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皇城戰(zhàn)隊離席,還不等主持人宣布比賽結(jié)束,現(xiàn)場就已經(jīng)有不少人離開了。
畢竟他們來看的就是皇城戰(zhàn)隊,這下主角都走了,還待在這里做什么。
今天的比賽在他們看來,已經(jīng)算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了。
雖然沒有看到劉洪濤大發(fā)神威,但當(dāng)看到那個牛頭人輔助拿到19個人頭時,還是讓他們大呼過癮。
不愧是皇城戰(zhàn)隊啊,連一個二線輔助都是這么生猛!
唯一讓他們有些遺憾的是,皇城這邊沒有取得勝利,有些可惜了。
當(dāng)然,不少人也對嘉耀網(wǎng)吧的這支娃娃軍有了興趣,沒想到這支由黃銅白銀組成的臨時戰(zhàn)隊,不但堅持了下來,而且還贏了比賽。
于是大家紛紛圍觀上來,留電話,加好友,拓展著各自的擼友圈。
當(dāng)知道那個藍色衣服的男孩竟是這里的網(wǎng)管后,不少人又重新殺回了吧臺,開始辦理起會員卡來。
望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大黃眼眶有些濕潤,剛才看到老板的表情他還有些茫然,心想不就是一場比賽么,輸了,贏了又能怎么樣呢?
可當(dāng)他從一些網(wǎng)民身邊經(jīng)過時,終于聽到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信息,這才明白了老板為何失聲痛哭,而那個藍衣男孩又為何徹夜不睡,玩命地在拼。
“唉,只是可惜冬兒姐不在,要是在的話,一定會開心死的!”大黃揉了揉臉,開始忙了起來。
……
表演區(qū)這邊。
在圍觀的人群散場之后,這里只剩下了五個男孩。
他們都虛脫般地靠在座位上,神色有些疲憊,不過眼神卻透著亮光。
畢竟,他們可是戰(zhàn)勝了皇城戰(zhàn)隊?。?/p>
“秦洛,我李藝今天真是服了,難怪雪姐那么相信你,你小子果然厲害??!以后可要來我們一中玩啊,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李藝拍了拍秦洛的肩膀,笑著說道。
“你們打得也挺不錯的,就是缺點經(jīng)驗,多練練都能成為高手的。”
秦洛點了點頭,這次之所以能取得勝利,固然和自己的布局有關(guān),但這幾個男孩打得也很賣力,只要給他們時間成長起來,一點都不比皇城的那些家伙差。
聽到秦洛的夸獎,李藝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這里沒事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小敏還在醫(yī)院那邊呢,我們要過去看看的。”
“也好,代我向他問好。”秦洛沒有挽留。
“嗯,必須的!他要是知道你把豬女玩成了這樣,一定會崇拜死你的!那我們走了噢!”
送走了李藝之后,秦洛終于倒在了椅子上。
一天一夜沒有睡覺,再加上早上連續(xù)的比賽,將他的體能徹底消耗一空,以至于他連走到房間的力氣都沒有了。
趁著這會沒人,他挪到了拐角的地方,蜷縮在椅子上,睡了起來。
睡夢中,似乎有人在戳自己的肩膀。
秦洛猛地睜開眼睛,條件反射般地跳了起來,直接將來人胳膊抓住,接著便是一套標準的擒拿動作。
“哎呀,秦洛,你瘋了啊,居然敢對本大小姐動手!”
唐雪柔吃痛地哀叫一聲,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了。
她今天拔完牙,看了眼時間,似乎還可以趕上這邊的比賽,便火急火燎地沖了過來,沒想到還是來遲了。
不過聽到嘉耀這邊取得勝利時,她還是極為開心的,所以就想找某個臭屁的家伙,夸夸他幾句。
畢竟那可是皇城戰(zhàn)隊,確實不容易。
哪想她剛走到他的身邊,只是碰了他一下,竟會發(fā)生如此變故!
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可怕,像會吃人一樣。
在聽到唐雪柔聲音的那一刻,秦洛便清醒了過來,暗叫不好,他這是反應(yīng)過度了。
當(dāng)年在去美國的那條船上,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給他留下了太多的后遺癥。
這種本能的自衛(wèi)便是其中的一種。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你干嘛戳我啊。”秦洛連忙松開了唐雪柔。
“哼,你要是故意的就完蛋了!算了,不和你計較了!”
聽到唐雪柔的話,秦洛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外,他沒想到,唐雪柔居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
“怎么,在你心中我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么?”唐雪柔叉著腰,語氣有些不善。
“沒……沒,絕對沒有。”
秦洛連連擺手,心想你這樣子,我還敢說實話么?
他看到唐雪柔的右臉高高腫起,這才想起來,這丫頭似乎說過今天要去拔牙的,于是說道:
“你等我一下。”
“干嘛?”
