕緊走吧,待會兒天亮了被村里人發(fā)現(xiàn)了,咱們就解釋不清楚了。
爺爺把白老太交代給他的東西收拾好之后,就準(zhǔn)備帶我和白老太過去。
我正欲走出門的時候,白老太忽然喊住我說:“小二,你走那么快干嘛?”
我回頭,“怎么了?”
“把秀兒的尸體背起來,不能把她給忘在這了。”白老太說。
“又是我背?”無論秀兒長的多漂亮,畢竟都是一個死人了。而且,背一個死人的滋味,真他媽的不好受。
“她是你媳婦兒,不是你背,那誰來背呀。”白老太白了我一眼,示意讓我過來,把秀兒背走。
很無奈,我一百個不情愿再和秀兒有任何肢體接觸。只不過為了自己日后能好好的過日子,我也只能這樣了。
我把秀兒背起來,摸著她冰涼的小手,瞬間有一種摸到了冰塊的感覺,那感覺真是不好受。
于是,我背著秀兒的尸體,跟著爺爺和白老太,趁著夜色去了村頭的梁太爺家的老房子那里,那老房子是三間泥巴房子。看起來很破舊,我看著那房子,心里出了一口寒氣,心想,這泥巴做的房子,真是堅固,幾十年了,風(fēng)吹雨打的,居然沒有坍塌。
爺爺把房門打開,里面沒有電,打不開燈泡,爺爺索性點燃了一只蠟燭,
蠟燭的光微弱,屋里滲進了風(fēng),吹的蠟燭的火焰東倒西歪,時明時滅。
靠在窗戶的位置,果然有一口黑木棺材,不過屋子里頭多年未曾打掃,一股灰塵味,房梁上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我抬頭,看見一只蛾子正在蜘蛛網(wǎng)上掙扎,它被困住了,網(wǎng)的那頭,一只黑色的蜘蛛,正不緊不慢的靠過去。
今晚,那只蛾子,注定是要變成那恐怖大蜘蛛的美餐了。
爺爺把屋子打掃了一下,把棺材上面厚厚的灰塵掃落,爺爺說,這口棺材有十多年了,是梁太爺為自己準(zhǔn)備的,不過,那梁太爺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那么能活,棺材都快爛掉了,他的身體卻還是很硬朗,腰不彎,腿不酸的。
估計到閻王爺那報道,還需要幾年時間呢!
爺爺說著,把那口棺材蓋打開了。
“把秀兒放進來吧。”爺爺說。
我背著秀兒的尸體過去,一翻身,把秀兒緩緩的放進棺材里頭,我很小心,雖然她死了,但是我還是怕她不舒服,就給她在棺材里面墊了一個枕頭。
然而,就在我給秀兒墊枕頭的時候,卻是一不小心,把遮蓋住秀兒臉部的白布給弄掉了,我回頭一看,卻忽然見秀兒猛地的睜開了眼睛。
她忽然嘿嘿的對我一笑,笑容詭異恐怖。
當(dāng)時就把我嚇的不行。
我當(dāng)下便大叫一聲往后退了幾步,白老太和爺爺聽見我的叫聲,趕忙問我怎么了,我嚇的渾身直哆嗦,顫顫巍巍的指著棺材說:“秀兒,秀兒,她睜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