“馬上就好了。”
在唐雪柔疑惑的目光中,秦洛從地下室取來了一個東西。
“來,敷在臉上吧。”
望著男孩手中用紗布裹好的一袋冰凍牛奶,唐雪柔臉色一紅,這家伙還挺細心的嘛。
兩人就這么并排坐在地下室的樓梯口上。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
秦洛是因為太累,不想說話,而唐雪柔則是有著別的想法。
“李藝他們都聽話么?他們要是不聽話你告訴我,我回頭收拾他們!”
唐雪柔想了想覺得還是拿李藝開刀,打開局面比較好。
“他們挺不錯的,哦,對了,那個叫小敏的男生騎車摔傷了,看樣子挺嚴重的,你抽空看看他吧,畢竟……”
沒等秦洛把話說完,唐雪柔得意地搖了搖手機,笑道:
“放心吧,我已經(jīng)打過電話啦,那個笨小子只是皮外傷,沒什么要緊的。”
“哦。”
場面再次安靜了下來。
“這家伙就這么討厭和我說話么?”
見秦洛一直沒有開口,唐雪柔不由有些煩躁。
她用冰袋捂著臉,歪著腦袋看了過去,只見男孩一臉疲憊地靠在門框上,目光有些呆滯,彷如一個沒有了電量的機器人般。
望著男孩的目光,唐雪柔眉頭一皺,只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不過當(dāng)看到他臉色蒼白的樣子時,她沒由來的一陣心疼。
她之前已經(jīng)和李藝通過電話,自然知道男孩一夜沒睡的事情,也知道他在比賽中是如何絞盡腦汁,耗費心力的。
在她看來,這只不過是一場比賽罷了,用得著如此拼命么?
而且看他之前吊兒郎當(dāng),什么都無所謂的性格,似乎也不是這么爭強好勝的人??!
“值得么?”她不解地問道。
男孩回頭看了女孩一眼,眼前一陣恍惚。
因為在若干年前,也有一個馬尾辮的女孩,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值得么?”
當(dāng)時他剛才船上下來,帶著幾塊發(fā)霉的黑面包,連夜奔襲一百多公里,終于來到了那個女孩的面前。
那時的他同樣虛弱,同樣幾天幾夜沒合眼了。
值么?
秦洛沒有回頭,就那么靠在門框上,臉上帶著一抹自嘲的笑容。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東西,會是讓你拼了性命也要去守護的,以前我總以為自己擁有的太少,我拼命努力,就是為了得到更多,但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其實每個人在獲取的旅途中,失去的會更多。
你聽說過狼崽子的故事么?”
女孩懵懂地搖了搖頭。
男孩輕輕一笑,用著略帶沙啞的嗓音,哼起了一個北方小調(diào)。
“
曾經(jīng)忍痛從獵槍下蹣跚著逃離
也曾冷峻地撲進顫栗的羊群
這些不過是歲月里的一首插曲
說出來就會被大雪中的狂風(fēng)吹盡
誰見過你的淚
打濕了暗夜的天空
為同伴的生生死死
為同伴的死死生生
崽子,你走得太遠了
誰為你搖響最后一串風(fēng)鈴……
”
男孩的聲音低沉,悲涼,如泣如訴,似乎他便是歌聲中的那只狼崽子般,在月下哀嚎。
在女孩發(fā)紅的眼眶中,男孩睡了過去。
那一年,他靠在了那個馬尾辮女孩的肩膀上,而今天他靠在了家的旁邊。
……
與此同時,網(wǎng)吧二樓上。
蘇夏正與一對男女坐在房間里。
“蘇老板,沒想到你們請來的戰(zhàn)隊還真有些實力啊,既然如此,我之前的提議你不妨再考慮一下。
他們現(xiàn)在剛剛贏了皇城戰(zhàn)隊,正是名氣大噪的時候,我們?nèi)绻弥@個機會將他們包裝一下,別的我王文才不敢說,起碼你網(wǎng)吧的盈利翻三倍是沒問題的,你看怎么樣呢?”
說著,眼鏡男給旁邊的妖媚女子使了個眼色,后者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說道:
“哎呀,蘇學(xué)長,前幾天是我做事不地道,說錯了話,看在母校的份上,你就別生人家的氣了好嗎?
王總的提議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吧,你們這次可以借著好運擊敗了皇城二隊,那下一次怎么辦?
難道每一次比賽,你們都打算找那些學(xué)生么?有了王總公司的提供的裝備,那可就不一樣了,咱們就可以招募網(wǎng)吧戰(zhàn)隊成員了,你看……”
蘇夏目光在他們二人臉上掃過,如果說之前他是因為王文才公司設(shè)備不合格而拒絕的話,那么此刻,就是為了心中的某片凈土而感到厭惡。
在那兩人期待的目光中,蘇夏淡淡一笑,說道:
“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我們已經(jīng)不打算繼續(xù)加入社區(qū)網(wǎng)吧聯(lián)盟了,所以以后也不會再舉辦LOL比賽的事情,你們還是到別的地方看看吧。”
望著王文才兩人罵罵咧咧離開的背影,蘇夏看了眼桌上某個男人的照片,在那個男人身邊,站著一個小男孩還有一個小女孩。
“你說得對,簡簡單單最好……”